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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直一路往魔宫赶,又取出怀中的玉牌,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
  他在把聂无极带回魔宫的第一天就给了对方一块玉牌,并且告诉他,如果遇到危险,就捏碎玉牌,他会知道他在哪里。
  从姚叶给他传话起至今,手中的玉牌都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映证着对方的平安。
  但一想到昨晚,聂无极脸上决绝的表情,郝直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小孩究竟是怎样倔强的不肯捏碎玉牌。
  等他终于赶回魔宫,郝直直接赶往第二十五层。
  郝直对这个炼丹场还算熟悉,并且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泡在这里炼制剥离结契需要准备的材料。
  因为原书中,钟离强行剥离姚叶结契的这一段剧情,就是在这个炼丹场内完成的。
  而此时此刻,剧情完全被打乱。
  郝直觉得自己的脑子炸一样的疼。
  原本应该和他‘虐恋情深’的姚叶被人救走了。反倒是应该下山历练的聂无极,此时此刻,正背对着他,被人绑在炼丹架上。
  这一切都要怪他。
  是他没有遵守故事世界的法则。
  是他没有按照故事世界的剧情发展。
  是他犯了操作员决不能犯的禁|忌。
  是他.....爱上了聂无极。
  郝直踉跄的向前两步,一眼就看到聂无极被绑在炼丹架上。
  小孩今日穿的是件白袍,若不是被绑在炼丹架上,想来也该是很好看。只可惜道袍被血全部染成了深红色,一点一点,触目惊心。
  郝直一瞬间觉得胸口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吼道:“我给你的玉牌呢!”
  聂无极被绑了整整一天,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处理过。
  此时此刻看见钟离,一瞬间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想。
  他像是全然不在乎身上的伤口,眼神涣散,但看向钟离的时候,却又显出惊人的深刻。
  “你今日去哪了?”
  “?”
  郝直快被气疯了。
  他先是把绑在小孩身上的锁链砍断,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
  说来也是奇怪。
  聂无极身上都是外伤,只是看着吓人而已,至于修为,几乎没有收到任何创伤。
  这次最多也就是失血过多而已。
  难道焚蝇这家伙中途改变主意了?
  不吃肉,改成先放点血,尝尝鲜?
  郝直百思不得其解。
  聂无极注意到对方身后挂了一柄新剑。
  想来,就是钟离口中,要给他作为补偿的那柄‘绝爱剑’。
  不愧是大能铸造的宝器,周身散发着一阵淡淡的光泽。
  若是假以时日,能够孕育剑灵也说不定。
  只可惜.....聂无极嘲讽一笑。
  他注定无福享受了。
  见到小孩身上并无大碍之后,郝直这才放下心来。
  他想起身后的‘绝爱剑’,赶紧献宝似的递给聂无极。
  “这是我今日特意去拍卖所拍下的宝器,与当今的‘无情剑’真品互为一对宝器。”
  “只可惜无情剑真品还在秘境之内,我无这个机缘。但是有这柄‘绝爱剑’也是一样的。”
  “你身上的‘无情剑’赝品虽然也是难得的好剑,但比起真品,还是差了些路数。”
  郝直一股脑的把话全说完,似乎是想做最后的道别。
  “我去剑场看过你切断的巨石,一柄赝品能够做到这样的力度,已是非常难得,若你今后再得‘绝爱剑’相助,定能更上一层楼。”
  聂无极随手把玩着这柄长剑。
  宝器还未见血开封,剑刃的那一端就正对着钟离,可钟离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些废话。
  聂无极安静的听他说完,只问了一句:“你还是要赶我走吗?”
  他知道钟离既然能这么快找到自己,定然是已经知道姚叶被救走的消息。
  “我已经把小师妹送出去,这里就只有我们。”
  他似是哀求一般,最后一次问道:“你只要我,好不好?”
  郝直狠心转过身,不再看聂无极的眼睛。
  他已经做错了一次,不能再继续放任剧情这么魔改下去。
  如果故事世界崩溃了,这世上,就再无聂无极了。
  他宁愿他恨他,也不愿意他消失。
  “我从未喜欢过你。”
  又是这句话。
  聂无极疼到极致,竟是笑出声来。
  他记起来了,这人那时也是这么对姚叶解释的。
  他说,他从未喜欢过他。
  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聂无极手中的剑刃一点点逼近钟离,钟离仍然毫无防备的背对着他,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脖颈。
  剑刃几乎下一秒就要穿破这人的皮肤,聂无极却突然转了剑锋。
  算了。
  算了。
  聂无极想,他终究是舍不得这人陪他去死。
  原本刺向钟离的剑锋猛地一转,剑刃深深刺进他自己的丹田。
  聂无极猝不及防的吐出一口血来。
  郝直后知后觉的转过身,却看见这人直接吞下了自己放置在炼丹炉旁,剥离结契所用的丹药。
  那是他为姚叶准备的道具。
  而现在,剥离结契的那个人,却成了聂无极。
  “要想将结契从魂体中剥离出来,必须要忍受魂体离身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