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娘不甘心,再度要上前,承桑意挡在她的面前,她咬牙切齿:“皇后走,也该将侯爷的骨血带走,不能让侯爷断了香火。”
“放肆,退下!”承桑意怒喝一声。
跟随的内侍立即上前将几位姨娘推开,皇后看了她们一眼,欲言又止,怀中的顾夫人受到影响,眉眼动了动,她慌忙抱着顾夫人走了。
姨娘们慌了,“大姑娘、大姑娘、大姑娘……”
皇后恍若未闻,匆匆离开。
承桑意扫了众人一眼,道一句:“你们侯爷谋逆,自己离开,故意将你们丢下,此事并非皇后的过错。”
姨娘们见大姑娘跑了,正是害怕,又听陌生女子一言,吓得魂魄都没有了。
“侯爷谋逆、侯爷谋逆……”
“侯爷怎么会谋逆、我们会死,这是死罪。”
“大姑娘带走夫人,就是想看着我们死,大姑娘好狠的心啊,夫人走了,我们怎么办,我的儿子该怎么办。”
承桑意抬脚也走了,后面的哭声越发大了,撕心裂肺的哭。
皇后将顾夫人安置在马车上,回头要走,赶来的承桑意阻止她:“你想将这些人都接入宫里?”
皇后委屈巴巴的没敢吭声。
“那是宫廷,不是难民营。”承桑意没好气道,“朕容忍你将顾夫人带入宫,已是恩赐。”
皇后哼哼唧唧转身上车了,心里十分不满意。
承桑意要跟上,她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你自己不会骑马吗?”
承桑意:“……”
皇后敢对她甩脸子,今日不让她上车,改日就敢不让她进椒房殿。
承桑意也不惯着她,抬手拍打车厢门,“顾云初,朕是皇帝,你胆子肥了。”
“承桑意,没有我,你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凭什么和我大喊大叫。我给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还对我摆脸子,你废后算了。”
承桑意凝眸,“你当真要废后?”
里面没声儿了。
承桑意伸手去拉车门,露出皇后气鼓鼓的脸蛋,她冷哼一声:“入宫后没见你长高子,就见你长胆子了。”
皇后剜了她一眼,紧紧抱着顾夫人,不说话了。
马车启程,哒哒作响,帝后都不说话了。
一路无言,皇后耷拉着眉眼,一路都在思考着将顾夫人安排椒房殿何处。想了一圈,她也没想到合适的地方,转眼就去问承桑意:“我将顾夫人安排在哪里?”
顾夫人?承桑意疑惑,不是应该称呼母亲吗?
承桑意不动声色地回答:“椒风殿。”
“有椒风殿吗?”皇后被问住了,她怎么不记得宫里有这么一处殿宇。
承桑意扶额,“椒风殿在你的椒房殿内,是配殿,不是主殿。你入宫这么久,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做什么,你心里没数吗?你日日指派我做事,我哪里有时间熟悉椒房殿。我在椒房殿的时间都没有你多。”皇后气呼呼,“你自己反省反省。”
承桑意:“……”皇后让皇帝反省,也是旷古奇闻。
皇后成了被抛弃的野猫,逮谁咬谁,承桑意也不敢与她说话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百官休朝,宫门处也加紧戒严,不准任何人进宫探望太后。
皇后回椒房殿安置顾夫人,太后派人去找承桑意问责,为何不让命妇入宫。
承桑意没有让宫人传话,自己顺势去慈安殿见太后。
昨夜宫宴上,太后不死心地想将容晗塞给她,想的是什么,她和清楚。
太后想要权!
宫门紧闭,宫内可随意走动,太后的人走不出宫门,兜兜转转回来禀报太后。
太后震怒,第一反应就是找女帝质问。
承桑意慢悠悠地步入殿内,殿内一片狼藉,太后将瓷器都砸在地方泄气。
“母亲觉得年少,还可以随意撒气吗?自我母后去后,我便知晓不可喜怒形于色。母亲这么大年岁了,还不懂得收敛吗?”承桑意步步走入,纯柔的面容凌寒,“您以前任性,是朕让着你,朕不承认你,你便什么都不算。”
太后震惊,承桑意自小听话,突然变了脸,更像是一朝帝王。
“你什么意思。”
“朕是意思是朕认你,你就是一朝国母。朕不认你,朕的母后早就葬入陵寝,你算什么。朕在玉蝶上是孝敏皇后的女儿,是先帝的嫡长公主,与你毫无关系。”
承桑意付之一笑,“你算什么东西!”
“哀家是你的母亲,是先帝陛下的贤妃。”太后也是怒了,承桑意面色不温不火,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
那种眼神不屑、嘲讽,如同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承桑意负手而立,冷冷望着太后:“你配做朕的母亲吗?你的太后之位是朕给的,你指望广陵王?你可知先帝临去前与朕说了什么吗?”
“说什么?”太后蓦地一惊。
“先帝说广陵王平庸,让朕封一逍遥王即可,若是他动摇朝纲,不必顾念姐弟之情,直接斩杀。”
“不可能。先帝喜爱他,怎么会这么狠心。哀家不信,是你信口雌黄。”太后面色惨白,“是你、是你在先帝面前招摇,诬陷你的亲弟弟。他有明君之才,是未来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