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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认真地瞧着戏剧演员们的眼睛,想要从他们的眼里读懂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读不懂,怎么都读不明白。
  可如今瞧着温砚岭的眼睛,瞧着他天生比常人黑上一度的瞳仁,她却好似从里头读出了难过、失落和无力,情绪深沉得仿佛要融进夜色。
  秋疏桐看着他,眸光闪动,她仿佛被他眼底的悲伤扎了一下。意识到那与自己有关,所以她尽管慌乱、无措,手抵着他的肩膀,也没有使出力气去推开他。
  这个吻很重,也很有情绪,从嘴唇到舌尖,每一处都带着疼,带着怒意,温砚岭似乎也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啃咬没有停止,并且随着他的情绪一次次加深,一次次用劲。
  秋疏桐的呼吸越来越急,眼见着有些喘不过来,就要倒下去时,温砚岭适时松开了她。
  他看到她眼里的震惊与无措,眼眶微微泛着红意。
  温砚岭顿了顿。
  “......对不起。”温砚岭说。
  秋疏桐陷入沉默。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温砚岭的道歉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小偷,偷走了本该属于池零露的一切。她的身份,她的爱人,爱人的情绪与吻,全都被她偷走了。
  明明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胆战心惊,时常害怕被人瞧出是冒充的池零露,吃饭时小心翼翼,睡觉时也总是半梦半醒,不敢睡得太沉。
  没想到才过去一个多月,她便已然适应这个身份,这个角色。就好像她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温砚岭的妻子。
  秋疏桐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地狂跳,感到额上的汗水慢慢冒了出来,她眨了眨眼,不自觉地垂下了脑袋,不敢再看他。
  没有听到答复,温砚岭又说了一次对不起。秋疏桐咬了咬唇,她不敢再多想,不敢让他瞧出自己的不对劲儿,那么突兀,那么慌乱。
  她故作平静地开口:“没关系,反正我之前也曾这么对过你。”
  温砚岭看着她,目光犹疑着,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就在二人仿若陷入不和的沉默时,温砚岭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冒了出来。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温砚岭回:“我们一会儿过来。”她便知道可以走了。
  夜色降临,满天星辉铺洒在空中。车厢内很安静,温砚岭的脸上也不动声色,仿佛在独自承载那股难言的情绪。
  秋疏桐很快就发现车子并不是往家的方向行驶,但也没有多问。
  直到温砚岭将车停在一个陌生的红色建筑前。
  这个地方叫windhoek country club resort,是一家大型豪华酒店,占地面积很大,从保安亭还得驶一两分钟才能到达酒店入口。楼下有大片的绿植,月色下微微泛着冷意。
  他们要去的餐厅在二楼,秋疏桐跟着温砚岭上去,在楼梯口朝楼下看了眼,看到许许多多花色的机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温砚岭稍稍等了等她,见她跟上来,将她带入一个早就预定好的包厢。
  “我们吃什么?”秋疏桐坐下问他。
  “中餐。”
  “怎么忽然吃起了中餐?”
  “你早上的意思不是想吃吗?”温砚岭一边点餐,一边说,“这家餐厅是温得和克最大的中餐厅,菜品还不错。”
  秋疏桐愣了愣。
  因为她早晨不经意的一句话,他便将她带来了这里,她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菜上得很快,秋疏桐感念他的关心,忽然不想冷场,于是主动找话题,问他刚刚在楼梯口看见的机器是什么。
  温砚岭直白地告诉她:“楼下是赌场。”那自然不言而喻。
  旧时代有不少富家子弟曾沉迷于赌场,那会儿赌场遍布大街小巷,因滥赌成性而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政府曾明令禁止,她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国家,赌.博竟然是合法的,还换成了这样的模式。
  秋疏桐静静地思考着,往嘴里衔了几口菜,问他:“你有去赌过吗?”
  “没有,赌.博会上瘾,我不喜欢会上瘾的事。”
  “会上瘾的事......”秋疏桐暗自复述了一遍这几个字,又问他,“那你有没有觉得婚姻也是一场豪赌?我是说,就像赌博一样,你不怕会上瘾吗?”
  温砚岭停下筷子,锐利的目光从她认真的眼睛一路往下,滑过她红肿的嘴唇,不自觉地停了停,最后他低头轻声道:“我一直在赌。”
  那一刻,秋疏桐只觉得心脏轰然,说不清是何种心绪。
  只是后来回忆起她与温砚岭的故事,突然意识到许许多多冒名顶替的感情,她的无畏与坚定,都是从温砚岭那句话开始的。
  第36章
  秋疏桐和温砚岭刚走到客厅,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夏苒打来的。
  温砚岭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表情似乎稍稍露出了一丝不满,盯着屏幕上的那两个字,虽然静默无声,但眼中的情绪还挺不言而喻的。最终他丢下一句“我先回卧室了”便转身离开。
  秋疏桐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气,方才划开接听键。
  “你跑哪儿去了啊?”夏苒的声音听来有几分着急,“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秋疏桐握着手机没说话。
  那会儿夏苒跟人聊得你侬我侬的,刚准备介绍给池零露认识,一回头就发现人不见了。她环视一圈,几乎要把整个酒吧的角角落落都看遍,也没见着池零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