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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高一点点,没有半头。”张鹏抿嘴说道。
  大家说笑了会,天色不早,刘氏带着张鹏坐车回府,田娘也和昌柏一起坐车回家,两拨人在百香居后门分开。
  “娘,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表姐这里,平是不都是表姐去府里?”张鹏有些疑惑的问向刘氏。
  “唉,是你表哥求我来,他想娶你表姐。”刘氏叹口气,她是真的喜欢田娘。可怜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撑起一个家,也不知道这样好的女子最终便宜了谁。
  “娘,你真是胡来,表哥多大岁数了,那里配得上田娘。而且昌柏是个有大志向的,您这样,我怎么有脸见他。这个不行。”张鹏脸色一变,生气的说道。
  “你懂什么,田娘有什么,一个普通女子,能嫁给你表哥都是她的福气。”刘氏看着大儿子,不由的逗弄他道。
  “娘,这事您别管,田娘那样诗情画意的女子,怎么能给表哥做填房去。”张鹏绷着脸说道。
  “诗情画意?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昌柏说的。行了,你急什么,我也知道不合适,不过是白问问,不然无法和你表哥交代。田娘的身份,你舅母并不喜欢。如今你大舅母已经相看好几家,这事情了结,你很快就有表嫂进门了。”刘氏笑着说道。
  张鹏长出了口气“嗯,娘你做的对,表姐是张家的外甥女,怎么能随便嫁入商家。”
  刘氏皱眉“你这是嫌弃你表哥,还是嫌弃你娘,就是田娘,她如今难道不是商家?”
  “娘别多心,我没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昌柏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田娘又是聪慧的,不该委屈。”张鹏不理会她娘的怒意,淡然的说道。那一脸的淡然,真不像十四岁,倒像四十岁。
  “你倒是帮理不帮亲啊,你爹要是有你的一半,娘也不至于如此费尽心机为你们兄弟谋划。”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挣回来诰命夫人的凤冠霞帔来。”
  ☆、45 仗义每从屠狗辈
  田娘姐弟目送刘氏母子离开,才上得车去。姐弟两个分两侧坐下,昌柏帮田娘把车窗门帘卷起,放下薄纱,然后才招呼车夫赶车。
  “姐,你拿下面纱吧,这车里也没旁人。”昌柏收起手里附庸风雅用的纸扇,探手拿出一把大蒲扇,给田娘扇着。
  “看你,姐那里就那样怕热了。喝水吗?”田娘取下面纱,迎着习习的凉风,感觉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她这车外面很普通,青布罩子,里面却被田娘弄得很舒适。前面有个小小的茶几,左墙壁上还嵌有一个小小的柜子,里面有小点心和茶叶什么的。右侧有个小小的棉槽,里面放着热水壶。两侧有座位,一道纱帘隔开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睡榻。
  “不喝,刚刚我都喝饱了。姐,大舅母来做什么?”昌柏一边扇着,一边皱着修长的眉毛问道。
  “没什么事情,就是闷了,过来看看。你昨个你写的那篇,先生看了说了什么?”田娘笑笑一句就带过去,她不想昌柏知道这些。
  “先生说下个月推荐我去下场参加院试,他说没有意外的话,我一定能过。”提起这个昌柏双眼晶亮,却努力压抑着兴奋说道。
  “嗯,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让娘也高兴高兴,娘等这一天太久了。”田娘笑着说道。
  “今天我约了崔二哥,想让他帮我看看文章。”昌柏看了田娘一眼说道。
  “他来咱们家大娘知道吗,我怎么没听大娘提起?”想起崔贤,田娘不由的一愣。
  三年前,崔贤进了国子监,天元十年的乡试,他中了举人。可是转过年的会试他却落了榜,他也不急,毕竟他那年才十七岁,多少人七八十岁了,连个举人都考不中的。
  如今这二年就是埋头苦学,准备明年的会试。平时听昌柏的意思,进士是稳拿的,状元榜眼什么的,就得看运气了。
  “我来的时候和崔大哥说了,请二哥来家给我讲篇文章,如果晚了崔二哥就睡在我那里。”
  三年下来,崔浩如今是百香居的掌柜的了。来京城之前,他已经和邻村的姑娘定了亲事。他是个重情义的,天元十一年十月就把妻子迎进门。如今两口子恩恩爱爱,去年又得了个儿子,如今一岁多了,小日子过得特是红火。
  “大娘现在对二哥的学业看的很重,你这样不会打扰到他吧?”田娘问道。
  她也没想到,平时看着粗门大嗓的崔氏,其实细心的很。平时对崔贤和什么人来往,都去哪里,了解的很详细。难怪当年不肯让崔贤一人进京,她那样的有心的母亲,怎么能放儿子一个人,来京城这样繁华的城镇。
  “怎么会,这和他在家里还不是一样读书做文章。大娘如今一天都在店里,二哥回家还不是他一个人,我听说偶尔还得照顾他的小侄子呢,只是大娘不知道罢了。”昌柏笑笑。
  崔家紧张崔贤,崔贤其实很苦恼,却又没法说。他和昌柏虽然差了四岁,可是昌柏早熟,又是同乡,很多不能对人说的话,倒是能和昌柏说说。
  “鹏哥也要下场吗?”田娘想起那个一脸老成的少年不由的笑了起来。
  “他自然是要的,如今他们家的姨娘和姨娘生的弟弟最是得宠,他憋足了劲,打算考第一给他娘提气呢。”
  想起刘浅语房里的事情,田娘皱了皱眉。大表舅如今这还不过是个八品官,哦,刚刚升了一级,如今是七品了,这在皇亲贵戚多如牛毛的京城里,实在不算什么。
  可就是这样的人家,姨娘通房,小妾丫头,嫡出庶出的,也闹个不休。纵然刘氏不争,可架不住那新进来的姨娘挑事。这三年,三房里不管是老爷还是少爷,都不消停。
  “他难道还和你说家里的事情不成?”
  这么看来,她前世房里算是简单的了,只是她自己笨,被个表妹给算计了。田娘微闭了下眼睛,不再去想,如今那些都淡如烟雾了。纵然是看到那个人,她都没情没绪的了。
  “他怎么会,整天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就是闷头读书写字。我们交好也是相互交流学业,这些事情倒是默哥偶尔会说起。他们兄弟两个,脾气秉性南辕北辙,默哥一天上串下跳没个消停,可他又极其聪慧,先生即生气又喜欢的紧。”张默,刘氏的小儿子。
  “嗯,他们兄弟倒是和大表舅不同。”一路说笑着姐弟两个回到家中。
  田娘一进院子,就听到屋里有说话声音。她微微笑了笑,一听就知道是她娘和崔贤在唠嗑。
  “崔二哥来了,走,姐,咱们进去。”昌柏笑着拉着田娘进了客厅。
  三年后,这屋里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摆设都没什么变化,田娘不意外的看到崔贤坐在那里和母亲闲谈。
  “你们回来了,昌柏,你看谁来了。呵呵,贤哥你先坐,婶娘去后边看看,妈妈在那里洗菜呢。贤哥今天就在这吃,一会让你妹子亲手给你做几个菜。”一身兰花纺绸大衫的张氏,笑呵呵的起身说道。
  如今的张氏可比三年前年年轻多了,就连白头发也看不到多少。脸色不再蜡黄,人胖了些,脸上皱纹也开了,如今三十的人了,看着倒像二十七八了。
  “伯言叨扰了,婶娘您去忙,您做的都是我爱吃的。”如今有了字的崔贤,可不同与三年前了。
  身材和昌柏倒是差不多高,只是他肩宽腰窄,已经是成年男子的体魄了,同样还是消瘦,却是风姿俊秀,儒雅温文。
  “崔二哥来了,你和昌柏先坐,我和娘一起去看看,添几个菜。”田娘笑着和崔贤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