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折煞老奴了。”顾嬷嬷慌得就跪了下来,“家里来话催,二夫人闹了两回,说侯爷得了好就忘了自己的亲弟弟在吃苦,殿下呀,侯爷也急着呢。”
“什么好处不好处,二爷贪来的钱给侯爷用了吗?”皇后隐隐不满,噼里啪啦就开始训道:“他自己贪婪,怨得了谁呢,那么多大人,怎么就他出事了,是不是心太贪了。还有,二夫人再来,就让她入宫与我说,别烦侯爷和侯爷夫人。”
“自己又贪又没本事,怎么好意思吵的呢?”
顾嬷嬷被说得汗流浃背,皇后与陛下待了几日就生起反骨,也不听侯爷的话了。
“殿下说得极是,老奴这就和家里说。”
“去吧。”皇后有些烦躁。
顾嬷嬷刚退下,陆院正便来求见,给皇后换药。
看到陆院正,皇后莫名气短,清晨上药的一幕历历在目呢,她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说道:“我得了些兔子,院正可要带些回去吃?”
“殿下身子虚,少吃些肉为好。”陆院正一面说,一面从药童手中接过药箱。
皇后不想动弹,道:“你上药比陛下上药疼多了。”
院正一愣,抬首看向十五岁的小皇后,“殿下,您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为美色所惑。”
皇后气呼呼地看着她,她吩咐宫娥,“扶皇后去榻上。”
上药!
皇后话可真多,从陆院正的家庭到年岁,再问与陛下如何相识,再问陛下的喜好。
陆院正皱眉,告诉皇后:“您的伤没有好转,就是您累出来的,但凡您少说些话,伤可能会好得更快。”
皇后不信,小狐狸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这些鬼话。
上过药,皇后淌了一身汗,没吃晚饭就疼得睡着了。
半夜起了一阵风,枝头上的雪被吹了下来,满地白雪,走路湿滑。
宫人一早推开门,传了外面的话,顾夫人半夜摔倒了,摔得不轻。
旨意是从紫宸殿传来的,承桑意让人来传信的。
皇后醒来后听到消息有些发愣,不知该怎么处置,出宫去看望吗?
但,是真摔了吗?
皇后觉得有猫腻,她不傻,听了一耳朵就觉得有名堂,她不动声色的答应下来。
早膳后,陆院正来给换药,她顺口问一句。
寻常勋爵府邸需要大夫,首先会去太医院,而陆院正管着整个太医院呢,顾家找太医,她最清楚。
然而陆院正摇头,“顾家并未请太医。”
皇后纳闷了,没有再问。送走了陆院正,自己歪靠在榻上想事情。
女官李瑶见她心不在焉,上前毛遂自荐:“不如臣代殿下去一趟顾府?”
“你可以去?”皇后眼神登时就亮了,她不懂宫里的规矩,顾夫人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轻易出不得宫门的。
当然,她可以偷偷摸摸出去,但白天就不行了。
李瑶点头:“可以,臣去府上看看顾夫人,也好安殿下的心。”
“那你去,带着药材过去。”皇后高兴地从小榻上跳了下来,险些扭到腰,自己哎呦一声,又恢复过来。
李瑶领旨去办了。
皇后终于松了口气,又让人去暖阁打听,贵妃她们可去了。
半个时辰后,内侍回来回禀,贵妃她们昨日便已不出门了。
风口浪尖上,谁敢出来吃瓜说笑。
皇后却是不怕,太后不过是一只脚伸入棺材里了,怕什么呢。她唤来女官,吩咐一句:“你们去将贵妃德妃贤妃明妃请来,备些吃的,等来后,关上殿门说会儿话。”
容晗要回京了呀,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可以放过呢。
女官立即去办了。
四妃来得很快,一前一后,都到了殿内。四人穿着都很素净,与往日大不相同。
殿门关上,皇后抱着手炉坐在上首,看着素净的四人,好奇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殿下胆子真不小,还敢召我们呢。”贵妃端起热茶就饮了一口,眼看小皇后天真无邪,她又说道:“太后称病,外面的人都在传陛下一入皇陵,太后就遇刺,微妙着呢。”
贵妃坐在她下首,一袭月白色宫装,发上三两珠花,附和一句:“我也听说了,又说前天夜里吓到了,称病呢。”
明妃坐在她们对面,闻声后脸色微变,“太后病了,我们可以去侍疾?”
贤妃柔柔弱弱,淡笑一声:“皇后殿下在前,我们怕什么呢,殿下,您说是不是?”
皇后抿唇,不明白什么是侍疾,愣了半晌,索性不去管,弯唇笑道:“陛下召了容晗回来。”
“什么?”
“召了容晗回来?”
“为何突然召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
四妃闻声色变,尤其是贵妃,扶着扶手都站了起来,“陛下为何召她回来?”
“我请求陛下召她回来的,让你们继续看热闹。”皇后眯着眼睛,十分快活,“打败白月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白月光送到她的身边。你们该想想容家败了,容晗自己回京需要拉着自己家人。”
“陛下自己曾经下旨罚的,召回容晗家人就是打了她的脸面,你说召还是不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