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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焱看她的眼神一顿,忽然想起几个月前池零露闹着要结婚的场景。
  那会儿她好似非嫁给他不可,天天跟她哭闹。陈焱不同意,她便日日跟她唱反调、三天两头同她吵,恨不得把家里的房顶都给掀翻了。
  最后还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受不了,同意他们结婚。
  谁知,人温砚岭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全都是池零露这丫头一厢情愿。知道这点后,池零露又开始逼着她给人家使绊子。
  为她这个婚,陈焱可真是操碎了心。
  想到这,陈焱眼里不禁浮上几分笑意:“他是你丈夫啊,你也不记得了?当初不晓得是谁那么坚定地要嫁给他,这会儿连他都忘啦?”说着说着,语气不免带了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好似女儿不记得温砚岭,作为母亲的她才算心理平衡。
  秋疏桐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得意劲儿,只问她:“他是医生吗?”
  陈焱点点头。
  看来那人并未撒谎,他真的是池零露的丈夫。
  *
  车子开了近一小时,慢慢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别墅的大门敞开,花园里百花争奇斗艳,像极了她幼时居住过的庭院。秋疏桐忍不住多看了眼,就被陈焱拽着胳膊给拖进了餐厅。
  餐厅里有许多人在给她们布菜。桌上凉了的菜很快被他们撤走,换上了刚出锅的热菜。
  多日未进食,秋疏桐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此刻就是给她馊了的馒头,她都能毫不嫌弃地咽下去。但是因为习惯使然,纵使再饿,她也做不到在别人面前狼吞虎咽,只是一味地衔着面前的一两道菜吃。
  陈焱见她胃口大开,猜测是饿坏了,将问题归根于破医院,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连夹数次,才发现一不小心将她曾经不爱吃的菜悉数夹到了碗里,慌忙停下筷子。
  正准备道歉时,却见池零露一脸平静地吃下了那些菜。
  陈焱的第一反应是震惊,接着两手一拍,笑道:“没想到,失忆了挑食的习惯也改了,你从前可是死活都不肯吃菇和芹菜的啊。”
  闻言,秋疏桐的筷子蓦地一顿,像是被人认出她是赝品般,心脏狂跳不停。
  陈焱见她忽然不动筷子了,慌忙道:“早知道我就不说了,不挑食好啊。以前我就让你注意营养均衡,你这丫头就是犟,死活不听。这会儿不是挺乖的嘛,多吃点儿,注意营养。”
  秋疏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碗里的菜,表情犹疑着,听池母又劝了几句,才再次拿起筷子。一顿饭下来,属实心惊胆战。
  晚饭过后,陈焱去书房接了几个电话,跟公司里的人聊了许久。
  秋疏桐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旁,眼睛四处打转。
  书房里各类书籍列满整个书架,从《资治通鉴》、《三侠五义》到《资本论》、《国富论》,参差不齐。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是她现今还不太习惯的简体字。
  陈焱见她一直盯着书架看,像是很无聊的样子,才猛然想起什么,慌忙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她的手机,递给她:“出事后,你的东西都被人送回了家里。手机一直被我保管着,这两天有好些人给你打来电话,我没帮你接。我每天都担惊受怕的,哪还有心思接电话啊,你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我猜是没有的。”
  以她的认知,她女儿成天不务正业的,结交的也都是各类狐朋狗友,定然没有什么重要的电话。
  秋疏桐伸手接过,她不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呆呆地握着手机,好半天没动静。
  陈焱见她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想了会儿,才问道:“想不起来密码了吗?”
  秋疏桐没说话。
  “我猜应该是你的大拇指指纹,你试试看。”
  秋疏桐依言对着输入指纹的位置摁了一下,界面立刻弹出“请重试”的指令,她顿了顿,便没有再试。
  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同的,这是遗传基因造成的现象。就算她和池零露长得再像,指纹也是不同的。再试下去,怕会被人识破。
  秋疏桐沉默着,思考该以什么理由解释这种情况,手里的手机倏地被陈焱抽走了。
  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只道:“也可能不是指纹。”
  陈焱盯着屏幕,换了一种输密码的方式,连着输入6个“1”,密码锁顷刻解开。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心思单纯,设密码都只会设这种简单的。看吧,知女莫若母,还是你妈了解你。”
  秋疏桐长舒一口气。
  考虑到她的失忆症,陈焱尤不放心,拉着她给她介绍手机的功能,主要就是让她记住手机的通讯簿和短信、微信界面,告知她该如何拨打她的电话、发送消息,以及拨打紧急电话。
  这类通讯工具都是她早前从未接触过的,秋疏桐看了好多遍,才记住该如何使用它。过程磕磕巴巴的,并不怎么顺利。
  教会她使用手机后,陈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将秋疏桐带到她的卧室,提醒她:“吃完药就早点儿休息。”
  “好,您也注意休息,晚安。”
  池零露的房间像极了旧时的影院,墙上挂满了各色海报。
  起初,秋疏桐还以为满墙都是池零露喜欢的艺人,不过凭借相貌,她认出了是池零露本人,因为同她极为相似。不仔细看,压根分辨不出她们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