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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涂曜想要挑逗谁,各种尺度的话总是张口就来,时而装成无辜模样讨人便宜,时而霸道温柔,让人无法逃离。
  若不是当初被他蛊惑,他又怎会到了如今,还忍不住牵念着,在意着此人的一举一动。
  涂曜瞥了楚稚一眼:“不管怎么样,他们人都来了,哥哥总要和朕一起出席宴会,露个面的。”
  楚稚皱眉:“孤这幅样子怎么露面?”
  “原来哥哥也觉得男子怀孕见不得人啊。”涂曜伸手抬起楚稚的下巴,四目相对,嘴又开始讨人嫌:“朕给你支个招数,哥哥不若说这孩子是朕的,那这便不是哥哥偷偷怀的野种,而是雍楚二国唇齿相依,情谊牢不可破的象征。”
  他故意在野种二字上加重语气,故意刺激楚稚。
  无名畜生!
  涂曜咬牙,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本以为楚稚会被刺激得说不出半个字,谁曾想楚稚忽然抬眸,直直地望向自己的眼底:“陛下所说是出自真心吗?”
  “陛下真的会不顾颜面尊严,当着全天下承认和孤有了孩子,雍楚既是共同进退的盟友,也是相伴终生的夫夫,我们一起抚养孩子长大,相依相守,等他长大,便是雍楚二国的共主。”
  相伴终生,相依相守……
  涂曜一脸向往愣愣听着,眼眸渐渐被点亮:“朕……”
  不对!
  方才他盯着楚稚那张蛊惑人心的小脸,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朕愿意!”
  但涂曜脑子灵光一现,终于想明白了最为关键的一环!
  这轮得到他说愿意吗!?
  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那这一切所谓相伴的美好,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这,他涂曜竟然还差点鬼使神差的答应?!
  他可是一国之君,是最厌恶男子和男子结亲的一国之君,如今在全天下面前答应他和一个男人共结连理?!
  还和男人有了孩子?!
  甚至这孩子还不是自己的,还要继承他打下的江山?!
  涂曜哼道:“你是把朕当傻子吗?!这种诡计都敢直接用!”
  就差明着抢他打下的江山了!
  楚稚目光一闪,没有再说什么。
  涂曜眼眸转了转:“一起养孩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倘若宝华在世还好,倘若宝华不在了,那他想必这辈子都看不上旁人,更谈不上有子嗣了。
  楚稚的孩子……想必长得也不难看吧……
  涂曜冒出这念头时,自己都对自己感到惊讶佩服。
  卧薪尝胆算什么。
  他竟然闪过了替无名畜生养孩子的念头!?
  涂曜哼道:“孩子自然不是白养的,你若是肯把那缩头乌龟是谁告诉朕,朕先让那狗东西给你磕几十个响头,再把他的狗头拧下来,那朕和哥哥一起养孩子,也未尝不可。”
  楚稚忍不住问道:“他又不欠孤的,为何要给孤磕头?”
  “这还不欠你的?!”涂曜都快气得跳起来了:“先别说什么原因,哥哥身为男子,那狗东西让你冒着风险怀孕,就是他十恶不赦的罪过,你孕期种种艰辛,那狗东西却半点罪都没受!难道这还不该给你磕几十个头赎罪?!”
  涂曜恨得牙痒痒:“他根本不配给你磕头,这些都是虚的!他滚得远远的便好!”
  涂曜说得尽兴,一转眼却发现楚稚撑着下巴一脸看戏的神色望着自己,倒很是享受。
  “陛下说得甚好。”楚稚看涂曜那气鼓鼓的模样,觉得甚是顺眼:“陛下还是正派的,日后也要牢记今日所说的话。”
  他本以为涂曜向来霸道自大,不太察觉他的苦楚,但未曾想到,某人这态度倒甚至公正,提前认罪立正挨打。
  “哼!朕当然正派。”涂曜奇怪的看了楚稚一眼:“朕记住又有什么用,朕说到底,也只是个外人罢了。”
  最后那句话说得满是酸溜溜的哀怨,楚稚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但碍于此场景的确不适合笑,还要强忍着,肩上的伤口都隐隐约约疼了。
  “雍楚是最亲密的盟友,陛下也算不上是外人。”
  这话若是放在之前,涂曜也不会多想,但如今听起来,却觉得不是滋味。
  各国都想和雍国交好,甚至有些人使出一些下作招数,比如给涂曜送美人儿侍寝等。
  但涂曜从未将这些事,和楚宝华楚稚扯上任何关系。
  在他心里,楚宝华是活色生香点燃他的女子,如烙印般闯入他的心,起初和楚稚交好,也是因了宝华。
  但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便觉得楚稚是温柔宽和的仙子般的人物,让人能联想到月下溪流,山间明月……一切纯净优美的事物。
  那么治愈又那么温暖,以至于他几乎分不清对待楚稚的感情,只知道他想将人牢牢锁在自己身畔,就宛如握住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可之前的种种细节,已经如同一颗钉子般埋在了心里。
  也许真正的宝华公主的确早就不在人世了,和他倾心以待的宝华,的确是楚稚寻来的,特意迷惑他的女子……
  等到他情难自禁,再猛然抽身而去,却让自己和楚国交好,照拂楚国。
  当时……宝华的确总强调她和哥哥的关系很好,甚至离别时也提到,不论日后如何,自己都要善待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