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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思苦想一番,辛易晴认为还是自己水平太低,一不小心就掉进了老师设下的温柔陷阱。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叹了口气。
  “谁惹你了?”从辛易晴走进教室,孙不言就发现她表情有些怪,为了避免殃及自身他一直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但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畏惧,他挠挠脑袋,还是问出口。
  辛易晴还陷在刚才的情绪里,不由得开口,问:“我是不是挺傻的?”
  “是挺傻的哈哈哈。”孙不言边笑边说:“不然也不会跟我玩到一起。”
  辛易晴:“……”
  她偏头看他,平静道:“绝交。我不跟傻子玩儿。”
  武萱萱从厕所回来,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忍着笑问孙不言:“你又发什么神经呢?”
  孙不言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发神经,只是对自己非常有自知之明。”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辛易晴一眼,老神在在地说:“可惜呀,辛易晴不承认,没想到我在她眼里竟然那么好。”
  辛易晴:“……滚。”
  她转身投入武萱萱的怀抱,“萱宝儿,我好想打人。”
  武萱萱扬手就往孙不言桌子上拍了一下,“替你打了。”
  孙不言非常配合地喊了一声。
  辛易晴噗嗤笑出来,眼睛一偏斜着看了孙不言一眼,孙不言拧巴着一张脸又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
  “舒坦了。”辛易晴说,然后她想了想,还算认真地对孙不言说:“你这样挺好的,千万别因为别人一句话去做什么改变,傻人有傻福。”
  孙不言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有些不自然地吐槽:“突然这么正经,还怪吓人的。”
  辛易晴被这句话噎了一下,一时间想不好怎么解释。恰好上课铃声响起,三人老实坐好,不再多说。
  沈鹤眠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隔空与辛易晴对视一眼,辛易晴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下。
  她开始每天练字,练完英语练汉字。练字这件事不费劲儿,又能修身养性,辛易晴还挺喜欢的。
  从记忆中翻出她小时候给李婉柠和辛安做的那些小东西,辛易晴第无数次开始怀疑人生。
  变了形的蝴蝶结,皱皱巴巴的千纸鹤,枝干断了的百合花,还有用红线串起来的大小各异的星星手环……
  她爸妈到底是有怎样大的包容度啊,对着这些东西竟然还能喜笑颜开地说喜欢!
  在辛易晴看来,那天她爸妈说的那些东西,她唯一一个能产生认同感的,就是她那一手字了。
  虽然现在也一样变得让人难以直视。
  但沈老师都说了,她底子是在的,只要想练好,总有机会。
  她没有旁的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那些手工艺品的制作步骤早就被她忘的一干二净。再捡起来也不是不行,就是要动脑子,太磨人了。
  只有练字还简单一点,比葫芦画瓢就行。
  辛易晴想,反正在学校有大把的自习时间,这时候也不能睡觉,她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
  比起做卷子,练字简直不要太幸福。
  谁要经历那人间疾苦啊!
  破卷子只配她一通胡蒙框框乱写正负一正负二正负根号三还有零,然后留下大片的空白。
  辛易晴这么想着,心安理得地在所有大小自习只做练字这一件事。
  直到武萱萱有次问她:“你物理和数学最近学得怎么样了?”
  辛易晴笼统地说:“和以前一样。”
  “那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武萱萱给她指了一道电场相关的题。
  辛易晴读了三遍题目,顿了顿,说:“我也不会,这玩意儿太难了,就不是人学的。”
  武萱萱:“别用‘也’,我没有说我不会。”
  辛易晴眼皮跳了一下,“那你逗我呢?”
  “你知道你已经多久没有好好听课了吗?”武萱萱伸出一根手指,说:“一个星期。”
  “辛易晴,你要干嘛?”她有些严肃地问。
  辛易晴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去了一个星期,她还以为只有三四天,不得不说轻松惬意不需要天天逼着自己的时间就是会流逝得很快。
  “我就是累了。”辛易晴低声说:“想要休息一下。”
  “行吧。”武萱萱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只是沉默地扭转身背过去。
  辛易晴莫名感觉她在生气,犹豫要不要追着问问情况。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干净的本子,武萱萱随后转身看着她,“我只讲一遍,你认真听。”
  然后她也没管辛易晴愿不愿意接不接受,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辛易晴硬着头皮听,却轻易就豁然开朗,因为这只是一道最基础的检验练习题。
  辛易晴也知道了武萱萱那时候为什么会生气。
  把题讲清楚,武萱萱认真叮嘱道:“辛易晴,好好听课,别忘了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
  她说得无比认真,倘若是以前,辛易晴只怕是要立刻精神振奋地啪啪打自己两巴掌,悲痛欲绝地为自己这些天来的虚度光阴狠狠忏悔,再举手发一个天打五雷轰的虚情假意却派头十足的连自己都骗不了的誓,然后劲头十足地投身到伟大的学习事业中。
  可是现在,辛易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眼神失焦地去看四周,心虚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