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不幸,是相对于秦雅芊来说。
她长得确实不错,而且家世也好,按理说这样的人是妥妥的校园女神。
奈何她身边永远有个阮昭,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全方位吊打她。
更别说,大学时阮昭的专业成绩,还永远是第一。
不过秦雅芊也没轻易服输,阮昭性子高冷,她就走大众女神路线,平易近人,从高中开始就弄得不少男生像蜜蜂似得围着她转。
而且最让人无语的是,她还仗着家里有钱,估计拿小恩小惠买通班里的女孩。
集体孤立阮昭。
其实漂亮女孩,在学校里人缘都挺好的,还会受到优待。
但阮昭性子太冷漠,跟谁都淡淡的。
也就是那会儿,一向正直的顾筱宁站出来维护阮昭,两人这才会一直亲密到如今。
“她回国了?”阮昭没什么兴趣。
虽然秦雅芊拿她当假想敌,但阮昭却从来没搀和这种女孩的勾心斗角。
她从大学开始,就已经开始做修复工作。
古玩圈子挺闭塞的,没涉猎的人,根本不会知道消息。
后来她毕业了,基本跟以前的同学没了来往。
顾筱宁撇嘴:“在群里召集同学聚会呢。我发现毕业之后,混的好不好真能看出来,混的好一天到晚在群里张罗着同学聚会,不就是想要在我们面前炫耀炫耀。呵,我就偏不给她这个机会,我才不去呢。”
“行了,眼不见为净,何必跟这种人生气。”
阮昭淡淡说道。
这也是顾筱宁由衷佩服阮昭的地方,她说:“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大概就是你当年逼着秦雅芊喝水那一次。”
阮昭跟秦雅芊的恩怨确实挺多。
她性子冷,从来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是不代表别人就不招惹她。
当年秦雅芊纠集一帮小女生,在班级里孤立阮昭,结果发现这对她丝毫没作用,她压根不在乎别人跟不跟她说话,那些小女孩的小心思,在她面前跟透明似得。
以至于后来秦雅芊后来干了特别过分一件事。砸
她居然指使别人,把粉笔灰倒进阮昭的水杯里面。
阮昭对气味特别敏锐,大概是跟画打了太多年交道,当时一打开水杯,就闻到不对劲。
那次,阮昭当着全班所有人的面,冷着脸让秦雅芊把水喝下去,要不然她就灌了。
她知道粉笔灰不是她亲手弄的。
但这个幕后指使,秦雅芊跑不掉。
阮昭不屑跟她们计较,但不代表她可以忍受对方的欺辱。
“算了,这种小人还是离她越远越好,哪怕她请的是国宴,我都不去吃。”
*
之后几天,阮昭依旧留在家里修画,傅时浔会过来帮忙。
不过后来傅时浔要忙学校里的事情,她也就喊的少了。
这不,下午的时候,傅时浔发来微信:【明天学校里有安排,没办法过来。】
这段时间,总是这样。
他要是过不来,会在微信上告诉她。
就看起来挺有那么点,男朋友报备行程的架势。
阮昭:【嗯,我明天也有点儿事。】
阮昭确实有事儿,这两天有个文物修复与保护交流会,本来她一直不喜欢参加这种公开场合。特别她是做商业修复的,说到底赚钱为主,不比那些在国家机构的修复师。
人家修的是历史,她呢,修的是钱。
阮昭自己倒不在乎,但是架不住别人背后闲言碎语。
所以她懒得搭理那些人,极少出席这种公开场合。
但这次不一样,这个交流会是她大师兄韩照牵头的,也就是邱志鸣的师父。当初她在师傅家里学修复时,很受对方的照顾。
如今他在文物局里工作,筹备这么一次交流会不容易。
阮昭就当是支持他。
不过收到发来的请柬时,她还挺奇怪,文物局这次是经费这么充足吗?
居然在五星级酒店举办这次交流会。
上次嘉实拍卖的内部品鉴会,也就在这种级别的酒店。
虽然交流会是在第二天正式开始,但是前一天晚上有个欢迎晚会,因为这次不仅邀请了北安本地的文物修复师,还有全国各地的文博人员。
“云霓受伤了,你真不用我陪你去?”
车子在酒店门口缓缓停下,云樘忍不住问出这句话。他在阮昭身边这么久,知道文玩圈子里不少人对阮昭成见很深,他是担心别人给脸色给她瞧。
阮昭伸手推门:“只是个交流会而已。”
她没有搭乘电梯,而是沿着酒店的旋转楼梯,慢悠悠上了二楼。
只是刚到二楼,居然就看见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傅时浔一身黑色西装,站在不远处,对面是一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女人,一身红色连衣裙,看起来前凸后翘,极是诱惑。
两人站的距离真近,那女人还一个劲的冲他媚笑。
呵,有人之前不是一直挺守男德的。
怎么还让人离他这么近。
阮昭也没过去,悠然的靠着墙壁,她倒也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这个距离,就正好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女人娇媚又甜腻的声音说:“时浔哥,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时浔哥?
阮昭嗤笑,这称呼,她都没叫过。
女人说完这话,抿嘴一笑,显得有点儿娇羞的说:“我还可以这么叫你吧,我们也有好久没见了。”
“直接叫我傅时浔就好,”傅时浔不冷不淡看着对方,往后拉开了距离,沉吟了下,突然问“抱歉,请问你是?”
对方身上的香水味,虽然不浓,但他并不喜欢。
这话,让女人明显一愣。
靠在墙角的阮昭,原本还挺不爽的,可这一下,扑哧笑了出声。
看来这男人的冷漠,是全方面无区别的扫射。
女人神色略白,连嘴角的笑意都褪去。
她确实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个回答,可又一想,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她立即解释道:“我是芊芊啊,秦雅芊,以前我们两家不是经常在归宁寺碰面,那时候我陪我妈妈去礼佛,你陪奶奶。”
傅时浔视线,落在她身上,似是打量了下。
秦雅芊这次丝毫没因为他看自己而开心,反而险些被他打量的崩溃,因为他的眼神就在传递着一个信息,你哪位?我不记得了。
虽然秦雅芊这几年在国外,也没消停,男朋友也交往过。
可是每个人心目中,不是都有一个白月光。
傅时浔大概就是她心目中的那个白月光,她爸爸是做古董生意的,家里都信佛,所以以前她没少父母去寺里烧香拜佛。
他们家因为经常给寺里捐钱,所以总能得到主持格外的关照。
因此就认识了傅家那位老太太,老人家偶尔过去,身边总会跟着一个高挑清瘦的少年。那个年纪的少年,哪有那个耐心陪长辈烧香拜佛。哪怕是秦雅芊也是每次她爸妈利诱,才愿意去一趟。
可他却不一样,安静坐在蒲团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明明那么疏离冷淡,却又想让人靠近。
这种沉稳安静的少年,是每一个青春期少女的梦想。
秦雅芊也不例外。
后来她在他们圈子里小心打探关于他的消息,关于他的事情,也一直有所耳闻。以至于后来连她妈妈都惊讶,她居然如此热衷去寺庙。
她一直将这份心心念念藏在心中,每每想起总会怀念不已,她以为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好回忆,毕竟那样的记忆,不管什么时候总不会褪色。
可他居然、竟然,连她都不记得了?
傅时浔听到这里,才淡淡道:“抱歉,没什么印象。”
只是他嘴上说着抱歉,神色却丝毫没有。
甚至还透着一种漫不经心。
这次打击,对秦雅芊来说,比上一个抱歉,来的还要激烈。
反倒是阮昭,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这会儿听的都有些不忍心了。
啧啧啧。
自以为的美好回忆,对方压根就不记得。
倒也不能怪傅时浔没心,毕竟他一向如此。
从来不会给别人多余的眼神,更不会给别人一丝误解的空间和机会,铜墙铁壁也不过如此了。
这男人,心够狠。
但她喜欢。
不过阮昭开心之余,也挺震惊的。
她震惊,是因为她也完全没认出,对方就是秦雅芊。
如今她再仔细看着这张脸,好像确实跟记忆中的那一张不太一样了,这让她想起前几天顾筱宁说的话,之前她还以为是顾筱宁说话夸张,现在看看,还真不是夸张。
只是这次阮昭的轻嗤,没再逃过傅时浔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