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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那人登时变了面色,如一阵风般旋到楚稚身后,捏住他脖颈道:“谁敢上前,我就杀了他!”
  陆徽等人忙停下脚步,已经有人想要跑着去通告涂曜了。
  “别人都没看破我,你却一眼看破,看来你对雍国的国君倒是忠心,”那人恶狠狠道:“那你就代替他去死吧!我也活不了,拉一个陛下当垫背的也不冤枉。”
  他话音一落,已将利刃举起准备刺向楚稚的脖颈,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匕首含着内力飞来,一刀正中此人心窝。
  那人的刀尖一斜,刺破了楚稚的胳膊。
  陆徽忙走上来,搀扶楚稚道:“陛下。”
  小武射了匕首后,立刻带人赶来,将此人擒获。
  楚稚轻声道:“小武,这次多谢你。”
  小武看着楚稚和宝华如出一辙,却苍白脆弱的脸庞,心里很不是滋味:“陛下别这么说,若不是你心系我们陛下,又怎会一眼就看到此人的异常,说到底还是我们护卫不利,才让您受伤,这事儿让陛下知道了,他定然不会饶过我们。”
  楚稚含笑道:“所以此事莫要惊扰他了。”
  此事发生在殿外,又发生得极为迅猛,几乎没有多少人知晓。
  小武道:“这……这不成吧,这人要押解到陛下处,此事定然瞒不住陛下的。”
  “孤明白。”楚稚道:“只是陛下事后问起来,就说是陆徽发现的,也是他受了伤,小武救的人,也是陆徽。”
  小武:“这……”
  陆徽道:“楚国陛下,这……”
  分明就是楚稚发现了这次危机,但他却冒领贪功,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楚稚却认真道:“你们若是真的对你家陛下忠心,便听孤的就好。”
  涂曜已经怀疑他,他此时只想缩起脖颈当鸵鸟。
  若是让涂曜知晓他挡刀,那他说不定更会觉得自己爱惨了他,才如此见微知著。
  还是先忍耐着,等到回去养好伤再说便是。
  小武和陆徽对视一眼,终究是答应了下来,并严令在场之人守口如瓶。
  毕竟陛下那么在意楚国陛下,若是让他知晓楚稚受伤,说不定又要是一番大乱。
  *
  又过了两日,大军终于重返雍国。
  涂曜依然心事重重。
  但有一点,却是再清晰不过的。
  他不会让楚稚因为对自己的情谊,而成为天下笑柄。
  他宁可全天下都责骂唾弃自己,也不能让楚稚因为对他的心意而失落受伤。
  想清楚了这一点儿,倒是豁然开朗了不少。
  若是旁人不知便罢,若是闹得天下皆知,他站出来先表露心迹便可。
  雍宫,这几日因了涂曜和“宝华”都未曾露面,太皇太后的身子倒是愈发一日不如一日了。
  涂曜楚稚到了雍国后,听闻此事,立刻前往了太皇太后处。
  涂曜不免有几分歉意:“这次又要劳烦哥哥演一出戏了,只要顺着太皇太后的意思说几句,哄她高兴的话就成。”
  楚稚点头道:“……孤晓得。”
  谁知寒暄了几句,满口答应的楚稚便昏昏欲睡了起来。
  涂曜望着某人一垂一垂的脑袋,唇角微微勾起,正想走过去喊醒他,便听太皇太后阻拦道:“你还真是不晓得心疼你媳妇儿,她有身子,容易疲乏,你去宣太医过来。”
  涂曜头皮发麻:“宣太医就不必了吧……”
  “宝华的身孕已经好几日不曾诊治了,哀家放心不下。”太皇太后道:“哀家想着,不如先宣太医,再让医生给她看看脉象。”
  涂曜拗不过,只能吩咐旁人去请太医,却独自在阶上张望,等到那太医过来便拦住太医,轻声道:“太皇太后神智不清,你一会儿进去,手就搭在楚国陛下的脉上做做样子,之后就说宝华已经怀了身孕,应付太皇太后,让她老人家开心的话,总会说吧?”
  “臣晓得……”这太医经常服侍太皇太后,已经明白了大概的套路:“只是到时候月份到了,宫里总是会有小皇子的,那楚国陛下这……这也纸保不住火啊……”
  涂曜负手道:“以后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今日只需按照朕吩咐的去办就成。”
  太医战战兢兢走进去,先跪在地上请了太皇太后的安,便偷偷看了一眼凳上垂头打盹儿的少年。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将手搭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准备按涂曜所说,先做个样子。
  只是……脉搏的跳动声沉稳有力的传来,一下一下的击在自己指尖。
  太医脸色登时一变,几乎不敢置信的重新摸索楚稚的手腕。
  太皇太后已经在上头发问道:“哀家的宝华和小皇孙如何了?”
  涂曜已略微不耐烦:“太皇太后问你话呢,别忘了朕是怎么嘱咐你的。”
  明明就是几句话就可以搪塞过去的事儿,这太医却像是再世华佗般细心咂摸。
  太医哆嗦着道:“陛下……不必再撒谎了,楚王陛下的确有了将近六个月的身孕。”
  涂曜怔住,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臣是说,臣是说楚国陛下……陛下的确有了将近六个月的身孕。”
  “找死!”涂曜双眸冷如冰刃,不管不顾的一把捏住他的衣领:“你竟敢出言侮辱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