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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早知道这样,我拿银子,咱们合作啊。唉,晚了一步,没想到让他人捷足先得了。”宋子秀看着瘦弱的小姑娘,心里的某根线扯了下。
  “你家那么多银库,那里在乎这点小钱,我一年下来的利润也不够你身上这件袍子吧。”田娘笑着指他身上那件蜀锦的袍子。
  蜀锦本身就是一尺一金的,关键的是那袍子的同材质的腰带。绣的云纹里随着纹路镶嵌了红绿宝石,个个都是好成色。就是那条腰带也要百金吧。
  “据说就此一件,价格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宋子秀嘲弄的把腰带上的一颗红宝石抠下来,递给田娘“你仔细看,这可是值得这些银子的?”
  “这是边角料啊。”田娘拿过来看,才发现,远看是一颗,其实不是,只是切割宝石的时候的边角。
  “为了这个,我还被祖母叫了去。说我奢华无度,糟蹋银钱,可这都是那个女人给我准备的,钱都是从我娘留给我的财物里扣除的。”宋子秀笑着,可眼里却满是不甘和委屈。
  田娘半晌无语,她想起她娘说过他也是苦命的孩子,不由也一阵心酸“她准备你不穿就是,你如今也不在她身边。你们老太太才是你的依靠,想法让老太太帮你把你娘留给你的东西,都拿到手里才是正经,不要连老太太都误会你。”
  “你太天真了,你当她是谁,她是老太太的内侄女。当年就是为了怕我委屈,才聘的她。谁不知道她是对我好啊,我说了,人也会说我不知足,就是亲生的都没这么惯着的。”宋子秀嘲弄的说道。
  “我记得你娘才是老太太的内侄女啊。”田娘有些迷惑,她明明记得宋子秀的亲娘才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
  “都是,老太太的兄弟多着呢,我娘是她大哥家的,那位是她弟弟的女儿。只不过我外祖钱多些又只得一女,自是宠爱非常,娘的陪嫁也多。她家却是普通人家,做的又是填房,嫁妆就没多少。她和我娘自小相识,关系还不错,也是因为这个,大家都没想到她会算计我。算了,不说我的事情了,糟心。”
  “可是这样,到时候不会都这样算没了吧?”田娘指着那腰带说道。
  “十几年了,银钱早就不剩什么了,不过田庄和铺子是她想动也动不了的,顶多到时候亏些,不过没什么,我还有我外祖留给我的财产。”他把玩手里的一个扳指,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能拿到你自己的财产,总有个时间限制吧?”
  “你也不用为我担心,等我满了十八岁,我就可以接收我娘的遗产了。”宋子秀没说的一句是,那时候才是慢慢算账的时候。
  两人正说着话,张氏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闺女,快收拾一下,去老太太那。老太太不好了,快点。”
  “娘,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前天你回来不是说挺好的吗?”
  “伯母好,伯母别急,你们收拾,回头我用马车送你们过去。”宋子秀起身行礼。
  “宋少爷在啊,伯母今天不能招待你了。田娘快点,刚刚井妈妈让人传话过来,也没说清楚。”张氏红着眼睛,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
  可她们到底没看到老太太活气,母女紧赶慢赶的来到张家,看到已经蒙了白布的大门,张氏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娘,您别这样,咱们先进去,老太太也不想你哭坏身子的。”想起老太太对她们的好,田娘也是泪流满面。
  一路都是白幡白布,娘俩来到老太太的院子里时候,老太太已经停灵了。满院身披麻衣头戴孝布的孝子孝孙都跪在堂前,仆妇也都是白布缠头,哭声震天。田娘扶着他娘进去的时候,堂前跪满了哭灵的人。
  小菜档口在老太太没了那天,就被田娘以家有事关门歇业了。张氏因为伤心过度,老太太下葬后,就病倒了。田娘这边忙着百香居的事情,还得照看张氏,又不敢提开店的事情。只是开业的日子都定了,请帖都发了,如今没几天了。她每天守在张氏的身边,心里却是急的不行。
  这天田娘正陪张氏聊天,就听到有人敲门,出去一看,楞了下,竟然是老太太身边的井妈妈。
  “嬷嬷来了,快请进去。”田娘高声朝屋里喊道。“娘,井嬷嬷来了。”
  “你娘她怎么了?”
  “嬷嬷,快随我进去。我娘她伤心过度,这都起不来了,我都愁死了。幸好您来了,还请您宽慰宽慰她。”田娘扶着井妈妈朝屋里走去。
  进了屋里,井妈妈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张氏的炕前,看着瘦成一把骨头的张氏,不由的哭道“大小姐,我是奉老太太的命,来服侍你和小小姐,小少爷的。你这是怎么了,这个样子岂不是让老太太去的不安心吗。”
  “妈妈,幸好还有你啊,呜呜。我不孝啊,都没赶上见老太太的最后一面。”张氏一听到老太太三个字,不由的又是嚎啕大哭,井妈妈也陪着哭。
  过了一会,张氏情绪稳定些,她拉着井妈妈的手,“到底老太太是怎么发的病,那天我来的时候,我看着精神好的很啊,还说要吃丫头做的糕饼呢。”
  ☆、37 有缘人
  井妈妈听完张氏的疑问,神色不太自然,她看了看田娘又看看张氏,思索了会说道:“大小姐,老太太她都已经是六十九岁的人了,本来身体就不好,那天又不小心跌了下。大夫都说到寿了,老太太去的很安详,没受病痛之苦,您就不要想其他的了。她最后最惦记的就是你,你要赶紧好起来,不然老太太岂不是死都闭不上眼睛啊。”
  田娘看井妈妈有些闪烁的表情,就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按说井妈妈既然要和他们一起生活,是不该隐瞒的,难道这事情还和她娘有关系不成。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一事,连忙笑着接过话茬“就是,那时候大夫不是说过这话吗。您看您,还问什么,让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怀疑老太太的死因呢。您看嬷嬷来了半晌,连口水都没喝上呢,您先陪嬷嬷说话,我去烧水煮茶。”
  “不用,要去也是我去,哪能我坐在这里等小小姐给我煮茶喝。”井妈妈连忙起身说道。
  “嬷嬷陪我娘吧,都躺了好几天了,您要是能让我娘好起来,别说煮茶,就是天天煮饭我也认了。”田娘按下井妈妈笑着说道。
  很快田娘把茶端上来,然后坐到张氏身边,一边给张氏捶腿,一边笑着问井妈妈茶滋味如何。
  正和张氏回忆往事的井妈妈喝了口茶说道“小小姐的茶真是好,没想到我还能喝到小小姐的茶啊。”
  “嬷嬷,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吗?”
  “去年老太太就放了我的自由身了,昨天他们把家都分完了,我就收拾东西去了我闺女红秀那里。可是老太太早就说过,有一天她不在了让我来服侍你们,我也实在是不放心你。今天我就过来问问,大小姐嫌不嫌弃老婆子?”井妈妈放下茶起身说道。
  “妈妈,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里能嫌弃。”张氏接过田娘递给她的布巾擦了眼泪说道。
  “既然你不嫌弃我,那我先啰嗦一句。你都多大的人了,如今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能这样任性,你看看小小姐都熬成什么样了。”井妈妈嗔怪的说道。
  张氏这才发现田娘脸色苍白,眼里都是血丝“我就是觉得对不起老太太的抚育之恩,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妈妈说的是,是我一时糊涂,让你和孩子们都担心了。”
  张氏拉着田娘,“好女儿,是娘不好,害你受累了。好几天没去档口了,还好吗?”
  田娘趁着张氏的愧疚,就连忙把开店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她没说和人合伙,只说是自己受雇于人。
  “娘,你看,我觉得这个机会挺好的,我只要去厨房指点和配料,也不需要去前面抛头露面的,每个月还能多得些银子,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我看挺好,那个档口,不管怎样,你们娘俩都挺累。这个却比那个轻快的多,攒些钱就去买地,咱们就不算是商人。”井妈妈拍手说道。
  张氏听的稀里糊涂,看井妈妈说好,也就点头答应了。这样,开店的事情总算是交代过去了。
  中午,张氏毕竟几天没好好吃饭睡觉,人虚弱的很,如今心情一放松,吃过饭和药就沉沉的睡去。田娘拉着井妈妈来到客厅,通过井妈妈的叙述,与刚刚她的猜测一样,老太太是因为她娘给大太太自己名帖的事情,才引发急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