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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科长一脸莫名,不过听着心里也很是高兴,宣传科出了人才那他也一样是会被夸奖的。
  “秦科长,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位同志?”
  秦科长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朝着办公室里看了看,“小石同志又去做墙报了?哎,这个同志很不错,自从开始上班就勤勤恳恳地做事。”
  朱科长听这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又听秦科长道:
  “朱科长,你过来看看,这是小石同志在省周报发表的文章,把咱们机械厂树立成了典型,以老大哥身份扶持下面贫困公社农业发展挂一起,赞赏我们机械厂扶贫工作做得好,还互惠互利实现了双赢啊!
  我记得小石同志一直很关注这一点,给你的报道也是相关内容吧?”
  朱科长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只觉得脸火辣辣的。
  他将报纸拿了过来,就看到那篇报道下石立夏的名字,内容更是让他极为熟悉,和这篇报道极为相似的文章正压在他的文件夹里,被他打成了废稿!
  他瞧不上的稿子,在具有权威性的省周报上刊登,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这不仅代表他有眼无珠,还意味着他没有鉴赏的能力,身为一名宣传科科长,竟然无法欣赏这么优秀的文章,无法参透背后的深意,这是工作的重大失职!
  最关键的是,朱科长以这个借口还想把石立夏调离宣传科,虽然还没有正式打报告,可为了给自己侄子铺路,前头已经做了不少工作。
  石立夏是被招聘进来的,现在又被认为不合适,本来就有些说不过去,现在人家的文章登上了省周报,还给厂里的正面形象添砖加瓦,回头要是有领导问起,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交代才好。
  不仅如此,他之前答应别人调到宣传科的事也意味着泡汤了,这不仅影响了他侄子的调任,还得罪了人。
  能有底气替代正规招聘进来的石立夏的人,本身也是有门道的,不是他能招惹得了的。
  原本还以为能因此搭上关系,现在反而给自己招来麻烦,令朱科长头疼不已。
  朱科长硬是扯出一抹笑,可语气忍不住抱怨:“小石同志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还藏着掖着,给省周报投稿也没有知会一声。”
  范晓燕笑道:“朱科长,您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您忘了小石同志之前提过自己积极投稿的,您说光积极没用,又没能刊登。”
  宣传科确实每个月有任务投稿任务,可能否刊登却是不会成为特定的指标,毕竟这年头想要在报纸杂志上刊登文章是很不容易的,谁也不敢打包票自己有这个本事。
  只是谁的文章要是能被刊登,会成为考核评估的一个加分点,年中和年终的工作总结都要比别人更漂亮。
  省周报更是代表了权威,上面刊登的文章多是本报报刊记者的作品,是要经过调查确认才能刊登的。
  朱科长这么多年在上面发表的文章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宣传科其他人更少。
  石立夏不仅发表了,还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而且还是与机械厂正面形象相关,可以说极为不易。
  “范晓燕,你每天上班就知道织毛衣,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要是想织回家织,这是办公室,是办公的地方。”朱科长再也忍不住发飙了。
  范晓燕却一点不惧:“朱科长,您发火别拿我开刀啊,您还是想想怎么跟领导们汇报情况吧。”
  这篇文章跟工农合作、扶贫挂钩,而且他们还成了市里各单位的领头羊,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么机械厂肯定不能就搞这么一次,以后是要继续落实下去的。
  一旦开展专项工作,那么来龙去脉就得摸清楚,也就绕不开石立夏。
  石立夏不仅是写了这篇报道的人,她还跟这件事有直接关系,最开始的时候是她和丈夫邢锋一起促成的这项合作。这么优秀的同志,朱科长之前想把人家打发去扫厕所,范晓燕不用想都知道领导们的脸色有多难看。
  范晓燕甚至有些遗憾,石立夏之前应该就直接听从安排,不要继续负责墙报的事,那现在就更有意思了。
  朱科长则是庆幸,还好没有到那一步,否则可就完了。
  可惜现在朱科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报告已经打了,虽然没有正式上交审核,可已经在卫副厂长那挂名了!
  果然,没一会,厂办的人将朱科长叫了过去。
  朱科长一进卫厂长的办公室,就被一阵劈头盖脸地臭骂,差点没把周报砸他脸上。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对于这些,石立夏并不知晓,她还在那认真的制作墙报,脑子其实早就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国庆就要来了,她最迟这周就得把工作做完,她怎么才能避免被调去扫厕所?
  要是真被调到那种地方,以后想回来可就很难了,虽然现在的风向是工作没有贵贱,扫大街的扫厕所的也能成为劳动模范,只要做好工作都会被人夸赞。
  可现实依然存在着歧视,去了冷衙门就很难再翻身。
  “难办哦。”石立夏叹气。
  实在不行去找周奶奶?她要是能跟厂里说句话……
  石立夏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周奶奶这次病了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她之前已经帮了自己一把,不能老麻烦她老人家。
  而且这么一来,石立夏总觉得自己跟心心交好,好像有其他目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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