“那倒不会,他这辈子就服过一个女子,那就是你娘。你这小子,都是打仗打傻了,你不想想,那年他为什么会那样拼命救你,呵呵,那是因为我们都答应过你母亲,要善待你。他刚刚还提示我,要善待你。”年老的皇上,喃喃的说了这些就不再说话。
皇上不知道为了什么,陷入了往事的回忆。而施南生心里,却是更加迷惑,她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国师和皇上都这样怀念。会让他父亲那一代才子,当世的状元郎,不顾幼子幼女,一心求死追寻爱妻而去。
“子恒,你父亲他,做官不如你,可是却是痴情的人。他做到了生死相随,一生不负。你娘她也求仁得仁,得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方面,你我不如你父亲多矣。”老皇上和目挥手“天要亮了,你也回去吧,你还是新婚呢,去陪你的小妻子吧。”
皇上嘴里的施南生的小妻子,此时躺在床上,只是那人一直没回,她怎么也睡不安稳。她闭着眼睛,雨慢慢的停了,她没睁开眼睛,却知道,今天是八月初二,月亮是没有的,可是星星一定又多又亮的。
胡思乱想中,有一丝动静她都会睁开眼看看。就这样时睡时醒,当天边最后的一颗星隐去,田娘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就爬了起来。
看着临窗炕上沉沉睡着的绿锦,她微微叹口气,本想跟着她能享福呢,谁知道有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她没叫绿锦,而是一个人悄悄的出去。
呼吸了口清新微凉的空气,淡淡的泥土的清香让她昏沉的脑袋很快就清醒了。来到小厨房,看着昨天黄鹂她们几个整理好却没做的食材,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碧绿有些蔫了的黄瓜。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她咧了下嘴,这里本是有值夜的厨娘的。
“侄媳妇,这两人是我看着他们这里也没个能做菜的人,才买了送来。如今,你来了,自然是用你的人,他们也未必能和你心思,我就带走了。”想起那二房的婶娘的话,她摇了下头,然后拿起刀,按着黄瓜,刷刷的切了起来。
田娘想不明白,人怎么可以无耻到那样的地方,吃着施南生的,拿着施南生的,最后连两个婆子都不放过。不知道柳氏是如何和那两个婆子说的,她们两个只说凭主子做主,根本不说想留在侯府,这样的人她也用不起。她懒得和柳氏置气,二话没说,就让他们去了。
等绿锦和黄鹂等人进来的时候,田娘已经做好了两个热菜,两个凉菜,正在准备做鱼汤的材料。
“夫人,有我们呢,您怎么亲自动手了呢?”黄鹂上前急切的说道。
“好久没做了,手都生了,嗯,一会如果侯爷早上没回来,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田娘提着鱼尾,给那鱼去身上的土筋,这个筋不除去,那汤怎么会都会有土腥味的。
田娘嘴里的侯爷,此时正被乾清宫的大太监,王彻引领着往外走。
“侯爷,这次多亏了侯爷。按理咱家得给侯爷磕头的,可是这人多眼杂的,怕对侯爷不好。咱家就给侯爷行个礼,日后侯爷必定富贵延年的。”田茁风嘴里的王公公,乾清宫的首领大太监王彻此时正一手抱着拂尘,一手抹着眼角的泪水说道。
“公公说的这是那里的话,该子恒感谢公公提醒,给了子恒一个为皇上做事的机会。公公的恩情,子恒日后必报的。只是这事日后不要再提了,圣上是真命天子,自是有圣人保佑的。”站在乾清宫的门口,施南生一脸温和说道。
“如果不是侯爷及时的请来国师,得,都是咱家多嘴,无量天尊,自有三清祖师爷护佑皇上的。侯爷,这天不早了,您是在宫里歇会还是回府?”王彻笑着打了下自己的,然后转开话题问道。
“回府,不瞒公公,家里的那个,出身市井,这突然的,不得吓成什么样呢。”施南生笑着说道,一夜没睡的脸上,有些憔悴。
作者有话要说:本市进入桑拿天,不知道亲们那里如何,天热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免得被紫外线晒坏。
☆、74 青玉案 捉虫
天刚刚放亮的时候,施南生出了乾清殿,找到田茁风,在王彻的引领下,从侧宫门出去,打马回府。
一夜大雨,满地落叶,干净的空气里,骑在马上的施南生,心里却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一夜,跌宕起伏,他越发的了解了什么是伴君如伴虎了。他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在京城为官可比上战场要累的多啊。
想起昨晚,他叹口气,昨天皇上在某些有心人的撺掇下,一定是起了杀心的,不然不会那样急着召他入宫。也许他表现出一点犹豫或不服,都可能被当场拿下。当然这些,王彻是绝不会说的,那人绝对是最忠于皇上的人。
在路上他也问过宣旨的太监,可太监却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皇上很生气,太子也在宫中。当他顶风冒雨的来到乾清殿时候,刚到殿前的遮雨行廊,宣旨的太监还没来得及去复旨,就听见大殿里传来惊呼和奔跑的声音。
“父皇,您怎么了,这是?”施南生听出这是太子陈浈的声音,清朗而有些尖利。
“圣上,您怎么了?别动,都别动,快去叫太医来。”这尖锐而嘶哑的声音,施南生也不陌生。
这是不离皇上左右的首领大太监王彻的声音,此人在皇上还是默默无名的皇子的时候,就跟着皇上。据传当年曾一同上过战场,算是共同出生入死过。后皇上登基,他自愿净身入宫陪护皇上。
那期间发生什么,让他宁愿断子绝孙也要陪伴皇上,年代久远,施南生不知。只是皇上对他的信任,不亚于对国师广宣道人的信任。
“王公公,这地上这么凉,父皇可是怎么受的了,赶紧抬到龙床上才是正理。”太子隐隐恼怒的声音传出来。
“不行,太医曾说过,这种情况不能挪动。殿下,咱家跟了皇上一辈子了,知道如何服侍,如果错了,皇上醒来自会打罚,咱家愿领。”王彻坚持的声音。
“你是什么阿物,罚你能顶父皇的安危吗?闪开,我不能让父皇躺在这冰冷的地上。”陈浈压着声音喝道。
“国师也和杂家说过,一旦有这样的情况,决不能乱动。”
“不行,滚开,我没听过这个,凭你说,怎么可信。”
王彻焦急的嗓音,又看身边的太监早就飞奔入雨中不见了,这种突发的情况,让施南生心里一动。如果皇上现在出了问题,太子必然会马上登基。他这人,一向刚愎自用,又和皇上一样生性多疑。他赶上今天这样事情,那他施家有可能就此万劫不复。
心思电转间,施南生已经一脚踏进大殿,看着陈浈拉扯王彻,要去扶倒在龙案后面的老皇上。他眉头皱了下,上前一步躬身说道“臣施南生拜见皇上。拜见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圣上这是怎么了?”
“施侯爷,圣上往日对你如何,你如果有心,就快去请国师过来,圣上的安危就在侯爷身上了。”王彻看到施南生,如逢亲人,高声说道。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呼喊声。
“不可,施侯爷可是父皇宣旨进来的,怎么能不复旨就出宫。如果需要请国师还该由孤王前去才是。”陈浈不知道想了什么,忽然说道。
“殿下,外面雨大,就由某家去请国师吧。”施南生不再往前,而是抱拳说道。
他看到后堂又转出来几个太监,其中有王彻的徒弟小常子。王彻和他的徒弟小常子武功都不弱,太子的身手是无法相比的。
“不可,太医来了,父皇马上就会醒来,你如今可是待罪之身,不可随意离开。”陈浈皱着眉头说道。
施南生也不看他,而是看向一身湿透的太医,他拎起那人的衣领,“太医,如果皇上今日有了任何不测,施某但有一口气,必会灭你满门全族,你信是不信?”
他语气平平却让人胆寒的声音,让那太医身上一哆嗦。“侯爷,侯爷,属下不敢,侯爷放心就是。”太医哆哆嗦嗦是回道。
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太医,也都看了眼一身杀气的施南生,都跟着点头。
“施南生,啰嗦什么,还不快让他们过来给父皇看诊。”陈浈一脸阴沉的看着施南生。
他眼睛转了转,又说“这些都是父皇常用的太医,施爱卿就不要再去打扰国师大人,他老人家如今正辟谷呢,你就是去了,也是见不到的。”
“侯爷,国师曾经说过,一旦皇上出现这种情况,一定要去找他,否则恐有其他症状出现。这样的天,其他人都未必能出城,只能劳烦侯爷走一遭了。”王彻一边护着皇上,盯着太医,一边朝施南生说道。
“胡闹,你这是在咒父皇。拦住施南生,他如今刚刚被父皇罢免,如果耽误了怎么办,既然是这样,由孤王去就是。”陈浈朝门口的侍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