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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家里写了那么多稿子,竟然一个都没被用上?”石广顺难以置信。
  石立夏双手托腮:“是啊,上班后我一直忙着墙报的事,也没工夫写其他,就耽搁下来了。”
  “这不能啊,我看你写的东西不比人家差啊,立意也特别好,怎么就没被用上?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只写机械厂跟咱们大队,得往大了写,别只看眼前那一亩三分地。”
  “我写了啊,再夸张咱们公社已经脱贫致富奔小康了。”
  石广顺摸摸下巴:“估摸你找到工作把运气都用完了,现在开始走背运了。”
  “爸,在家里说话也得注意啊,隔墙有耳。”
  石立夏望向中间的那堵墙,隔壁邻居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家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二天到处都会传遍。
  “放心吧,你爸在这方面可是老手了,谁也甭想听我的墙根。”
  石立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爸,你今天收获不错?”
  “还行吧,只不过是把所有桃子都订出去了。还有几家单位跟我约定,要是这次桃子品质不错,明年继续跟我们订购。”
  石立夏惊喜:“爸,你厉害了!连明年的桃子都订出去了。”
  “还行还行,也就是正好遇到老相识了。”
  “老相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当年一个吃不饱饭,读书还要躲在学堂门口蹭听的穷小子,现在竟然成了钢铁厂的厂长,那也是个万人大厂子啊。你爸我当年帮了他一把,没想到现在换他帮衬我了。”
  石广顺很是感慨,从前并不觉得自己蹉跎,今天看到老熟人就难免感觉这些年自己白混了。
  不过这种情绪并不会萦绕太久,石广顺觉得自己也不赖,好歹他还有头发呢,那人现在都谢顶了,还长了白发。
  石立夏则是意外:“爸,你以前还干过这样的好事啊?”
  “要不说你爸我眼光好,长良心的次数这么少,还押对了宝。”石广顺很是得意,“回头带你过去认认门,这样你在市里也有个靠山了。”
  石立夏朝着他竖起大拇指:“爸,以后我就靠你罩着我了,你要是再认识几个大人物,我在市里都能横着走了。”
  “想得美,你爸当初我都自身难保,哪有工夫管别人。”石广顺白了她一眼,“不过接下来我就有时间管你的事了,我就不信你这科长没把柄,成天针对你,真是把他给闲的。”
  “爸,我以后的幸福就靠你了!”
  石广顺看了看里面的屋子,确定孩子们都睡着了后,低声道:
  “你跟我老实说,你跟那个广播员有什么关系?”
  石立夏愣住了,她回忆了一下,她刚才没有怎么提起孔文斌,他爸怎么会这么说话?
  “爸,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你别跟我打哈哈,你是我女儿,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你要是对那个广播员没点别的意思,我直接把坐着的凳子给吃了。”
  石立夏更惊讶了,她爸比福尔摩斯还要观察入微啊。
  “爸,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提啊。”
  “还真有这回事啊!”
  石广顺恼怒,硬是压着声音,才没让自己发飙。
  他用手指不停地点着石立夏的脑瓜子:“你里面都装着什么啊,好日子不过了是不是?”
  “爸,爸,息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跟他有什么!”
  “你现在还骗我?!”
  “真没有,只是以前喜欢他的声音,也就多了解了一下,也就没有别的了,我发誓!”
  石广顺眯眼看她:“真的?”
  “千真万确!顶多给了点吃的……”
  “这还不算有事?我和你妈想从你手里抢吃的都抢不了,你竟然给了他!”
  “谁年轻没有糊涂的时候啊,我当时也是被迷惑住了,现在头脑清醒了,跟他已经划清界限了!”
  石广顺一脸严肃:“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真没有,我们没到那一步,只要没有继续向前,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我对现在很满意,而且他连一点小忙都不肯帮,算什么男人,我能瞧得上吗?”
  石广顺这才舒了一口气:“还好你没有糊涂到没药治,你这丫头一旦钻进牛角尖就出不来了,真怕你明知道是火坑还往里面跳。”
  知女莫若父,原身在原文里还真就是这样,谁来说也不听。
  原身可能也知道不妥,可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一心作死。
  “爸,我之前糊涂,被几首酸诗蒙蔽了,对方又喜欢说一些暧昧的话,我身边又有人老暗示我,才给想岔了。我现在知道自己要什么,不会走错路的。”石立夏郑重道。
  石广顺语重心长道,“爸妈给你选的对象不会有错的,邢锋这家伙能处。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也不是不能离婚。但是绝对不能在你这头出岔子,里头咋样不管,面上一定要做得漂亮,明白吧?”
  石立夏咽了咽口水,她爸果然是反面角色啊,这话分明是暗示她,有锅也得往别人头上甩。
  有错的人不能是她,得是别人,她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至于实际情况怎么样不重要。
  也不知道邢锋这时候会不会感受到背脊一股寒意。
  “爸,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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