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家里的书很少,那个年龄段虚空能给他提供的资料也很少。所以他不得不拜托我去智慧宫给他找书,嗯,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他因为懒得去接触那些人所以选择了拜托我,而我们俩之间的任何‘帮助行为’都是一场‘交易’,明明他可以自己去的。”
“毕业之后我们的选择也不同。”你喝了口咖啡润润嗓子,然后继续道,“艾尔海森在教令院里找了个闲职,而我先是留校当了导师,想要试试看以具有权威的指导者的身份教导学生如何思考会有什么效果,三年的时间足够这项实验得出结论,于是后来我就放弃了导师职位,从须弥开始游历各国,顺便取材。”
“怎么样,”你托着下巴望着他,问,“对我们有更了解一些吗?”
莱欧斯利说:“我秉持我最开始的判断,你很容易违法犯罪。比你哥哥容易多了。”
你咋舌:“怎么说,我又不是西拉杰或萨齐因,虽说我们因论派确实很容易出这种人……但你要相信我,我可没有那么蠢。”
“你甚至当导师去拿学生做实验。”
“那本来就是教师教育啊。”你抱起手臂,有些疑惑地说,“大多数教师都和我做着同样的事情,教导学生知识、教导学生思维、教导学生价值观,他们把这定义为教育,而我把它定义为实验,本质上他们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我比他们更加严谨筛选学生应该受到的影响因素,关注学生在受到教育后会做出的行为,并能够及时矫正。所以从教育这一方面来说,我自认为我比普通教师更加敬业。”
莱欧斯利不被你的话术所迷惑,只问:“你都教了他们什么?”
“怎么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你有点不高兴,一下子躺在沙发上,拖长音道,“专业知识——独立思考——学会质疑——学会安静——学会分析自己和他人——学会总结历史——还有一些日常生活中我的想法太多了不记得了反正就这么点按理来说应该是所有人都应该具有的美德吧!”
语气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抱怨和不满。莱欧斯利习以为常地摸出糖扔给你,然后叹着气道:“哎呀,确实是个好老师呢。不过我认为我的判断也没错,你们确实有类似点,我想更熟悉你们的人都清楚。”
你道:“说。”
莱欧斯利却说:“哦对了,先说正事,你要多少警卫机关?”
你:“……”
故意的?
你坐起来看着他,他也看着你,笑容浅淡又友善:“全部的话,你弄得完吗?”
你捡起他刚才扔你的糖,抬手又扔了回去:“当然。”
莱欧斯利脸上的笑意更浓。
你在维恩歌莱号上带着一群枫丹科学院的研究员一个一个地改造警卫机关时,枫丹廷内的动乱也仍旧持续着。
即便有最高审判官明令禁止买卖幻梦,但“无害”的美梦药剂仍旧在民间流通着。
“反正它没有害处,还能带给人精神慰藉,为什么要禁止它的售卖!”有人站在喷泉边对着周围的人抱怨道,“现实已经足够让人烦恼了,难道连梦中的喘息都要被剥夺吗?”
一位年轻的男子握拳大声响应道:“我的妻子被人残忍杀害了。我彻底地失去了她,可罪魁祸首却在梅洛彼得堡里好吃好喝!我不能杀了他为我的妻子报仇,也永远不能再见到我的妻子!可是我在梦里实现了这一切!我既没有违法犯罪,也见到了我的妻子!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坏处!为什么要禁止它!为什么要让我再一次失去我的爱人?我抗议!”
“我也抗议!”穿着华贵的妇人流着泪喊,“让我见到我的孩子!”
也有人相对理智,摊摊手说:“沉迷梦境不是好事啊,你忘了现实的生活怎么办?”
“一看你就是压根就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的,”男人斥责道,“你有钱有权,你生活美满,你从来没有烦恼的事情,从没有失去过什么东西,你当然觉得幻梦无关紧要,觉得现实生活比梦境更加美好!呸!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懂个屁!”
“你被洗脑了吧,什么毛病?!那维莱特大人发行禁令发行得好啊!就该让你这种脑子有问题的人认清现实!”
“我要妈妈——!”
“抗议!幻梦没有损失任何人的利益!它反而实现了我们的愿望!为什么要禁止它!”
“抗议!抗议!抗议!抗议……”
城市里游街抗议,人民为自己的利益高声呼喊。枫丹的雨连绵不绝,这样恶劣的天气都没能浇灭他们心中的怒火,反倒衬得像是天空都在为他们的悲惨遭遇而伤心。
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从何而来的悲伤。
“那维莱特大人,”前来送文件的美露莘踟蹰地说,“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都在请求您撤回禁令。”
那维莱特放下笔,自言自语道:“关于幻梦会造成的危险已经公布了,还是有这么多人抱有侥幸心理么?”
亦或者是人们对于须弥学者制作出的解药的信赖?还是那群人颠倒黑白的话术迷惑了群众?
他闭了闭眼睛,睁开眼后,龙类冷漠疏离的瞳孔里满是坚定:“禁令不会撤回。人们迟早会意识到它的危险。我现在只希望,须弥的解药能够迅速送来,璃月的证据,也能马上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