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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持距离?!”涂曜的情绪立刻被点燃,他紧紧盯着楚稚,冷哼一声:“你对朕说这些,就是为了疏远朕?”
  楚稚一怔,没想到涂曜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他缓声道:“孤已解释过了,的确不适和陛下太过亲近。”
  涂曜却只是直勾勾盯着楚稚的脖颈,尽量语调正常:“你说你喜欢男子,那你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有。”楚稚垂眸,随即坦然摇头道:“但我和他也无可能。”
  涂曜握拳,冷冷道:“哦?这又是为何?”
  楚稚移开目光道:“这是孤的私事,陛下就不必知道了。”
  话音未落,脖颈衣衫倏然一紧,竟然是涂曜抓住了他的脖颈,一字一顿道:“快说!”
  相处这么久,不论对旁人如何,在自己面前,涂曜倒都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双眸泛红情绪失控。
  难道涂曜就这么八卦吗?
  楚稚顿了顿,瞳孔深深道:“因为……他心仪之人是女子。”
  涂曜一怔,缓缓放开楚稚。
  他没料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原因无比正常。
  涂曜抿唇道:“……那你们是彻底断了?”
  “断了,断得很彻底。”楚稚嘴角泛起自嘲的笑意,轻声道:“若是旁的艰难,二人齐心,孤定然会尽力克服,绝不放手。可此事……孤连努力也只能是一场笑话吧。”
  “所以还不如彻底断掉。我可能这辈子,命里就该是一个人。”
  楚稚的声音很轻,好像生怕打扰到谁。
  他犹带三分病容,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孤寂,却没有任何怨怼。
  就好像即使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风吹动楚稚的发丝和衣摆,显得他那么纤细伶仃。四周都是暗影,将他孤寂清冷地笼在这无边夜色里。
  涂曜一瞬不瞬地盯着楚稚,胸腔里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字。
  人人皆能脱口而出的安慰,他不想说出口。
  他想说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理清。
  只是喉头说不出的发涩。
  他看不得楚稚这么平静的面对孤寂。
  可……他又能以什么身份相陪……
  正在此时,外头一阵喧嚷声,火光映向山壁。
  两人都坐直了身子。
  十几名侍卫举着火把踏进洞中,为首一人单膝跪地:“属下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竟然是陆徽和小武。
  涂曜皱眉。
  此地在楚国之境,率先来救他们的却是雍国的侍卫。
  涂曜沉声道:“楚国的侍卫呢?”
  陆徽道:“他们是从南边开始搜起的,属下觉得不妥,便执意带着小武朝着相反的方向救驾。”
  “南边?”涂曜顿了顿,回头对着楚稚笑道:“虽在楚国境内,但碰上不长眼的属下,哥哥这次还真的要仰仗雍国了。”
  涂曜虽是在笑,眸中却一片冰冷。
  当时他们进来时,虽然没有让众人跟随,但那些侍卫也定然能看到他们的背影是向北走的,可搜查时却有人扰乱视听,刻意从南搜起。
  看来此事,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相互勾连,早想暗害楚稚。
  涂曜目光锁在楚稚身上,少年的腰身纤细如竹,坚韧立在寒风之中。
  他一只手就可以揽住。
  涂曜眉头轻轻皱起。
  “你先将楚王暗中护送回宫。”涂曜拒绝了陆徽的相送,道:“再去太医院宣太医给他看看伤。”
  *
  楚稚被暗中护送到宫中,陆徽吩咐了内侍去太医院里一直为楚稚诊脉的安太医。
  安太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医了,一直照顾着楚稚的脉象。
  楚稚到了殿中,已经逐渐平复了心情,看到安太医,也笑了笑道:“这个时辰还叫太医前来,叨扰了。”
  “陛下这么说,老臣惶恐。”安太医道:“不知龙体何处有恙?”
  楚稚先是揭开小毯子,让安太医看了看方才的外伤。
  安太医摸了摸脚踝处的骨骼,沉吟半晌知晓没有大事,便清洁伤口后用纱布简单包裹了。
  “此处是外伤,休养几日便好,并无大碍。”安太医道:“只是陛下需要注意,这几日莫要疾行,静养为宜。”
  楚稚点点头,又想起最近这些时日总是干呕,索性一道诊治了,便道:“安太医,孤身子还有一处不适,孤……近日常常干呕,也不知是不是脾胃出了问题。”
  安太医示意楚稚伸出手腕,恭声道:“陛下这症状多久了?每次干呕前可曾有什么共通之处,比如用餐之前还是?”
  “大约半月有余……”楚稚思索了一瞬,摇摇头道:“并未有何共通之处……”
  安太医将手指摁在楚稚脉搏上片刻,忽然身子一颤,不敢置信般睁开眼,又小心翼翼上下滑动了片刻,随即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显然受惊不小。
  看到安太医的反应,楚稚心里重重一沉。
  看来干呕不止是脾胃的问题,自己八成是得了不治之症。
  楚稚掌心紧握:“孤的身子究竟如何了,你照实说。”
  “就算……这病你治不了,孤也不会怪罪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