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出了府门,跟随在他身后的小吏问道:“大人,真的不是曲侯爷做的吗?”
大理寺卿闻言横了小吏一眼,小吏见状忙低下了头,少顷他听到大理寺卿小声诽道:“不过是些障眼法而已。”
大理寺卿办过太多的重要案件,岂会被三两句话扰乱视听,他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杀人者做的滴水不漏,想要破案,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大理寺卿上了马车,路过街道时,看到官兵还在挨家挨户的搜查陌生人。他思索了一瞬,去了各大城门处。
寻到东门时,有一小童手里拿着糖葫芦,扯了他的衣袖。
几日后。
抚承王一家被屠一事,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许多人家担惊受怕的想要举家搬迁离开京城。
城门紧闭五日后,不得已打开,仔细盘查后,方将人放出城外。
曲继年照常上朝下朝,皇帝每次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可他偏就一副坦然的模样。这日皇帝实在是憋不住,下朝之后让人把走到半路的曲继年带入了御书房。
三司的人,其聚御书房内,曲继年进去瞥看了一眼便知晓了皇帝要做什么。
“微臣曲继年参见陛下。”曲继年跪地行礼。
皇帝闻声抬起头,瞥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而后才对曲继年‘嗯’了一声道:“曲爱卿平身吧。”
曲继年起身立在一侧等候吩咐。
皇帝坐在那里思索了几瞬,目光寻看了三司的人,又看向了曲继年。
“曲爱卿怎么不问问朕,为何叫你来这里?”
曲继年闻言,往前一步,低首道:“陛下有事才会叫微臣来,既是有事,微臣不问,陛下待会得了空闲也会说的。”
皇帝闻言蹙了蹙眉头,问道:“你家三房四郎的毒可解了?”
“回陛下,还没。微臣正想问问负责查办抚承王灭门一案的几位大人,可有将人寻到?”曲继年说着看向了屋内的几个人。
几个接手查案的官员,听到曲继年的话,你看我我看你。刑部尚书先一步上前,道:“陛下,抚承王案件非一般人所为,微臣查到半月前京城来了不少的商人,这些人押着货物来售卖,却没有卖出去任何一个物件。且这些人皆从南方而来。”刑部尚书说完看了一眼曲继年而后又道,“这些人来的方位与正毅有所关联,微臣奏请陛下将正毅侯暂时羁押,详细审问清楚。”
曲继年听到这话,哼笑了一声道:“听闻刑部尚书祖上便是南方,那岂不是也有嫌疑?”
曲继年不善的语气说出口,原本打算好言劝说曲继年配合调查的皇帝,脸色难看了些许。
刑部尚书闻言立在一旁也尴尬的不再说话。
“陛下,微臣做事向来坦荡,上次微臣列出那么多的人证物证,陛下都否认抚承王有对我家四郎下毒之事,微臣当时也认了。如今抚承王遭仇人屠了一府,仅仅只因为查到那伙人来自南方,还不确定是否就是凶手,便断定是我曲继年所为。南方那么多的藩王侯爵,却单单只将这天大的罪名扣在臣的脑袋上,请问刑部尚书,居心何在?!”
曲继年发了火气,声音在御书房内震耳欲聋,皇帝听着都心惊了一瞬。他望着曲继年,想要将他扣留的想法被压了下去。
“我们曲家乃是太祖皇帝亲封的封疆侯爵,自陛下继位以来,无论何时都为之肝脑涂地。自我曲继年接任爵位,陛下哪一道命令我曲继年没有遵从?试问天晟的众多藩王侯爵,哪一个又像我曲继年一样被软禁在这京城之内,连自己女儿生下来三年都未见一面!陛下,刑部尚书如此污蔑微臣,难道您就这般纵容吗?!”
曲继年说着自己的委屈越说越收不住,还欲说下去之时,刑部尚书立时跪在地上求道:“陛下,微臣知罪,眼看陛下所说期限将近,微臣一时糊涂才想将罪名推到正毅侯身上,还请陛下看在微臣多年忠心的份上,饶臣的家人一命。”
曲继年发了怒,此刻他说出这样的话,已然是被怒火攻心。皇帝稳了曲继年这么多年,若此刻不能将曲家的人全部就地正法,恐其起了反叛之心,届时边关动荡,刑部尚书便是罪魁祸首。
他今日将罪证指向曲继年全是受皇帝指使,此刻他来担罪,是最好的选择。
皇帝看着曲继年愤怒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惧怕。如今曲家军队在南,其兄弟以及侄儿在北,手中握了那么多的兵权,若曲继年心中有了憋屈,不能及时解决,他还真是担心曲继年豁出性命,让曲家人趁势作乱。
“好一个倪庄,不专心办案,竟敢连朕也哄骗!来人,拉下去押入天牢!”皇帝愤怒的站起了身。
外面侍卫闻声进来,将地上的刑部尚书拉走了。
皇帝看着房门被关上,去看曲继年时,曲继年的脸色依旧寒着。屋内的几位大臣也不敢吱声。
“咳。”皇帝轻咳了一声,“刑部尚书办案不利已被打入天牢,接下来朕希望你们能够仔细办案,不要搪塞随意诬陷他人。这样,朕再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若还未查到凶手,你们的官也就不用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