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至极，像是信号被打断，广播器破坏。
模糊尖锐的杂音中伴随着一道急促模糊的呼唤。
亚——刺啦——特——滋滋——斯——
“那是什么？！”
一个录着遗言音频的人突然看向舷窗外，震撼出声。
同时出现这一幕的，还有监控室。
星船长等人不可思议地看向窗外。
漆黑的宇宙里，亮银色雷霆风暴中，睁开一双暗紫色的巨大竖瞳。
紧接着是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硕大盘旋的银色尾巴，
那是一条银白色的巨蛇！紫瞳银鳞，背生双翼，蛇头两侧长出细长如翎羽的耳羽。
瑰丽又巍峨。
银色的雷霆在祂周围闪烁，祂宛如从雷霆中降生。
巨蛇双翼张开，硕大的尾巴卷住星船，威严悦耳的声音自雷霆中传来，明明寰宇中声音无法传播，但所有人都听到了一股低沉清磁的声音——
“如你所愿。”
祂身影虚幻，如同半透明的守护神，镇守在星船之上，星空雷暴区的雷霆围绕着祂，以祂双翼张开范围，全部成了雷霆禁区。
原本绝望的人睁大了眼睛，眼中露着希冀的光芒。
“这是……是神明吗？”
亚特斯在凡尘中的形态向来是人身蛇尾，完全羽蛇化的模样，反倒没什么人知道。再加上被腐化后，它白色鳞片上产生了黑色裂痕，翅膀也一般腐朽，就更难以辨认了。
“是神明吧！除了神明，谁能做到这一步？！”
“肯定是神明代行者！”
“有神明代行者直接召唤神降了？！”
欢悦的表情自绝望的人脸上浮现，又哭又笑，露出劫后余生的激动。
“这是什么序列的神明？”见多识广的星船长看到那一刻也愣住了。
于雷霆中保护星船，既可能是雷霆，也有可能是守护、空无一类的能力。
“看不出来。但是位阶肯定不低。”旁边的副船长松了一口气，抹着额头的汗，“我们星船上，竟……竟然有人能召唤神降。”
成为神明代行者和召唤神明降世是两个概念。数万代行者中，都不见得有人能召唤一次神降。而且，召唤神降的代价也十分大，一般的神明代行者都不会轻易召唤神明。
他双手合十，“希望神降能维持得久一点。起……起码穿越这片雷暴区。”
宁珩和石多多等人面面相觑。
双胞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窗外，然后转过头，“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有点像云奚手上那条小雌蛇啊……好像叫娇娇？”
缩小版和放大的亚特斯本体差距极大，原本只有手掌大小的东西，在一模一样放大亿倍后，给人的感觉天差地别。更不用说雷霆环绕中的神明本体雄伟震撼、威严恢弘，让人不敢直视。
最开始睁开的紫色巨大竖瞳带给他们熟悉的感觉，但是人类面对巨物的冲击更先一步的攫取了他们思维，那种震撼余韵留在心间，让他们既觉得熟悉，又怎么也无法肯定地将其和自己认知中的娇娇蛇联系起来。
“不止是你。我，我也觉得，好，好像，有点像。”石多多磕巴地咽着口水。
“但，但又不，不大像。”
石多多说话磕磕绊绊。
脑中的印象，实在让他无法将那恢弘之物和盘在老大手上、翘着尾巴懒懒等喂食的漂亮小银蛇联系在一起。
“其，其实，我觉得更像风，风暴之主。”
他和宁珩虽然没有云奚鹰眼强化这样的技能，在海神权杖星没能从远处看到亚特斯全貌，却在祭坛中见过亚特斯的简笔画。
忽略人身的差距，银蛇羽翼展开那一刻，真的像极了传说中的风暴之主。
宁珩抿着唇没有说话。
广播室内。
看到风暴之主消失后的绅士，慢慢显现出身形，露出微笑。
“晚上好，女士。”
他脸颊上笑弧扩大。
“善良的女士，你果然选择了，先保护这艘船，不然，在风暴之主的雷霆下，我可能不得不选择先离开了。”
虽然出现了一点意外，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看了食堂中的监控，作为一手策划海神权杖星阴谋的人，他对风暴之主再熟悉不过，再结合云子宇异能掌控的异样，他便做出了普通人绝对做不出的大胆猜测——云奚手上缠绕的蛇，其实是消失的风暴之主。
神明化为宠物，盘旋在人类手上，这是脑子正常的人完全不敢也不会去想的方向。
但刚巧，绅士脑子不正常。
他向来喜欢做最大胆地猜测。
破坏星船动力舱，将星船引入雷暴区，也是他的计划之一。乃至云奚他们发现他的时机、他暴露位置的时间，甚至云奚找他的时间，都在他计划中。
星船只有数秒进入雷暴，她要么让风暴之主保护星船，要么带着风暴之主来找他。
而她，选择了前者。
她是他之前伟大的堕神计划，唯一的变数。
但这一次，他成功将变数也算计在内。
刚闪身进去的云奚，冰冷地瞥了他一眼，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
“天启！攻击！”
机械变形，激光束射向绅士却被他灵活闪过。
而另一旁，被他蛊惑的广播室工作人员，开始冲向云奚。
“你们干什么！广播室不准闲杂人进入！快出去！”
他被蛊惑，但和其他人被直接控制神智不一样，他好似又保持着几分人的理智。
云奚没时间废话，直接一个手刀，将人劈晕。
视线余光看到正在躲避激光束的绅士，抓住时机，突然小腿一绷，飞身跃起，抓向他的衣领。
天启自动改变射击轨迹。
绅士眼中滑过她的运动轨迹。
她的动作被分解，被慢速在他脑海中播放。
那双黑亮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灼亮不已。
他不以为意，这样的速度他可以轻易闪开。
然而，就在他要闪避时，身体却不知为何一僵。
他没有闪过去。
纤细的手捏紧了他的衣领，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下颚。
粗暴、凶残，用尽了力气。
礼帽掉落，下颚传来的疼痛感非常明显。
抓住他的女孩喘着气，额头沁着汗，她现在状态似乎很虚弱，刚才那一瞬爆发，像是榨尽了全部潜力。
“咦？神力反噬。”作为古神教第三席，绅士几乎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对面的身体状态。
不过他只把云奚当做了普通的神明代行者。
“神明代行者，借用了太多身躯无法承受的神力，细胞会被神力撕裂的。你现在应该更虚弱才对，竟然还能这么精神，真是不可思议。”他眼中露出诧异。
他阴翳灰瞳涣散，那只猩红的眼珠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云奚，以非常不合常理的动作转动。
这一幕看上去有点诡异，因为他的左眼和他的身体，既为一体，又泾渭分明，就好像身体上异生出别的东西。
云奚喘着气。
虚弱期突然剧烈运动的细胞撕裂感让她犹如跑了一场马拉松，头晕目眩。
“不过，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我刚才，竟然没有躲掉。”
绅士诡异的双瞳诧异地看向云奚，刚才，在看见云奚怒火闪耀的眸子时，他心中突然闪过极为复杂的情绪，有恶意，有渴盼，又有忌惮，让他一瞬失神，被她抓住了把柄。
不过，最后这些都化为了更浓重的恶意。
这是他的情绪，但也可以说，是神的情绪。
“我对你更感兴趣了，小姑娘。或者说，我的主对你极有兴趣。”
绅士伸手抚上左眼，
“你做了什么，让我的主，在对上你眼睛的一瞬间，产生了那么多情绪？”
神明俯视人类如俯视蝼蚁。
虽然古神以人类的负面情绪为食，祂的呓语会使人疯狂，但是实际上，神明对人类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神对人类没有情绪，因为祂未将人类放在眼中。
可眼前的人，却让绅士第一次感受到了神明的情绪，虽然全是粘稠恐怖的恶意，但是这还是绅士首次发现他的主将一个人类放在心上。
云奚知道这家伙是分、身，死了也不怕，又好奇小眼珠的下落，才这么有恃无恐地和她搭话。
不过，她也在拖延时间。
她在等尤克希尔精力满值，再召唤春日神庭。
既然古神碎片可以被关进去，那移植古神碎片的人呢？杀他分、身无用，却可以囚禁起来，再想办法问出他本体的位置。
第57章 第二只外挂（修）
绅士左眼深深凝视着云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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