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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可镇瞥了满月一眼:“公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对啊,他们既然向往,朱某就让他们留在神剑峰上,岂非成人之美?”
  “你把他们怎么了?”满月问道。
  朱可镇笑了,道:“这倒并非是朱某的杰作,甚至,就连朱某如今,也与他们只有些许不同,”他将自己左腕的护臂解开,翻起袖子来,他小臂上长长的一条缝合痕迹,伤处还泛着殷红,“鞭骨之刑打断了我的骨头,他便索性帮我把碎骨头剃掉,换上精钢,用蛊虫连接经略,再填上药草……”
  饶是满月自持见多识广,行走江湖这些日子,胳膊腿乱飞,血浆横流的场景见得多了,听朱可镇这般讲述,依旧难忍心里翻腾。
  这么奇诡的方法……
  满月问道:“是《恶无刑咒》里的方法?”
  朱可镇预料之外,先是一愣就又笑了:“对啊,是《恶无刑咒》,我也不过是与恩人达成利益交换的试验品。”他的笑意更加浓了,颇有深意的看了纪满月一眼。
  纪满月一时被他这一眼看得后背汗毛倒竖,总觉得这一眼里包含了什么不怀好意的内因。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个人。
  朱可镇径直走到香案前,将陈庭的牌位扶起来,擦拭干净放好,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无论如何,我会帮他的,我要为掌门还有神剑峰报仇!”
  纪满月皱道:“你的恩人是许小楼?”
  朱可镇没答,目光转向司慎言,眼底陡然泛出寒光:“司慎言,你偿命吧!”
  第63章 稀里哗啦
  神剑峰隐秘之境, 山幽崖深。一声诡异的口哨,撕裂了经年的静隧,山间惊起无数飞鸟。也惊蛰了朱可镇身后众多静默的偶人。
  他们悉数向司慎言和满月冲过来。
  竟然不是胡冲乱撞, 隐约能够看出章法路数, 摆开一个什么阵型, 将二人左右隔开。
  眨眼的功夫动上手, 更能看出区别。
  围拢司慎言的一众偶人,对其招招致命的猛攻, 而面对纪满月的,则以围困为主。单看这些偶人本身,好像有的灵活些, 有的笨拙些,不知道是不是与个体的自身条件相关。
  司慎言看他们还都喘着气呢, 心知这都是些无辜之人,是以尚没痛下杀手。想着摘掉他们的关节, 让他们难以进攻就罢了。
  他一手捏住一名正攻上来的偶人右肩,一提一扣, 偶人的右臂便被下了环,一条胳膊顿时滴了当啷的垂下来。
  他们充其量是些仅会功夫皮毛又羡慕书中江湖、鲜衣怒马的富家子弟, 手臂掉环于他们而言, 应该是不小的痛了, 可那偶人的面目表情有狰狞、有狠戾、唯独看不出什么痛苦来。
  下一刻就见偶人左手在自己右侧腋下一提一推,那脱环的关节,顷刻被他自己推接上去了。
  手法老练,不干三年跌打大夫, 是没有这般干脆手法的。
  司慎言暗暗惊了一瞬。
  眼看卸掉关节不成, 司阁主墨染骨在手, 一招正中这人穴道,那偶人顷刻就软倒下去。
  另外一边,满月见打穴有用,也依法炮制。
  二人的功夫很高,区区数十偶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都被二人敲倒了。
  朱可镇自然也知道,这些偶人是暂时制不住司慎言和纪满月的,但他没想到,这些没有痛觉、思想蒙顿的东西这般不堪一击。
  司慎言墨染骨翻了个花,别回腰间,道:“念中兄并非因我而死,你稀里糊涂的报仇,找错人了。”
  朱可镇道:“胡说,明明是你为了醉仙芝,害掌门人身死,使我门派凋零,当初你前来解围,我还道你是好人……”
  “这些是钟岳仙跟你说的么?还是许小楼?”司慎言问道。
  朱可镇冷冷的看他,没答是否。
  司慎言从怀中摸出陈庭的亲笔信,甩手扔给朱可镇:“你自己看。”
  陈庭的笔迹朱可镇自然认得,他看到信上字迹的那一刻,呼吸便加快了。他认认真真一字不漏的把信看完,是为了对掌门人的敬重,也是想从这信件的笔锋收锐中寻出蛛丝马迹,判断信件是否是有心之人的作假仿写。
  但信件不假、陈庭的笔迹更没有假。
  退一万步去想,司慎言如何会算计到是他正在这里,恰好备下一封这样的信件,来把他的嘴堵个严实。
  两个月内,司慎言曾派暗探多次来探查,朱可镇知道。
  而紫元等人一直没能发现他。
  因为他早就已经进入那被炸毁的废墟中,正奋力操控偶人,清挖出一条能通往秘境的新的通路——一条不通过掌门卧房就到达秘境的通路。
  朱可镇隐约知道,通往秘境还有一条备用通道,但他只知方向,不知入口位置。
  他只得从废墟那边一路寻着秘境的方向挖过来,正在踟蹰最后的方位,司慎言就和满月开启了机关。
  暗道开启的机关声,顺着石壁传达过去,他引着司慎言和满月出声,给他最后的方位指引。
  可如今,路被他挖通了,事情却走向了一个与他预想相悖的方向——神剑峰灭门,是与朝廷有关。
  他不愿意相信这些。
  朱可镇是个孤儿,被前任掌门收为弟子,又与陈庭亲如手足,自从神剑峰灭门之后,他带着弟兄们投入点沧阁门下,起初一直以潜伏的心态追查灭门原因,直到有人指证司慎言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