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介绍说：“整个办公室面积共有700平方米，占据了风景最好的位置，必要时飞车可以直接停在露台上接您离开，无须通过一楼大堂，也就不会和行内的一些低级职员有交集，免得他们打扰到您。”
简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说：“还不错。”
中年男人瞬间就如得了莫大的荣耀，居然眼圈都有些红了，哽咽道：“您喜欢就好，您喜欢就好！”
简眉头微微一皱，然后也就这样了。她平时本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说话不嫌肉麻，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当肉麻话是对着自己说的时候，这人忽然就没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点真情流露的意思。
简眼角的余光扫过周围，就看到其余人就和以前的自己一样，偷偷瞄着中年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其他董事的办公室也和这一样吗？”
“不，他们的办公室只有您的一半大。”周围人纷纷道，这次中年男人正忙着哽咽，没来得及插嘴。
简忽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说：“都出去吧。”
等到众人离开，简坐在办公椅中，原地转了一圈，将整个办公室收在眼底。以她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这间办公室装修至少花了两三千万，还不包括艺术品。要是算艺术品的话那就没底了，光是她身后这一柜子的古董书就不只一千万。
简向后一靠，轻声自语：“你要是到这里来看看，大概就不会做空我们的股票了吧？呵，没有关系，等到把你清零后，我会带你来这里好好看一看的。”
红色海洋在整个联邦也属于非常发达的行星，因为这里独特的自然环境以及金融和矿业中心的地位，建筑成本比其它行星要高得多，以房价论红色海洋也属于联邦的一线了，仅次于双子星等不到十颗中心行星。
波士顿信贷虽然规模不算大，但历史悠久，老牌银行该有的毛病它都有，比如说不管经营水平如何，总是先造个总部大楼再说。它在红色海洋上的总部自然选在景观最好、也最是昂贵的区域，这里的700平方米，放到普通矿业行星上足够造上几栋大楼了。哪怕就是在红色海洋上，也不乏只能住十几平方米的底层人。
这时简的通讯频道闪烁，接通之后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他一出现就道：“我听说你拒绝了许多想要加入的资金？”
简微微一笑，道：“那些小基金是什么德性我们还不清楚吗？它们就是一群胆小又贪婪的食腐动物，又想占便宜又不敢担风险。只要对他们态度稍微好一点，他们就会忘了自己是谁。所以不必担心，我越是不让他们进来，他们越会悄悄在市场上买入。再说，我就算给他再多的好处，他们也不会现在买。16时他们只会观望，18时还会观望，20的时候说不定会心动，再涨高点就算是按着他们的手他们也会坚定不移地买入。他们是一群有信仰的专业人士，只不过三天上涨就能改变他们的信仰而已。”
“能够把更多的钱控制在自己手里总是好的，不过你说得对，确实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给他们筹码。我这边已经都准备好了，前期400亿已经买完了，后续300亿的机动资金已经在筹集，2天后可以到账。”
简笑得很好看：“那我就开始了。现在唯一的遗憾是，对方只投入400亿，猎物有点少。”
中年男人道：“确实有点不够分，不过做完这个项目，我的基金今年的目标就算完成了。”
简轻轻扣着扶手，道：“今年完成了，还有明年，后年，再下一年，不是吗？”
“倒也是，和你合作非常愉快，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中年男人的话里有些暧昧。
“现在也不晚。不过以你的能力，管理的基金规模似乎还小了点，为什么不提升到3000亿呢？凭借巅峰基金的平台，这不是难事。”
中年男子无奈地笑笑，说：“那样太累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简道：“没有野心，也就没有机会。”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说：“我去看看能不能再募集一个产品。哦对了，下午我要见一个人，听说和你很熟。”
“谁？”
“他叫昆。”
第771章 无聊的消息
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助理说：“记者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我马上就到。”说完，简对中年男子的影像道：“昆是个很好的人，不过最近似乎有些古怪。如果你愿意分享一些谈话的内容，我会非常愿意找个合适的地方倾听。”
“非常乐意。最后说一句，你的办公室很有品味。”
中年男子的影像消失，简随着男助理来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架起了七八台摄影机，十余位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一位联邦知名的男主持人正对着镜子做最后的着装整理。
采访很快开始，略过开场白后，男主持人带着迷人的微笑，以富有磁性的声音问：“最近波士顿信贷的股价出现大幅下跌，伴随着许多负面的传闻。作为波士顿信贷的拟任执行董事，您对此有何评价？波士顿信贷是陷入什么危机了吗？”
简以严格训练出的优雅微笑说：“你应该问，波士顿信贷会有什么样的重大机会。事实上，我对市场上流传的那些消息并不在意，那些不过是谣言，是一些无耻小人为了做空波士顿信贷而放出的谣言。用不了多久，投资者就会看到波士顿信贷的基本面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我能理解是向好的方面变化吗？”男主持人非常配合，毕竟这次采访他收了不少钱。
简露出迷人的微笑：“不然呢？”
“这真是个非常好的消息，能不能再具体一点？”
简把手指竖在唇上，说：“有点耐心，这些消息现在还不能披露。不过持有波士顿信贷的投资者不会等多久，明天他们就会收到第一份礼物，然后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还会持续不断地收到礼物……”
男主持人向工作人员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我们休息一下。”
简和男主持人来到休息室，男主持人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充满期待地问：“现在能买吗？”
简心中的一点美好印象瞬间破灭，但仍保持着微笑，说：“当然可以。”
主持人飞快地操作着个人终端，几分钟后长出一口气，说：“哈！加了三倍杠杆，一共买了400万股。这下可把身家性命都押进去了，我们继续采访吗？”
采访继续开始，简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里暗里显示了对波士顿信贷强烈的信心，并且暗示明天将会有真正重大消息发布。
男主持人已经明显有了立场，问：“那么做空波士顿信贷的人岂不是会很糟糕？”
简终于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咬着牙道：“会相当凄惨！”
采访是实时直播的，采访进行到一半，波士顿信贷的股价就开始异动。现在波士顿信贷做空事件已经成为市场热点，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关注。在这种敏感环境下，简如此高调的言论对于股价的影响简直就是立竿见影。
采访接近尾声时，在短短一个小时内波士顿信贷的股价已经涨了2%，而当简抛出那句掷地有声的“会相当凄惨！”的宣言时，波士顿信贷的股价也猛地向上一跃，涨幅瞬间超过4%！
此时波士顿信贷的股价已经逼近17元，许多敏锐的分析师立刻嗅到了机会，开始抛出“我早就指出此股必然上涨”的言论。更多的民间股神趁机宣布吸收会员、徒弟、学生等等名目的下线。
接受完采访，简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了波士顿信贷的股价开始反攻。这其实已经在她预料之中，这些天简和家族资金以及外围资金已经吸收了超过1000亿市值的筹码，再加上艾文顿家族原本的持股，此时市面上还剩下的流通股份已经不多，稍有新资金加入，股价立刻就会起飞。
看着不断上涨的股价，简已经预料到了楚君归的结局。现在楚君归几乎必败，没有任何回天的可能。
市面上超过三分之二的股份已经集中在艾文顿家族手里，简自己则直接间接持有了200亿。她其实已经没有这么多的钱了，其中180亿都是借来的。外围资金，诸如各种小基金，以及战略盟友巅峰基金至少持有了10%，这又是几百亿的市值。这些筹码都不会放出来，就算楚君归再想要往下砸，他也找不到筹码。
波士顿信贷又在艾文顿家族的掌握之下，想要发什么消息就会发什么消息，想要做什么操作就能做什么操作。从这一点上来说楚君归处于完全被动的状态，在简看来，他完全就是在打一场没有可能胜利的战争。这不叫勇敢，而是愚蠢。
想到这里，简幽幽地叹了口气。她也不得不承认，楚君归是她前所未见的厉害对手，可没想到最终会栽在这件事上。也许他还是欠缺经验，不明白做空的风险可以是无穷无尽。而现在，应该不会有任何会出售避险工具给他了，大局已定。
想到这里，简莫明地打开通讯频道，给楚君归发了自己的地址，说：“如果你想谈谈，可以到这里来找我。”
发完消息，她空等了片刻，然后发现楚君归没有回。
第二天匆匆到来，在开始上班的第一分钟，波士顿信贷就放出了一则公告：将提前公布季报！
在这则公告中，波士顿信贷还对季报盈利数据作了方向性的预测：大幅增长。同时也对全年的业绩作了预估性公告：增幅超过50%。
这是一颗真正的重磅炸弹，意味着波士顿信贷已经进入高速增长的通道，而这在银行业当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公告一出，市场也为之沸腾，波士顿信贷的股价一路腾飞，转眼间已经逼近20的关口。
在这个时候，楚君归正坐在办公室里，欣赏着窗外一望无垠的美景。办公室的空间让他感觉非常舒服，如同置身于空旷山野，说话都带着回音。
波士顿信贷的公告一出楚君归就知道了，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他并不关心这个，意识一直在跟踪埃文斯舰队和原黑枫的船队。再过几小时，他们就将在预定地点相遇了。
而这并不是楚君归最终的后手。
这时楚君归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人发了条无聊消息？
第772章 沸腾之际
发出业绩预报的第二天，波士顿信贷就投下了一枚真正的深水炸弹：他们居然提前发布了季报！
季报中波士顿信贷的业绩就增长了30%，这已经是银行业罕见的业绩，然后他们更是更新了全年业绩展望，明确业绩增长将在100%以上！
这一数字超出了所有机构的想象极限，甚至那些依靠想象力生存的分析师也不曾预料，市场瞬间沸腾，波士顿信贷的股价随之飙升，刹那间过了25元的关口，且还在继续攀升。
楚君归正坐在办公室中看风景，忽然接到了亨利的通讯。亨利的脸色显得有些憔悴，他看着楚君归，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方道：“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如果波士顿信贷的股价涨到35元，你就要补保证金了。而以现在的市场形势，恐怕你找不到任何融资渠道了。所以要做什么准备的话，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完这句话，亨利影像就已消失，楚君归总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通讯频道的另一端，亨利向后一倒，瘫在了椅子上。他大口地喘着气，额头汗如雨下，一点也不是刚才的轻松写意。这时助理敲门进来，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但仍是硬着头皮说：“老板，我必须提醒您……如果股价超过28，您就必须要补充保证金了。”
“我知道了。”亨利无力地挥了挥手。
助理没有立刻离开，迟疑着说：“也许，您应该回家一次了。”
亨利的目光有些空洞，缓道：“从小到大，我都没向家里提过任何要求，这是我一直坚持的信仰，你明白吗？”
“信仰可以重建，可是这一次如果爆仓了，您就只剩下信仰了。”
亨利脸现痛苦。
助理又道：“历史只会记得成功者，当然，如果失败者输得够惨，也会被历史记住。不过您不在其中。”
亨利没有明白，“为什么？难道我现在还不够惨？”
“历史记住的失败者在失败之前都是罕见的大成功者，恕我直言，您现在虽然够惨，但是还没有被历史记住的资格。”
助理的话虽然不中听，但道理亨利还是听进去了。他猛一咬牙，道：“没错，我不能就这么等死！准备飞车，我得回家族一趟。”
助理提醒道：“你20年没回去了，还得准备些礼物。给我2个小时时间，我会为您给每位长老都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亨利点了点头，想了想，说：“如果这次我顺利度过难关，给你找个有前途的部门作总监吧！”
助理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到一个偏远星域去筹建个分部。”
“也行！”
助理匆匆离开，就这点时间，波士顿信贷的股价已经冲上了27。亨利的通讯频道不断闪烁，邮箱里的信件也在迅速增加，不用看也知道这些必然是通知他补充保证金的。不过就算真的爆仓，亨利也至少还有48小时的缓冲时间，这点时间足够他从家族中得到应急的资金。只是，那之后呢？
在公布季报的下午，波士顿信贷的股价就冲上了30，市值直逼万亿！相对的，1光年的股价则是从近200降到了150，并且还在连绵不断地下跌，似乎没有尽头。
在股价冲上30的一刻，波士顿信贷的临时股东会和董事会即将召开，在这两个会议上，简将正式就任执行董事。
此时此刻已是胜利在望，但简却并不满足，她要乘胜追击，一举把对手钉死在十字架上。因此在会议召开的前一刻，她还专门召开了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宣布明天将会有重大资产重组消息出台。
说是小型新闻发布会，但在敏感的当下，消息还是瞬间就传遍整个市场，已经涨幅极大的波士顿信贷继续上冲32元，大有在三天内翻倍的架势。
这个时候，楚君归似也坐不住了。他又找到了当初采访过自己的那位美女主持，做了一个简单的远程专访。美女主持简直就要疯了，在这种时候能够采访到光年的老板，简直就是每一个新闻人的梦想，这次的专访必将奠定她在整个行业中的地位。
她只用了5分钟就完成了化妆，且换了个发型，然后光速出现在屏幕前。当楚君归出现的一刻，所有工作人员都屏住呼吸。作为已经损失几百亿，并且还可能更多的人，所有人都想知道楚君归这一刻在想什么，或者是如何反击。
美女主持刚要作开场白，没想到楚君归先开口了：“我猜你第一个问题，是想问我对波士顿信贷刚刚发布的季报的看法。”
美女主持一怔，只好顺水推舟地说：“是的，您真的很了解我。”
楚君归道：“这份季报中有一个明显的错误，那就是季报增长35%并不意味着全年一定能增长100%。”
美女主持还是有一定金融功底的，说：“可是今年已经三个季度了，加上已经明确会进入4季度的项目，就算第四季度业绩持平，他们今年的增长都会超过50%，这也很惊人了啊！”
楚君归道：“不，前三季度再高，也不等于全年业绩会增长。这就是他们的错误所在。”
“可是……”
还没等美女主持进一步发问，楚君归就说：“以上就是我全部要说的内容，再见。”
面对瞬间变得空白的屏幕，美女主持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而摄影机忠实地把她错愕的表情传遍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