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绍嘉给了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意味深长地感慨:“我说怎么好端端的会议室不用,非得临时改安排让我们上来,原来跟这儿等着呢?”
关瓒:“……”
柯谨睿道:“也没影响正事,我最后的会议总结说的不好么?”
公司战略会议,ceo开黄差,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俞绍嘉心服口服,一时愣是没琢磨出反驳的说辞,心想,柯谨睿还是厉害,能把重要场合干这种龌龊事说得冠冕堂皇,这得多不要脸才行?
真是祸害。
“是还可以。”俞总找不到调侃点,默默接受了柯姓祸害的歪理,改口提议,“好歹也是第二回 过来了,上次匆忙,见面也都不是正经地方,这次没什么事的话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饭没约成,柯谨睿拿关瓒身上有伤当借口给回了。这事会前提过,俞绍嘉忙完给忘了,经他一提重新想起来,于是也不勉强,口头订好下次再约便下楼去了。
俞绍嘉走后,关瓒从桌底下钻出来。
这会开了将近四小时,他也就跟地上跪了四小时,这会儿感觉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尤其是膝盖,酸得使不上力气。柯谨睿送走俞绍嘉,返回办公室后直接把撑着桌边缓劲儿的关瓒抱到了沙发上,再脱下西装外套给他盖住腿,以免受凉抽筋。
关瓒捏了捏麻木的小腿肚子,眼珠盯着柯谨睿看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问:“刚才的表现,柯先生还满意么?”
柯谨睿也坐下来,抬起关瓒的双腿放在自己腿上,一边帮他按摩一边坦言评价:“如果是第一次的话,那还不错。不过你吞那么深,不难受么?”
这问题太直接了,关瓒不好意思说“我被你顶得不舒服”,只模棱两可地回了句:“有点,所以后来换手了。”他怕柯谨睿继续深入,说完赶紧换了话题,追问道,“那之前说让您满意以后的奖励?”
柯谨睿一笑,没直接回答,说起了他把俞绍嘉送到电梯间以后的事。柯谨睿道:“绍嘉出门以后直骂我混蛋,说是你伤都没好我就让你做这种事。我一想也是,所以奖励会有,但是要等几天。”
关瓒听了倒是不失望。
那奖励纵然再别出心裁也是属于游戏范畴,他现在明确了目的,不再满足于做这个男人的奴隶和调教带来的兴奋快感。他渴望更亲近一层的关系,渴望更加独一无二的愉悦,他不止想要他的身体,也想得到他的心。
这天柯谨睿没有加班,准点离开公司带关瓒去吃饭。
晚上的时候骆星南打电话询问关瓒的情况,又说了说两次检查的综合结果,反复叮嘱要按时涂药静养,不能剧烈运动。这会儿柯谨睿在一层接受骆医生的医嘱,关瓒则在三层给西山别墅去了个电话。柯溯是个依赖感很强的老小孩,尤其是对喜欢的人,关瓒走了两天,老爷子就吃不好睡不好地惦记了两天,忽然接到电话不仅高兴,听声音貌似还有点激动过头的哽咽。
关瓒挑好听的说,足足哄了柯溯半个小时,最后承诺会尽快回去看他。那边老爷子美了,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找小二,别不好意思,然后心满意足地结束通话。
不一会儿脚步声上来,关瓒循声扭头,正好看见柯老爷子嘴里的小二提着医药箱出现在楼梯口。
三层这张床特别矮,距地面也就十来公分高,算是改良过的日式榻榻米。关瓒翻身滚到床边,手肘半支撑起身子,仰头一脸乖巧地迎着柯谨睿过来。
两人是吃过晚餐回家的,刚进门骆星南就来了电话。柯谨睿暂时没顾上关瓒,几分钟后发现人没了,走到楼梯边听见有说话声,这才知道小家伙已经上去了。
柯谨睿来到床边,把一杯鲜榨的混合果汁递给关瓒,然后再跟床边坐下。他身材高大,两条腿又长又直,坐在这么矮的地方不太自在,所以在关瓒住进来以前,柯谨睿其实很嫌弃这间露台改造的房间,很少会上来。
关瓒抱着玻璃杯吸果汁喝,第一口就被酸到了。
那杯果汁混合了多种莓果,维生素丰富,只可惜榨果汁的人没掌握好用量,树莓放得太多,尽管气味清香,但口味可怕。最近入了二伏,天气热得厉害,果汁里贴心地漂着一层冰块,于是单纯的酸还带上了一股倒牙的凉,关瓒抿嘴缓了几秒,最后佯装无事地把含暖了一点的果汁咽下去,连人都忘记看了。
柯谨睿没注意,打开医药箱取换药需要用到的东西。关瓒趁机把杯子放下,乖乖腾出两只手伸过去。
一天不足以让伤口愈合,但创面的情况有了缓解。
柯谨睿检查过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重新给关瓒的手清洗包扎。完事以后,他收拾好药箱,还没来得及表露出离开的意图,关瓒就已经从后面抱上来,贴着耳廓吹气:“柯先生,上午那事要不要再来一次?”
柯谨睿无声一笑,把药箱推到不碍事的地方,问:“为什么?”
关瓒像只软若无骨的猫科动物,蹭过男人身侧来到面前,骑跨在他腿上,再意图不轨地将人推倒。柯谨睿没有拒绝,顺势靠上床头堆叠的软垫,同时还得用手护着关瓒的腰,省得小家伙浪过头再碰到伤处。
“我想了想,觉得您上午可能不太满意?”关瓒给出理由。
柯谨睿来了兴趣,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满意?”
关瓒眼神下意识躲闪,回避了对方视线,小声答道:“我查了一下知乎,发现……”他做了个吞咽的小动作,声音更弱了些“发现柯先生没有答主们描述的反应,而且的确不是被口射的,我想应该是我的问题。”
柯谨睿简直要被他逗笑了,静了片刻,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考据派?”
关瓒:“……”
柯谨睿道:“知乎现在的尺度都这么大了?”
关瓒:“…………”
柯谨睿狡猾地问:“你是不是还查了别的,打算在我身上试试?”
关瓒稚嫩的羞耻心被三言两句捅成了筛子,面子上绷不住了,急得捶了柯谨睿一下:“不要算了!”
柯谨睿头一次见关瓒发这种打情骂俏的脾气,觉得特别有意思,忙把准备下去的小可爱搂回来,鬼使神差地改了口:“要,怎么可能不要?”
晚上这次关瓒活学活用,给柯谨睿来了个特殊玩法,用上了那杯冰镇果汁和里面的冰块。冰火两重天,柯总爽得不行,原本还有些摇摆的心定下来,事后也就没走,点了根烟慢慢悠悠地抽。
关瓒去漱口,顺便处理掉剩下的半杯果汁,回来时换了睡袍,上床很自然地钻进柯谨睿怀里:“今晚还有工作么?”
“我每天都很忙,想工作就能一直有。”柯谨睿品着事后烟,忽然突发奇想,把烟送到了关瓒唇边。
关瓒愣了愣,短暂犹豫过后还是含住了烟嘴。
他吸烟的动作很生疏,看着不像会抽的,但吐烟圈的方式却没问题,不是烟不过肺的装逼小孩。柯谨睿难得意外,垂眸看他,笑着问:“什么时候学的?”
“初中吧,堂哥教的。”关瓒咳嗽了一声,眉心浅蹙,显然不太适应烟味。
柯谨睿神色不变,口吻倒是淡了些许:“他还教你这个?”
关瓒一哂,漫不经心地说:“不管他做什么都喜欢带上我一起,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大概就是太无聊了,喜欢看我被呛到吧。”
柯谨睿若有所思,静了有一会儿,忽然道:“昨晚你提过他要帮你拿那架古琴,你同意了?”
关瓒点头。柯谨睿继续道:“你就不怕他骗你过去,再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次手?”
关瓒听闻没急于回答,而是翻过身改趴在柯谨睿身边。他笑得弯起眼睛,模样是带着几分狡黠的天真无邪,关瓒不答反问:“柯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是觉得我会怕动手,还是会怕疼呢?”
柯谨睿心境异样,倒不是因为这番话叫人心疼。
关瓒的确是个招人疼的小孩,他幼年不幸,整个少年时期又备受压迫,他的乖顺和柔软都是被人逼的,否则有几个正值青春的孩子能活得这么小心翼翼?
所以真正让柯谨睿感到异样是表象之下的真实。
或许关瓒并不是个乖巧温顺的人,那不过是一副皮囊,是他寄人篱下的保护色。他本质是一团火,却把自己伪装成了一汪水。他看似是一株需要精心呵护的花,可又偏生的茎上带刺,汁液染毒。
他到底还是像袁昕多一些。
然而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为他披上了关郁文的影子。
第31章 勾引
这几天柯谨睿请假留在家里远程办公,顺便照顾关瓒。
关瓒没那么娇气,毕竟被从小揍到大,身体对小伤小疼的恢复速度特别快,自理方面基本没有大问题。不过他很喜欢跟柯谨睿单独相处,所以会时不时表现出一丁点弱势来,以确保可以给柯谨睿花样繁多的照顾机会。
期间袁帆发来了几条短信,关瓒只看不回,等到周三傍晚则打来了一通电话。因为有短信内容做铺垫,关瓒知道对方这是真有事,所以没磨叽地接了。
疯狗长这么大难得老实一回,而且特别有眼力见,乱七八糟地不瞎扯,上来就开门见山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关瓒没太多表示,等他说完只“嗯”了一声当做回应。那边袁帆迟疑了几秒,刚张口说了句“瓒瓒”,这等于给了关瓒“正事说完”的信号,于是废话不多,干脆利索地断了通话。
七月中旬开始,北京城正式进入最热的桑拿天。
露台的屋顶有些薄,外加透光性好,在日照强烈的午后就好比一间光线充足的阳光暖房,热得开空调都不管用。白天积存的暑气久久难散,得等到深夜才会彻底凉快下来。
关瓒心里有点青春未泯的小情怀,很眷恋窝在柯谨睿怀里看星星的平静和温存。而柯谨睿是个懂得享受的成熟男人,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很高,这套公寓里不仅有他一贯使用的主卧,还有几间条件不错的备用客房,总之不管哪个都比在露台受热出汗要强。
离开了露台,两人没有了睡在一起的理由,关瓒的小情怀癌变成了小情绪,闷闷不乐地住进了主卧隔壁的那间客房。
眼下距晚餐还有段时间,关瓒接完电话也懒得动,继续跟床上心气不高地挺尸。不一会儿手机振动,他划开屏幕解锁,短信是袁帆发过来的,内容就是两人电话里定好的时间和地点,后面还有一些不符合人设的关心,承接那句因中断通话导致戛然而止的“瓒瓒”。
关瓒把短信内容复制到微信,再删掉模棱两可的部分,给柯谨睿发了过去。
两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一个工作一个休养。受癌变的小情绪影响,关瓒从露台搬下来以后就不太想搭理始乱终弃的主人,恢复了猫科动物的傲娇天性,把自己藏进了纸箱子。
只可惜,箱子到底还是心机主人留下的,专门捉不理人的小猫咪。
微信回过来,柯谨睿说:【下来谈。】
公寓里有中央空调恒温,不过柯谨睿工作时习惯性抽烟,必须开着阳台的窗子更换空气,所以整个一层的温度都要高不少,但也不难受。关瓒磨磨蹭蹭地从楼梯上下来,绕过办公桌,他顺手拿起桌边放着的一根皮质拍子,最后钻进了阳台角落的藤编吊椅。
柯谨睿把小家伙的一举一动都瞧在眼里,有哄的心思,可往深一想便克制住了。
尽管两人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口交本身就已经是违反规则的行为。那天在公司场合特殊,关瓒也有几分蓄意报复的意思,然而扪心自问并不是不能阻止的,也是他自己不够冷静,没经受住小狐狸精的勾引。
晚上的第二次就更别提,说出来简直是黑历史。
柯谨睿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难得自我反省。
最让他在意的其实不是家里那位老爷子,反倒是已经过世的关郁文。
他们属于同辈,年龄只差几年,可以说柯谨睿从小就看着关郁文跟着柯溯学琴。两人年纪相当,代沟自然也比其他人更小,性格方面还有些互补,柯谨睿跟关郁文很聊得来,一来二去关系深入,也就多了声“哥”的称呼。这也是关郁文的特殊之处,他跟柯家的每一个人都有联系,亲得像个外姓的自家人,所以在柯溯和柯谨睿出现矛盾以后,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在两边都说得上话的人。
柯谨睿观念开放,对感情尤其看得开,但让他去动关郁文的儿子,说实在的还真下不去手,总觉得自己特别混蛋。
这会儿别扭了两天的小朋友舍得露面,柯谨睿很自然地放下手头工作,起身坐到了吊椅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吊椅内空间有限,关瓒也不是身材娇小的类型,窝在里面的时候姿势随意,两条长腿要想伸开只能蹬着圆弧形的内壁,还得稍微曲起来点儿。天气炎热,他在柯谨睿面前也随便惯了,不会多穿。上次没准备衣服,穿的是柯谨睿的衬衣,这回备了几套,关瓒就套了件运动t恤,下面照样什么都没穿。
那件t恤版型宽松,正常站姿可以遮住屁股,现在躺下就被蹭地卷起来,露出白皙的大腿根和一小截三角底裤。
这是避不开的、赤裸裸的小勾引。柯谨睿轻描淡写地扫了眼,收回视线,从容做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尾巴狼,却在心里笑着骂了句“小狐狸精”。
“跟他打过电话了?”柯谨睿问。
“嗯。”关瓒晃拍子玩,心不在焉地用它小幅击打大腿内侧的嫩肉,“就在刚才,短信是后发的,估计怕我忘了。”他皮肤白,而且容易留痕,用很小的力度也会拍出红印子,跟肤色对比格外明显,也格外的赏心悦目。
柯谨睿凝神注视了几秒,又道:“我知道那家银行,明天带你过去,等拿到了琴再一起回家。”
这话不是问句,没有征求意见的成分,是决定好的。关瓒侧头瞄他,心里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柯谨睿介入的越多,到最后就越不容易抽身。
引诱与被引诱的关系就是这样,越界以前和睦相处,彼和此可以做完全独立的两个个体。可一旦越过了那道界限,哪怕只有一次,哪怕不算过分,那也是一念地狱一念天堂啊,他就是要他万劫不复,撕裂衣冠,做克制不住的禽兽。
沉默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再度变得疏离而微妙,既带着心术不正的阴谋味儿,也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甜。
第二天关瓒睡到天色大亮才醒过来。
夏季阳光灿烂,就连深色的遮光窗帘都挡不住外面的好天气。维持了近十年的好习惯被区区几天毁于一旦,被养懒了的关瓒不以为耻,十分咸鱼地翻身改趴着睡,顺便让受晨勃困扰的部位在压迫中获得一丝惬意的快感。
关瓒舒服地缓了口气,不太想禁欲,伸手下去轻轻握住。
这时敲门声响,柯谨睿进来叫人起床。
关瓒维持着手头的小动作,表面却毫不显露,睡意朦胧地问了声早。
他的声音是睡醒后特有的沙哑,音质绵柔,像饱含阳光味道的甜蜜蜂糖。柯谨睿被撩了一下,佯装无事发生,走过来摸了摸关瓒那颗睡乱了的脑袋,这时候才注意到小朋友的脸颊有点不正常的潮红。
怎么说呢,桃色满面藏不住,过来人一眼就能看穿。
柯谨睿忍不住笑了,还有点说不出的恼,伸手拍了下关瓒的屁股。关瓒依然敏感,这下劲儿也寸,正好撞上他手掌套弄的一个收紧,于是很顺其自然地射了。
关瓒轻微喘气,乌亮的眼珠看着柯谨睿,不说话,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