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被断无援兵,如果没有上头的人的意思,无人真敢这么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在东崚送出半条命,回到西濬又能是什么结果。
“韬光养晦,为时不晚。”顾惊羡看着远处雾蒙蒙的天空,眸色清淡又空洞,像是一层薄脆的玻璃,刷上了苍白的色彩,“不必为我做出冒失举动,回去吧。”
“将军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随时开口。”闻箐也知道皇宫人多眼杂实在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可是他没有其他机会了,将军府就像是个死局,进不去也出不来,他只能找到这么一个机会。
在闻箐走后,
河边又只剩下了顾惊羡一个人。
他眉睫浅浅,淡漠低垂,看着自己的左手,在反复握紧几次后无力垂下。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而踉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能听到雨水迸溅的身影。
一个削瘦而颓败的身影映入眼中。
女人一身华袍,贵气十足,可依旧遮掩不住身上纵欲过度的腐败气息,此刻眼神迷离,面色潮红,视线便直勾勾的落在了顾惊羡身上。
“这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极品……”她喉咙滚动,毫不遮掩的放肆打量,眼神愈发荒唐。
顾惊羡眸色冷然。
对战多年,他自然了解东崚皇室。
五皇女。
一事无成,贪美色。
在这里撞上确实棘手。
但凡是五皇女清醒些,也不敢对染白的人动手。
可是现在,
眼前的人完全丧失理智,脸色也红的不正常,像是中了什么药。
勾心斗角的事情顾惊羡见多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届时撞上这样一幕……
五皇女得罪不起染白。
他不能担上谋杀皇女的罪名。
无法解释的画面。
在五皇女神志不清扑上来的那瞬间,一直淡冷坐在轮椅上的人有了动作,他右手用力推着轮椅,骤然急促的往后一滑,修长手指青筋暴起,算准了角度直接撞上河边的滑石,在五皇女意乱神迷靠近之时,那一把轮椅连带着人一同跌入了冰凉彻骨的河水中!
只听落水的重重一声响。
水花四溅。
…
今日宫宴所有达官贵族都在,魏宁自然也会来。
这还是她来女尊位面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大的宴会,一时间新奇的不得了。
魏宁正在御花园里溜达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贵君,你可小心点。”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宽松华服的男子,笑着说:“太医说你怀的是个皇女呢,陛下重视的很。”
“属你最甜。”男子面容精致柔和,肚子挺的很大,也笑着说话。
魏宁:???
在那瞬间,
魏宁感觉她的世界观好像裂开了。
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裂了。
她颤颤巍巍的看着他们走远,表情一时间颤抖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带路的侍从体贴的解释道:“那是最近正得盛宠的肖贵君呢,听说他以前可不怎么得宠,谁知道忽然怀上了龙嗣,可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男、男的啊?”魏宁磕磕巴巴的问。
“是啊。”侍从有些茫然,不知道魏宁是什么意思,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侍从叹了口气,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能怀上龙嗣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呢,只可惜闻侍君虽然最得圣恩,却是个西濬人,这辈子也不可能怀上子嗣了,想想就可怜。”
魏宁感觉在短短几个瞬间。
她的三观从碎裂到重塑。
女尊……
男的怀孕?
卧槽!!
好刺激!
好牛逼!
“女子是不会怀孕的吗?”魏宁艰难问。
“叙二小姐你在说什么?!”好好的把小侍从吓得脸都白了,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非人类的话,他压低声音道:“女子怎么可能怀孕?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二小姐你千万不要在外面说。”
“……”
魏宁脸色扭曲,又压抑着那么一丢丢矛盾的兴奋,卡姿兰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她这问题就好比放在现代世界,有一个男的问你他能不能怀孕是一样的惊悚,就是一个……很神经质的问题。
魏宁深呼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要!爱!死!女!尊!了!
怎么会有这么神仙的世界。
那她以后岂不是再也不怕渣男了,还可以做个渣女随随便便扔完避孕汤。
哇哦。
“闻侍君。”侍从看到从前方走来的人,行了个礼。
闻箐撑着一把伞,没有跟着他,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魏宁原本还没什么感觉,结果在看到人之后吓得一个激灵。
卧槽男主!
众所周知。
和反派抢男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更何况这个反派病娇冷血简直丧心病狂。
魏宁原本想要直接开溜,但是转念一想。
她还要消除黑化值,最好的办法就是撮合男主和反派在一起啊!
用爱的力量来治愈反派。
闻箐看到魏宁的时候,收敛了眼中残留着的狠厉,对她笑了笑。
魏宁直接赶人让侍从退下了,然后对闻箐发出了邀请:“一起走走吗。”
“好。”闻箐很快应下,那双藏在笑意下的眼睛意味不明。
这位叙二小姐前阵子一直躲着他,如今却又主动亲近,听说之前还为了将军挡过一次伤,也不知为哪般。
他和叙愿相识已久。
自然知道叙愿是什么性子,说好听点是贵门娇纵,难听点是尖酸刻薄,对叙白更是恨之入骨,如今却……
冷雨还在下,
“我们在凉亭坐一会吧?”魏宁严肃的绷着脸。
闻箐点头。
魏宁当然不可能想要和闻箐真的独处,除非她想死。
所以在把人骗到凉亭之后,魏宁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借走了闻箐的伞,说是一会回来。
然后她在半路上直接扔了那把伞,开始找反派。
当然凭借魏宁自己就算是把腿跑断也不一定能在偌大的皇宫中找到人,所以她对系统死缠烂打找到了染白的位置,很幸运的是离凉亭不远,将军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影孤挺,逆着寒凉雨光,像是一幅画卷。
魏宁下意思的咽了口口水。
她不要脸。
她垂涎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