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遗憾。”他以贵族古老的礼仪欠身,像极了从中世纪走出来的绅士,只听他似笑非笑的说,斯文又雅正:“你们不想死,我家小朋友也不想死。”
“咔哒——”
打火机按动所发出的一声响,
在沉寂的夜格外清晰。
仿佛死神敲响的钟声。
在那些人骤然瞪大,瞳孔紧缩的惊恐目光中。
其中高瘦男人想到什么,痛哭流涕:“我没杀得了她!她还活着!!”
那修长冷肃的手指,扣动了银质打火机的按钮,跳跃着的幽蓝色火焰明明灭灭,是黑暗中唯一的火光,更加衬着那只手骨节分明的漂亮,甚至透着苍白的色泽。
那一丝火苗,倒映在他们漆黑的眼眸中,映衬着绝望到极致的眼神。
清冽低沉的声音自黑暗中落下,似歌谣般悦耳,又似恶魔的呢喃。
“再见。”
短短的两个字,
是他们在这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仓库中,
一丝火光明灭闪烁,逐渐沿着导火索蔓延。
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那人一身黑色风衣,背影修长,冷血漠然。
残忍又优雅。
诡谲又浪漫。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衣摆似带着风。
01杀人。
不问缘由,只问仇恨。
一旦出手,绝不收手。
蔚然一步步从容不迫的走出仓库,迎着寒冽夜风,那月光映着他浅色深邃的眸,是世间最为致命的深渊。
他的身后,
是惊惧的喊叫声,绝望的嘶吼声,尖锐到极致。
最后在那一瞬间,湮灭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
只听那“砰——”的一声巨响!
一切终是毁于一旦,数条生命鲜血淋漓,那偌大的仓库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彻底坍塌,粉碎成灰。
爆炸声响,火光冲天。
那一场火,猛烈而盛大。
彻底打破黑暗中的沉寂。
身后是万千大火熊熊燃烧,他在火光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逆着冲天的火焰,黑色风衣衣摆在空中飞扬,猎猎生风!
火光似乎暗燃在他的眼眸中,沉沉浮浮,在那薄薄缭绕的雾中,亮色如微光。
那种在他身上随心所欲,不受管控的野劲,在这一刻格外扎眼,就连薄唇轻挑起的弧,都透着目空一切的倨傲挑衅,那骨子中的嚣张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
另一边,
染白从警局离开之后,开着车经过w.r.童话,她瞥了一眼,绕过这一条路。
在这时,
这忽然听到几声炸开的声响,划破了夜色。
染白眯起眸来,她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万千烟花从夜空中升起。
绚烂到不可一世,在夜空中绽放出最惊艳的模样。
一次又一次的盛放,久久不停。
璀璨绝伦的烟火盛宴。
那在深湛夜空中最亮的烟火,打破了一切黑暗,照耀着漆黑如墨的夜色,宛若夏夜天穹之上的流星,一次又一次的摇曳坠落。
最后,
那漫天烟火华美绝伦,竟行成了一个图案。
是一个字。
「白」
法医指尖骤然一顿。
那烟火映在她清墨的眼眸中,晕开了一层亮色的光。
这家伙……
啧。
法医沉默了少顷。
不知怎地,
她突地将车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前。
那是她之前追着蔚然来的那一家。
法医盯着酒吧牌匾看了两眼,就是很忽然的想进去。
古香古色的街道上闪烁着霓虹灯光,装修精致金贵的酒吧在深夜中喧嚣繁华。
艳丽的绚灿,梦幻般的繁华。
没有理由。
她停了车,径直走进了酒吧。
酒吧一如既往,还是那么一副纸醉金迷的样子。
五颜六色的暧昧光线打下来,摇滚音乐声震耳欲聋。
可舞台上的驻场歌手却不再是那个惊鸿一现的人。
茫茫人群中,
染白的目光,
一眼定格在吧台。
迷离又昏暗的光线下,吧台处的修长身影,就那么懒懒倚在那里。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最为引人注目,黑色风衣衣袖衬着肤色冷白,尾指的钻戒折射的光晃了染白的眼。
他拿着调酒杯,调酒的手法繁琐又绚烂,高调而华丽,典雅的迷人。
酒吧那么混乱的场景,那么多的人。
偏偏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而他在对她笑。
蔚然半勾着唇,颇有些愉悦的伸出手来,对法医勾了勾手,那一枚戒指色泽冰冷又莹润,无声的暧昧。
染白眸色浅淡的看着他,走了过去,靠着吧台,她白皙指尖轻轻敲了一敲,“一杯威士忌,谢谢。”
“威士忌太烈。”蔚然懒散笑了笑,将刚刚调好的酒递给她,推向了染白面前,嗓音清透,似笑非笑:“刚调的,尝尝?”
染白垂眸看了一眼。
蔚然调的是螺丝刀。
很经典的一款鸡尾酒。
别名——
少女杀手。
染白接了过来,指腹贴着酒杯的温度冰凉,有意无意的擦过了青年指尖,然后蔚然在她手心上轻轻勾了一下,幅度很小,细微的痒。
“先生还兼职调酒师?”
青年靠着吧台懒洋洋的笑,长腿交叠在一起,他撑着下巴看着她,“偶尔来,算不上。”
“哥哥调的酒呢。”蔚然直勾勾的盯着她,明目张胆的直白,“不给别人喝。”
言下之意,
是独你一人。
染白微微眯起眸,没说什么,她看着光线下的调酒师,斯斯文文又矛盾痞气,她从蔚然隐约闻到了一种不太对劲的味道,有点陌生,在淡香萦绕着残留了几分。
像是……爆炸的硝烟。
她淡声:“先生之前去哪了。”
“啊。”蔚然指尖轻点了下唇角,不甚在意的笑,“是出去了趟,不是什么大事。”
“是吗。”法医微微倾身,靠近了他,她突然伸出手来扯住了青年的领口,往自己面前一拽,将调酒师压向她,染白侧眸,淡色薄唇贴近青年颈项处,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她轻轻闻了闻,在淡香萦绕间,那种若有若无的味道更加明显了。
“你碰过汽油?”染白声音压的低,音色天生泛冷,在这喧嚣而混乱的酒吧当中,只有蔚然一个人能听得到。
那样的距离很近,医生呼出的气息轻轻喷洒在他颈项上。
蔚然微顿了下,他喉结上下混动出精致性感的弧度,伸手握住了染白的手,很低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