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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珣冷淡说,“嗯,二公子真的好聪明。”
  凤妤的本意想说若是想听懂,可以学二公子不耻下问,若不想的话,也没什么,又不必什么都听懂。
  被谢珣阴阳怪气打断后,她忘了后半截要说的话。
  “知许,吃牛肉干吗?”凤妤掏出一块牛肉干,“春露和秋香晒的,很好吃。”
  谢珣吃过干粮,谢邀品尝,这种又干又硬的牛肉,素来是将士们的口粮,他在战场上曾经吃到吐。
  凤妤束手无策,有些沮丧,曾经谢珣热情直白,憎恨她,讨厌她时,她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情绪,如今她却摸不准他的喜怒。
  谢珣一夜之间变得陌生,又偏执,若是数月前他吃醋,定会缠着她要一个承诺,又会上下其手调戏她。
  如今,谢珣在她面前,话都变少了。
  她和他的关系出现微妙的变化,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重了,怕伤他心,轻了,又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数月前,她说不喜欢谢珣时,他摊手一笑,不甚在意,只会说一句你迟早会喜欢我,或那我再努力,让你喜欢我。
  如今她若说一句我不喜欢你,我要离开你。
  谢珣或许会疯。
  他对她在情感上的索取,变得贪婪,霸道,偏执,再也不是数月前谈笑风生的谢珣。数月前,他是给予者。
  如今,他是索取者。
  凤妤深知,自己是一个情感贫瘠的人,曾经的谢珣内心像是世外桃源,鲜花遍野,不管她再怎么索取,他也不曾枯竭。
  勇气,爱意和快乐,他什么都能给予。
  她却是情感荒漠,谢珣心中的世外桃源被践踏,鲜花凋零,遍体鳞伤的谢珣能在她身边得到治愈吗?
  这段时间,她给谢珣带来的,只有冷战和痛苦。
  她是一朵失败的解语花,治不了他的心伤,反而让他更难过。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凤妤问。
  既然他封闭了心门,她就要勇敢,她也想当曾经的谢珣,给他源源不断的快乐和勇气。
  “没有!”
  “真的吗?”凤妤轻笑说,“你第一次去府衙,看到我和二公子的谈事,怎么没出声就走了?”
  谢珣不想谈这事,谈起来会令他烦躁,沮丧,偏偏又起了头,谢珣说,“你和二哥谈的事,我插不进话。”
  “可你坐在那里,我就很开心呀!”凤妤说,“其实那天我很累,二公子真的好过分,把我当牲口使唤,他都没想过我是一个体虚多病的弱女子。我又累又困,当时就在想,若你在旁边就好,看着你又开心,又提神,你肯定也不舍得二公子这么欺负我。”
  谢珣失笑,“既然又累又困,怎么不回去休息?”
  “你和我冷战,又不理我,我一个人住在府邸里又孤单,又委屈,所以不想那么早回去。”
  谢珣觉得三姑娘在哄骗他。
  他又不是三岁小儿,明明她和二哥谈起赋税,平准就很开心,兴奋写在眼睛里,无法错辨。
  可他又吃凤妤这套甜言蜜语,似是哭诉委屈,实则撒娇,他被哄得心底那团郁气消散得一干二净。
  “下次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凤妤冷艳地想,说不定你跑得比我还快!
  “好呀!”
  凤妤哄好谢珣后,人也很疲倦,枕着他的腿睡着了,谢珣拉着薄被盖着她,一手半搂着她,一手拿着战报在看。
  谢珣在研读云州往锦州的城防和储备,各洲各城的知州和管辖,还有十二州的贼寇汇聚地。宁州铁骑凯旋时来过十二州剿匪,贼寇死灰复燃很快,如今又有许多贼寇占山为王。
  只不过,这些贼寇不成规模,规模最大的贼寇数月前被凤长青,方楚宁和谢珏剿灭,当时的匪患已让各地官府退避三舍,更不要说商队。
  他要拿下十二州,凤妤坐镇锦州,恢复十二州的生产,并和江南保持通商互市,他率军修好粮马道,剿匪,北蛮若无动乱,派军到十二州开荒垦田。只要十二州民生恢复,不愁得不到民心。只要民众能安居乐业,没有人想起兵祸。
  他和谢珏虽恨极宇文皇室,却不希望真的分裂燕阳,他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十二州。
  可若遇上阻挡,他也会武力镇压。
  五万铁骑连夜行军,天将破晓时到达云州城下,先锋队已有人折返来报,云州知州林景山领着府衙诸位谋士在城门相迎。
  谢珣略有些意外,林景山和林氏一族,宇文一族关系都很密切,明知是他自立为王后,第一次兵临城下,他却没有抵抗?
  天将破晓,甲光粼粼,宛若乌云滚滚从密林中涌出,林景山看着前方身穿轻薄铠甲的谢珣,眼睛刺痛。
  “林氏景山见过秦王,恭迎王爷大军进城。”
  谢珣白马银鞍,冷峻强势,无声的威压逼得州府各位官员在清晨的凉风中冷汗真真,谢珣看着云州这座半破旧的城池,城池上招摇的燕阳大旗极是刺眼,林景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微蹙眉,却不见悔意。
  谢珣下马,和州府官员见礼,“本王途径云州,叨扰各位了。”
  “王爷客气了,云州已准备好粮草,恭候王爷多时。”
  谢珣微微挑眉,云州这群官员态度出乎他意料之外。
  进城后,他总算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