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楚拉下巴微微一抬,示意后面还有人。
“看什么?”
靳阳放下手,有些不舍的走到后头。
女同事解下项链,放到桌上:“看看这些值多少钱…”
说着撸起来袖子,露出一个绿色的镯子,“还有这个。”
靳阳低下头一看,嘿嘿一笑:“假的,不值钱的。”
女同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指大的水晶,雕着一个动物,精致的不得了。
“那这个水晶挂件呢?”
靳阳看都没看就说:“这个最假了,水晶要有这么大块,都拿去做光学材料了!”
“我不信!我对象不会骗我的!”
女同事陷入纠结。
外头地勘院的人探头进来说:“小靳,你们北大的胡塞理教授来讲课了!”
胡教授?
靳阳转向萨楚拉的同事:“正好,我们胡教授是专门搞宝玉石鉴定的!你去听听吗?”
女同事哭的梨花带雨跑开:“我不听!”
“那咱俩去,学到了我给你以后买好东西!”
靳阳牵起萨楚拉,往地勘院的会议室走。
第33章
地勘院的会议室说大不大,才多坐了几个来凑热闹的外人, 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中间摆着一个木制的长桌, 上头的茶杯齐齐的排着,是带着些刻意的庄重。
后头放着两排凳子, 不够格的都坐在这里。
那位北大的教授坐在长桌最前头,头顶上秃了一片, 阳光透进窗户照进来, 锃光瓦亮的。偏偏两侧的头发还又顽强的盖了过去, 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靳阳和萨楚拉坐在后头的凳子上, 两个外人没资格上桌,跟前连杯茶都没有。
这也有个好处, 没人注意他们。
凑到萨楚拉耳边,靳阳低声说:“你看胡教授的头发, 典型的学者!”
萨楚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靳阳笑的肩膀震震:“我们上学的时候给他起了个外号,中间旱冰场,四周铁丝网哈哈。”
“开始了开始了!”
萨楚拉按住靳阳,好歹是你的老师, 像个学生的样子。
靳阳收起笑容, 掏出小本本,严肃的等着老师开始授课。
“我们胡教授可是搞宝玉石鉴定的大牛!听一节课受益终身!今后买东西不上当!”
靳阳话音刚落,胡教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慢悠悠的把盖子盖好,轻咳一声开口道。
“感谢各位领导的邀请啊, 我今天不胜荣幸来到草原,来到地勘院给大家,不能说给大家上课,只能说是共同交流,一起进步。”
地勘院的领导领头拍起了手,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哎呀,看我们北大的教授多谦虚,您有学问,就是来给我们上课啦!”
领导捧着教授。
“过奖了,我坐在书房里大门不出,哪有各位同行行万里路得来的知识扎实啊?哈哈哈哈哈,还是要共同学习!”
教授反过来也要捧一下领导。
总之胡教授的一番话,给足了地勘院的人面子,大家听着也十分舒心,会议室里气氛十分融洽。
领导又开口客套了几句,靳阳忍不住低声说:“咋还不开始?我下午还有工作呢!”
兴许是靳阳的声音太大,地勘院的几位领导侧过头来看他。
胡教授摸了摸脑门,带着些尴尬开口
“好了好了,咱们进入正题!”
地勘院的领导一抬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把一张地图在教授面前铺开。
靳阳探头探脑的看,跟萨楚拉说:“咋是个山?!”
胡教授戴好眼镜,手里拿着一根铅笔,颤颤巍巍的在地图上点了一个点。
“钻探从这里打!”
这句话一说完,不知为何场内的气氛陡变。
长桌上坐着的人面面相觑,开始交头接耳,领导咳了一声,众人安静了下来。
“教授,您确定打这里?”
给他铺地图的年轻小伙子问道。
“就打这里!”
胡教授重重的在刚才的点那里戳了几下,不容别人质疑他的权威。
“在这里打四百米,里头肯定有东西!”
胡教授信誓旦旦。
领导们对视一眼,哈哈一笑:“教授您说的对,我们这就安排人,打四百米!”
气氛又和谐了起来。
靳阳捏捏萨楚拉的袖子:“咱们走吧,这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待了。”
萨楚拉不明所以,可看靳阳这样,也就蹑手蹑脚的一起走了出去。
轻轻关上会议室的门,靳阳到走廊那里一拳砸在墙上。
“那地方就是打八百米都不会有东西!我二十几岁都知道!”
什么?
萨楚拉愣了一下。
靳阳竖起大拇指:“胡教授,搞宝玉石鉴定是这个,全国数一数二的。但术业有专攻,他又不懂找矿!在这里上什么课?我还以为是找到什么宝石矿了,才来找他上课。”
萨楚拉拍拍靳阳:“领导们又不傻,要是他点的不对,肯定也不会在那里打对不对?”
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靳阳叹了口气:“真憋屈,还是咱们在草原的时候自由,半个月也见不到一回刘队长。”
“你就想没人管是吧?”
萨楚拉笑着说。
靳阳歪歪扭扭的挪过来,拽着萨楚拉的袖子:“我只想让你管。”
“没出息!”
推开靳阳,萨楚拉往后推了一步,怕被别人瞧见。
靳阳在单位里也不敢胡闹,就没在上前,只是抱怨着:“谁不知道咱俩要打证了,有什么好藏的。”
他巴不得告诉全地质局的人萨楚拉有主了。
“再说,我都学会筷子舞了!”
“结了婚的也没有这么乱来的,你也不怕让单位的人看见笑话。”
说着话,萨楚拉朝门口走去,靳阳磨磨蹭蹭的停在原地:“那是他们老了,没激情了,我才多大啊……”
她听的清清楚楚,扭过头招招手:“好,我们一起走!”
小跑了几步,靳阳追了上来,眼镜弯成了一条缝,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手搭在萨楚拉肩头,凑到她耳边说:“那咱俩什么时候扯证?老靳把户口本放我枕头底下好几天了!”
萨楚拉没有说话,靳阳摇头摆尾的拦在前面。
“我们两家的大人也见过面了!”
“冰箱现在根本用不着,咱这里零下了比冰箱可冷多了,开春天气一热我就买!”
“早就跟同学们也打好招呼了!咱们整个自行车车队!我带着你!”
四下已经有人看了过来,萨楚拉忙不迭地拽过靳阳。
“再等等,你急什么?”
靳阳急吼吼的说:“还等什么嘛?你是不是看上你们办公室小王了?”
萨楚拉踮起脚抬手揉乱了靳阳的头发:“什么小王啊?一个小靳就够我折腾的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跟我打证?”
自从天气冷下来,靳阳晚上做梦都是搂着媳妇睡。
自己一个人睡,被窝里和冰窖一样,冷冰冰的,透心凉。
老靳的呼噜声大到能从隔壁传过来,两相对比之下,靳阳越发怀念起在呼盟草原的日子。
晚上拉着对象的手,睡的那叫一个美滋滋。
只是那会儿还要偷偷摸摸的,等打了证就能正大光明的睡一起了。
“咱们把刘队长的礼钱都收了,可得赶紧打证了!”
靳阳提醒道。
萨楚拉往天上一指,说:“咱俩住哪?”
靳阳一愣,啊?
光顾着琢磨怎么办酒席,买什么东西,兴奋冲昏头脑,把最重要的一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