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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慎言道:“本座也不缺钱财。”
  陶潇又道:“我伺候人的功夫,会让司阁主上瘾的。”
  司慎言道:“不怕满月杀你吗?”
  陶潇一愣,突然抬眼媚笑起来:“阁主护着我,不就行了吗?”
  司慎言啧啧两声,感叹道:“这不行,你中了他下的毒,我护不住你。”
  陶潇不甘心:“怎么会呢,他不是你的属下吗?”
  司慎言道:“陶公子消息不够灵通,他若是真想杀你,只怕我会帮他动手。”
  陶潇终于回过点儿味了,觉得司慎言是在消遣他。跪在地上看着司慎言,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屋里烛光柔和,让陶潇没了刚才的阴森劲儿,看着颇有些可怜。
  司慎言垂下眸子,眼里看不出情绪,向陶潇道:“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公子的钱财便是筹码,好好把握总会有人乐于收留,公子请回吧。”
  陶潇其实也明白,司慎言新入高堂,而他如今身份尴尬,对方不愿意沾,是预料之中。
  但他万不愿意被张榜公卖,刚才传来父亲被收监的消息,犹如一道霹雳,把他劈懵了。
  他在地上跪着,视线正与桌台齐平,看见桌上削水果的小刀,一把抽过来悬在自己手腕上:“司阁主不肯相救,我日后举步便是地狱,阁主新入高堂,在下无以为赠,不如以命相贺。”
  说着话,就要拿刀往自己手腕子上划。
  司慎言没拦,只是叹了口气,幽幽道:“记得下手重一点,要是后悔了,你咽气儿之前,我帮你叫大夫,莫大夫医术不错,估计能把你救回来。”
  眼看刀尖落在手腕,陶潇停了手,他从前装可怜加上寻死一条龙下来,没人受得住,可眼前这位,竟丝毫不为所动。
  他怒道:“你怎的如此狠心!”
  司慎言歪头看他:“本座与公子又不相熟,何必碍着公子的轮回路?”
  陶潇哭得更厉害了。
  司慎言把他弄进屋里来,本意是怕他扰了满月的清梦,想把他打发走就算,怎料他人到绝境,坐在这里哭个没完。
  陶潇若真的割了腕子,司慎言真的不会去拦,但终归是不能眼睁睁看他死了。一旦闹到这般田地,事情也必然瞒不住,刚上任就流言满天飞,不好。
  为免麻烦,司慎言决定快刀斩乱麻,突然起身,一掌敲在陶潇颈侧,陶潇话都不及说,就昏倒在地。
  司慎言呼出胸中烦闷,拉开门,想去叫吴不好来善后,却见满月披着氅衣,倚在门边,似笑非笑。
  作者有话说:
  ※出自《史记·货殖列传》
  ---
  点沧·双标·阁主·司·夫(妻)管·慎言(甚严)
  司阁主,请不要拉踩!
  第38章 反而求之
  雨还在绵密的下着, 院子里只有雨声。
  石灯笼里的烛火,被风雨气冲得飘忽。
  纪满月就站在这清润潮湿又阑珊的光景里。
  其实刚才,他屋里虽然黑了灯火, 但他并没睡。沐浴时, 不小心湿了头发, 他索性披散开晾着, 空气清润,透过窗子漫散进屋, 吸进肺里舒服,他点着安神香,坐在窗边听雨声。
  越国的官贵们, 惯用丁香香口,但凡是够规格的场所, 在浴堂、卧房这样的地方,总会备上一小匣晾干的花苞, 名为染唇香。泡茶时投入几粒可以,直接口含也行。
  满月手边茶台上, 正放着一小盒,他捻出两粒, 扔进嘴里, 丁香特有的香气在口中游开, 终于掩盖了普通茶香盖不去的酒味。
  从前觉得这东西味道烈冲,今儿用着不错,满月表示很满意。
  结果,他惬意不大一会儿, 就发现陶潇在院子里鬼鬼祟祟, 再就是司慎言开窗的那一幕了。
  不用听, 他也知道陶潇安了什么心,但他着实好奇,司慎言会作何应对。
  于是,悄悄跑到司慎言房门外,听了半天的墙根儿。
  司慎言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浅淡,但绝对可以用瞬息万变形容。
  纪满月有点想笑。
  经过听见了,司慎言的局促也看见了,满月突然意识到,这人刚才喝了那么多都没醉,那当日所谓的“酒后真言”自然也不是醉话。
  咳……
  话不多说,转身就走。
  司慎言伸手拉他,一把捞了个空,道:“听完就跑,不合适吧?”
  纪满月头也不回的逃,径直往驿馆司卫房去,道:“所以属下,现在就去找人来,给尊主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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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晃,过了半个月,丰年没再招呼满月和司慎言。
  司慎言点沧阁门人近千,朝廷招安,便得给这些人上名上号,光是归拢人头,化名勾册,便是个大工程。
  另外,纪满月官阶一跃跑到了司慎言之上,但他还是个光杆司令,丰年将手下九野营的中东南阳天部指给他直管。
  名义上称为借调,看似是大度、信任、推心置腹的普通举措,实际深意难猜。
  纪满月在朝堂上全无根基,九野营在越国声名之高,甚至盖过皇上的亲卫军。上至统领秦厄,中层九位总旗,下至二十八小旗总,一个省油的灯也没有。
  东南阳天部的总旗名叫木易维,与满月年纪相仿,但身上行伍气浓烈得紧。
  他来到绣衣使驿,出乎预料的低调,为人看似和善恭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