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蓉也迷糊了一下,可是她很快又清醒了过来。“不,你不是。”
“李叹”无语,果然很难糊弄啊,也不知道紫袖那边是怎么看人的,这人都跑过来,他都不知道。
他直接把李蓉蓉劈晕了过去。
却看着这个麻烦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一炷香后,紫袖来了。她一看见屋里晕着的李蓉蓉就知道了,“她发现了。”
屋里的“李叹”看见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也十分懊恼地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你到底是怎么看人的,居然让她到了这里!”
紫袖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心里却恼火得紧,明明是你自己没有演好主子,叫人发现了,还把这锅推到了我的身上。
“属下的错。”
“那现在……”李叹望着眼前的这个大麻烦,皱了皱眉。
“属下来处理。”紫袖目露寒光。
李叹看出了她眼里的杀机,“若是不能说服,那就只能换人顶替……我们不能破坏了主子的大计。”他们该庆幸的是,如今这位李蓉蓉已经是一枚废棋。先斩后奏,主子那边顶多也就是罚罚他们。
紫袖和他一样的想法。
“等等。”李叹又说:“你先扮演她从前门出去,然后再带她从后门走。”
紫袖明白他的顾忌。
一切都很顺利,紫袖背着李蓉蓉离开了都督府,一路上朝着深山而去。直到寂静无人的地方,她一把扔下背上的李蓉蓉。
断崖前,其下有一条急湍。
这就是她给李蓉蓉准备的埋骨之地。
她日思夜想,可算是有这一天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那张温婉的脸上,也出现了阴毒的笑容。
*
安定伯府中。几乎是小丫鬟来报后,清池立即就让她回珠绕院里去通知翡翠了。在安定伯夫人过来时候,自然丝毫不费力地就从笼儿那儿得知了李蓉蓉去都尉府了。
安定伯夫人大驾,几乎是紫袖前脚离开,她后脚就到了。也把这个“李叹”也吓得够呛。
“走了?”安定伯夫人直直地瞧着她这个义子。
李叹道:“我本该送蓉蓉离开的,但一时遇上了公务……怎么她没有回去?”
安定伯夫人愁白了脸,“家里的家丁都派出去了,也没瞧见蓉蓉,叹儿,你没骗娘……?”
“李叹”这时心里也焦急了起来,他暗骂了一声紫袖的不靠谱。“那娘,我现在也去找?”
安定伯夫人焦急如焚:“我让你三弟去了,你去找你二弟,让他带人,赶紧,我这心里一直跳个不停,不安生……”
李叹自然也得硬着头皮应下。他也知道紫袖那边怎么样了,希望她不要太蠢了。
清池的暗哨早已盯上了紫袖。
还引导着李英、李照兄弟往她的位置而去。
李英觉得很不对劲,“前面是深山,蓉蓉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李照也和身后带的人使了眼色,“看来娘的预想没有错,她这边出了事!”
他们发出来的动静,也让正在给李蓉蓉放血的紫袖发觉了。她脸上阴冷的笑意还没有散去,就对上了带着人围剿她的李英和李照。
“怎么会……”她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而她手边的匕首,身边失血得几乎死去般苍白面容的李蓉蓉也叫兄弟两人眼神都变了。
“围住这里,别让她逃了!”李英大声地喊。
他们因谨慎布下的天罗地网这时也使上了作用。
等“李叹”和安定伯夫人到了时候,见到便只有李照怀里苍白孱弱的李蓉蓉。还有一个担架上盖着布,里面似乎还躺着一个人,还在往下渗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定伯夫人都被吓坏了。
李叹掀开那布,然后露出了一具尸体,赫然便是一张秀美的面容,只不过脸色是那种服毒自/杀后的发黑发紫。
“紫……紫袖?”安定伯夫人都被吓坏了。
“这丫鬟把蓉蓉带到了山上,还居然阴阴地给她放血,被我们抓了个正着……然后就服毒了!”李英说。
“我们怀疑她是哪家派过来的探子。”在军中任职多年的李照说:“像她这样的举动,也更像是死卫。”
安定伯夫人觉得十分晦气。“我的蓉蓉……蓉蓉”她眼泪如珠般落下,兄弟连连声安慰。
一边的李叹心中震荡不安,一面他为紫袖服毒而松了一口气,一面就觉得今天的事就实在是诡异。
就像是……
就像是被人安排着剧本走着一样。
可是他瞧了瞧李家母子真情实感的样子,也许只是他想多了。不过,紫袖的死,倒是让他们在安定伯府的暗子少了一个,或许该再拔一个了。而李蓉蓉这颗暴雷,今晚必须得解决!
清池在抄经的时候,一只信鸽捎着信飞到了她的窗口。
瞧完了那张不长的信后,她脸上也出现了快意的笑意。
“她这也算是罪有应得。”清池也不得庆幸,今日出奇的顺利。不过也得让今天出手的人,离开盛京,否则让李叹的人察觉到了不对,也会顺瓜摸藤地找到了她这里。
她写了一个小纸条,挂在信鸽脚上,送它离开。
她喝了一口茶后,忽而又想到了一件事。李蓉蓉已经发现了都尉府里的李叹不是真正的李叹,若是今天真正的李叹来不了,她也许会很危险。
因为李叹不在,唯一的原因便是他已经离开了盛京。李蓉蓉的证词要么会被安定伯夫人他们认为是胡说八道,要么就是这个李叹被怀疑。
她要不要出手?
次日,珠绕院里的李蓉蓉醒来了,却也失忆了。
原本准备出手的人在试探过后,她是真的失忆,也松了一口气。
而清池在知道后,也只能讪讪地罢手了。本来李叹不在盛京,是她最好出手的时候,但是机会稍纵即逝啊!
第69章 三周目(31)
不知不觉, 居然已经是秋天了。
回忆起整个夏季,清池都觉得她的人生就像是被安排了一般在走向一条路。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着什么,就像是冥冥之中被安排了一切般的。
世界意志?清池笑了一下, 也许真的有这种东西吧,不然她为何会一次又一次重生。有时, 她也不想想起这一点, 但又不得不去想。
蒋元求见, 她不出去,自然他也见不着, 他至少现在还不会直接闯入安定伯府。但清池想了想,还是见了他。她必须得主动地出手, 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也占据主导地位。
少年几乎一看见她,就笑着露出了干净的酒窝, 还有小虎牙, 配上那副绮丽的容颜, 任是谁初见了,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又甜有软的弟弟。可只要和他相处一段时间, 便会知道他是多么可怕的人。
“姐姐!”他尤其激动地来到了清池的身边。
清池淡淡地道:“你这些日子上下打点, 便是为了要见我?到底有什么事?”她若是不生气, 就以上次他做的事,指不定他还觉得她根本不生气呢。
果然,清池这一淡, 蒋元就委屈地拉着她的手臂, “我见姐姐,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清池瞥了他一眼。
蒋元是哄她了, 可是她是怎么也不会觉得啥事都没有。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池姐姐, 别生我的气了。”蒋元对她说。说着,他便叹了一声气,“这一次后,池姐姐咱们许久也见不到了。”
少年望着她,眼底仿佛要把她永远印在心头,更可怕的是,他那种眼神炙热得仿佛想把她藏在自己的口袋里。
清池对自己说过很多次,她必须得主动掌控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每一次还都是到了后面又被他顺着走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蒋元却又没事人一般,笑得甜美极了。“池姐姐不是想我封妻荫子嘛!我这一次出门就是去做这个啊。”
他说得轻灵极了。若是清池不知道他的身份,肯定还会觉得她说笑而已。而现在即便也是说笑而已,清池猜到了这和他回皇室有关。
她心里是巴不得她赶紧滚。但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很是诧异的样子。“这怎么一回事?”
蒋元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些烦躁,“一些不叫人顺心的事。”
“得去江南一趟,要等今冬我才能见姐姐了。”他叹了一声气,这时,总算像他这个年龄般有了苦恼。
去江南?这又是什么展开?
清池思量的样子,被他误解成了冷淡。“姐姐,这下不会心底很开心了吧。”
这疯子又不正常了。不知道她又是哪里惹了他的那根筋,清池这时也有点不耐烦了。“没你这个烦人精,我难道还能不开心?”
“你也别叫我姐姐了,我看你才是大爷!”
蒋元望着她,见她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这会儿也顾不得再生闷气了,“姐姐,姐姐……元儿不会说话,你就原谅元儿这一次吧。”
“你莫真的觉得我是好欺负的?竟拿这小孩子的语气来哄我?撒完脾气,便拿这种话来堵我?”清池背对着他。
“姐姐……!”蒋元被她吓了一跳,在见着她偷偷抹眼泪时,更是慌了。“都是我不好,怪我,姐姐你说如何才原谅我?”
“原谅你?”清池芙蓉面泪垂,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是又美又娇。“我还能怪你?那次不是这般说的。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啊?”
“好姐姐,都是我的错。”蒋元也有点懊恼。他凑向清池,清池便移开向另外一边。她轻轻啜泣的声音,更令他心头大乱。蒋元抬起清池的手,“姐姐,是我嘴欠,是我胡思乱想,你打我,我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抬起那青葱纤手时,心头不知怎的兴奋了起来,也叫嚣得更加厉害。
清池暗骂了一声变/态。还能不知道,这就是他的杏癖戳中了。
“姐姐,你打我啊!”他靡丽的眼睛里闪着妖里妖气的光泽,竟然主动举起了清池的手挥向自己的脸上。
啪的响亮一声,刮得他那白皙嫩嫩的面皮都红了大半。清池适时露出惊讶的神情,少年却乐在其中般的,“一点也不疼哦。姐姐生气了……那便用力,不用怜惜我的……”他甜蜜极了的声音响起,勾勾缠缠的,眼睛盯着她。
清池眸色深了,这上门讨打。那她就不客气了!
过了一会儿,蒋元捧着一张脸,嗔怪地道:“姐姐这会儿是消气了吧。”
他还从想吻去清池面上的泪水,被她及时避开了。
清池拿着绣帕遮脸,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既然要去江南,也好好备好东西。北地可和江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