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从中军主座上下来,垂眸睥着地上的晁王,唇角扯出一抹讥笑,“你是不是很奇怪,他是如何号令得动你的骑兵的?”
蔡道正听到曲笙这么问晁王,粗犷的笑出了声,道:“你以为你的战马从何而来,还不是我家将军为你准备的。短短几日之内便将骑兵全部招满,你不觉得可疑吗?哦,是我家将军英明,拿下你几个城池,你便慌了,来者不拒。瞧瞧你招的那些乌合之众,如何与我将军的麾下的精锐士兵相比?留着你不过是有其它用处而已。”
晁王听着蔡道正的话,幡然醒悟,他几乎所有的家当,都用来购置粮草战马,只是他不明白,曲笙明明可以直接来抢,为何要从他那将银子骗走?
曲笙眼皮微抬,看向了坐在军中的将领,没有理会晁王的疑惑,道:“传令下去,犒赏三军,每人一斤酒,二斤肉,原地休息三日。”
战事平息,将士们得以休息,曲笙下令犒赏,三军齐欢将军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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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殿,早朝朝会还在进行。
眼下已经入了三伏天,虽是清晨,但大殿两侧还是放着冰盆,为殿内的人驱着暑气。
大臣们奏着朝中事宜,外面忽然快马急报,南方战事平息,曲笙击杀了叛贼晁王,将其余诸侯全部羁押,请旨班师回朝。
皇帝听着传讯的士兵报来喜讯,脸上顿时有了喜色,忙看向曲继年,道:“柱国生了一个好女儿啊,来人,传朕旨意,让骠骑将军班师回朝,朕要好好犒赏她们。”
“陛下,不可啊。”文官站了出来,极力反对。
皇帝闻言,故作一瞬不解,问道:“卿反对何事?”
“陛下,骠骑将军得胜实该嘉奖庆贺,但其所率部队,除了从寿林和京郊调集兵马,皆是各路诸侯驻兵。微臣以为,当将兵马还于各地诸侯,遣曲家军回寿林,只带领余下兵力回京,届时陛下派人快马加鞭,将赏赐送达,最为稳妥。”
“陛下,微臣赞同容大人所奏。骠骑将军麾下,拥兵近百万,如此庞大军力进入京师腹地,恐造成不便。且周边县城瘟病还未完全清除,若军中将士感染,一传十十传百,又是一笔不小的军费开支。臣以为,当将众将士遣回原地,分派赏赐为好。”
“陛下,微臣复议。骠骑将军征讨叛军,本就是借调兵力,如今叛贼伏诛,当还回驻地。”
皇帝听着大臣的进言,眨了眨眼,望向了曲继年,“柱国以为如何?”
曲继年听着朝臣们的奏禀,垂眸神色十分从容,听到皇帝问话,跨步站出来,手中拿着白玉笏板,拱手道:“回陛下,南方战事虽已平息,但北方外族入侵不曾停歇,骠骑将军带兵回京,应是想要支援北疆。微臣觉得,还是差人询问骠骑将军是否有此意再做决定。”
皇帝眼皮眨动,似在思考,曲继年说的话不无道理,但皇帝所想,与大臣一样。
大军包围京城,不是一件小事。
“传旨,速命人前去平叛大军处询问骠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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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叛大军三日后迎接到了使臣,曲笙坐在中军帐内听到来禀,笑道:“自然是要北上襄助北疆浴血将士,大人即刻回去禀告圣上,我等也好早些去往北疆。”
使臣闻言,心里稍宽,笑道,“如此,下官便即刻回京禀明圣上,将粮草备其,以供骠骑将军麾下大军北上,攘除外敌。”
曲笙闻言,大方了笑了一声,道:“来人,派二十兵卫,护送大人回京。”
使臣出了营帐,被兵卫引着上了马,一行人离去。
一个时辰后,一名参将进入营帐内,曲笙瞥看他一眼后,下令,“拔寨起营!”
三日后,朝中迟迟等不来派出去的使臣。皇帝在宫中也是坐立难安,午时时分,派往京城五十里外的探子来报,曲笙所率兵马,进入京城腹地。
皇帝闻言,立时召集心腹,派了又一使臣前往,令曲笙带兵退出京郊百里外,不可再往前踏足!
但人去了,却没有再回来。
曲笙的兵行到京城五里处,安营扎寨。
皇帝先前所派的使臣,从大军之后,赶往了城中。进京之后便哭说是曲笙所派之人将他灌醉,耽搁了一日之久,才未能将话及时带到。
眼下曲笙的兵已经包围了京城,她自己则带了三万骑兵,由梁连晖所管辖城门进入,进了宫中述职。
骑兵进入城中,很快替换了被皇帝先前下旨更换的守卫,宫中也将一些重要位置替换。
大殿内,身穿红色盔甲,肩飘红色风衣的曲笙,将阻止她行军的使臣扔在了地上,抬手禀道:“陛下,此人假传圣旨,欲阻止我军将士凯旋入京,请陛下降旨,即刻处死!”
朝臣们看着曲笙带的兵卫把守在了门外,又听着她忽然这般冰冷的话语,皆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皇帝看着自己派的使臣,跪在地上涩涩发抖,方要抬头呼救时,曲笙冷声道:“来人,将此胆大逆贼拉出去乱杖打死!”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陛下您救臣啊!”使臣被曲笙的兵拖拽着拉到了殿外,随即便响起了惨叫声,没几杖便吐血而亡。
外面施罚士兵进来,没有先禀告皇帝,而是对着曲笙道:“将军,人死了。”随即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