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夜市一条街找了家烧烤摊,眼下十点多的时间,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
杨一沛他们铁三角出来吃饭,就喜欢来这种路边摊,一边喝酒一边吃肉,顺便和自己的好兄弟吹着牛批,岂不快哉?
倒是张露,平日里何曾来过这种地方,不过她没有丝毫的嫌弃,又是帮三人找位置,又是帮他们擦凳子的,宛若一个小贤妻的形象。
四个人陆陆续续点了一大堆烤串,外加两筐雪花啤酒,准备开始勇闯天涯。
“让你拿的酒呢?”杨一沛扭头看向坐在旁边正给他倒热水的张露,开口道:“快拿出来——”
张露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一边从包里往外面掏东西,一边说道:“喝点啤酒就好了,还喝什么白酒啊。”
杨一沛满头黑线,问道:“要不然我喝开水?”
打开五粮液后,张露切了一声,她才不相信杨一沛的鬼话呢。
“愣着干嘛,倒酒啊——”
杨一沛将杯子往前推了推,没办法,家庭地位这一块,没什么好说的。
张露娇哼一声,佯装生气拍了下某人大腿,随后起身笑着给三人倒酒。
五粮液是她从家里“窃”的,读书人的事情,能叫偷吗?也不知道这东西有啥好喝的,她爸也喜欢喝这个。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几个人都醉意熏熏,杨一沛破天荒地醉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次他是真喝,再加上心情格外地高兴,几轮游戏下来,说话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了。
“小……小喇叭……”杨一沛单手拖着脑袋,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喇叭说道:“以后你跟着我,咱们哥……哥俩好好干,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干得好了,哥过年给你换……换个嫂子。”
小喇叭听到这话,开心得屁颠屁颠儿的,足以说明他已经醉成什么样了。
坐在旁边的张露用手指轻轻揪着某人大腿根处的细肉,都说酒后吐真言,你听听自己找的这个混蛋说的是什么话,没良心的东西。
果然,男人只有挂到墙上的时候,才会老实。
杨一沛扭头看向潘震,双颊微红,眼神迷离地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潘震,你没能一起来上大学,也没关系,但是我只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了。”
“千万别去当兵……”
“别当兵……”
“兵……”
话音落地,杨一沛的脑袋哐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小喇叭转过身子,正打算重申一下沛哥的话,让潘震这小子不要去当兵呢,才忽然发现这小子不知何时已经醉倒在了地上。
看到三人喝得差不多了,张露起身结了账,随后拉起杨一沛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喇叭,你能带潘震回去吧?”张露搀扶起杨一沛问道。
小喇叭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推了推潘震,好在潘震还有意识。
“没事儿,嫂子,你……你先带沛哥走,我们哥俩一块,路上聊……聊聊天。”小喇叭舌头打结,含糊不清道。
“那你们俩路上不要开小差,直接回酒店睡觉啊。”张露嘱咐了一声,随后扶着杨一沛朝外面走去。
从烧烤摊出来后,张露才发现雨已经下大了,冷风呼呼地吹在两人的身上。
衣着本来就单薄的张露现在又搀扶着杨一沛这个大拖油瓶,眼下被风吹被雨淋着,忽然觉得有点冷,可心里却是热乎的。
从拒绝自己到现在接纳自己,张露清楚地感受到了杨一沛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平时这家伙无赖是无赖了点,但好在没有把她当外人。
这就足够了。
云台山地势奇高,两人住的地方虽是山腰处,但夜间温度还是很低。
眼下大雨瓢泼,狂风大作,再加上身上还有这个累赘,张露步履艰难。
回到酒店之后,张露把某人撂到床上,正想起身拿个毛巾擦拭一下水渍,却被某人拽住胳膊一下子拉回到了床上。
“老婆……”
醉意熏熏的杨一沛搂住张露后,下意识地把腿搭在了张露的身上。
听到这羞人的称呼,张露又喜又羞,小声骂了句无耻,却也不舍得推开杨一沛。
过了一会儿,看到某人睡着之后,张露正欲起身,却发现身子被某处坚硬抵着。
小姐妹不是说过,男人喝醉后都是软塌塌的么?
张露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朝某人身下看了一眼。
反正他睡着了,要不要……?
emmm……
自己这是帮他脱衣服睡觉,要不然刚淋过雨,浑身湿哒哒地睡觉多难受啊。
自我安慰一番后,张露先是跑去卫生间洗了个澡,随后跳上了某人的床上。
一番操作后。
张露关了灯,顺便裹上了被子。
“一点儿也不可爱。”张露用手指戳了戳后小声评价道。
睡梦中的杨一沛以为自己正在开车,满嘴说着胡话。
“警……警光好!”
张露被杨一沛突如其来的梦话吓了一跳,确认他是在说胡话后,这才放下心来。
“我要……到二仙桥……走成华大道……”
张露蹙起绣眉,气得她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
“骑民思达电瓶车,买倍斯特橱柜,下车记得要腰马合一,顺便去消防大队放火……”
张露不明所以,这无赖说的是什么鬼话啊。
长夜漫漫。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声呼呼大作,电闪雷鸣。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干柴烈火,气氛愈发暧昧。
“死王八蛋,真就醉得一塌糊涂呗?我都脱成这样了连眼都不睁开看一下?”
张露接连骂了好几句,忍不住踹了某人一脚,躺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
梦境中,杨一沛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开车,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在滑雪。
他仿佛穿越到了银魂的世界,自己开着车在和踩着小将的银时比拼滑雪速度。
随着银时利用小将开始表演“前列腺刹车”,杨一沛觉得有人在晃动自己的档位杆。
银时速度越来越快,他也不甘示弱,档杆晃动得飞快。
当银时踩着小将飞出天空时,杨一沛也觉得自己到达了巅峰。
“哐——”
小将重重地栽倒在雪地上,一道带着血槽的深沟出现在了积雪上。
而杨一沛也因疼痛彻底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卧……槽……”
只听得一阵鬼哭狼嚎。
档杆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