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运宝物的小太监当然知道给手上的宝物找好的买主,果不其然,他所雕的那些木雕,便被卖进了明悟木雕坊,更是辗转被送到了恩师的手上。
恩师爱才惜才,就想知道这些木雕是出自谁之手。
但再仔细一看后才知道,这木雕的手法,竟是出自自己之手!
好奇之下,他开始彻夜研究这些木雕,终于在花纹上看到了六皇子微雕出来的求救信息。
明悟山木头玄师,这是世人给他的浑名,因着他手上常手拿着一块木头,且看到好的木头不要命,不论到哪儿都要先逛逛木料市场。
他觉得这个浑名挺形象的,也懒得给自己取法号了,也就从善如流的叫了木头玄师。
木头玄师,出身塞外奇域,天生不会说话,却能用腹语与人交流。
这里面的故事太多太长,六皇子暂时也没办法和小家伙讲清楚,而且如今他还是太小了,等他再长大一些,自己自然会向他交待的一清二楚。
六皇子假装没有听到叶斐然的吐槽,勾了勾唇对他道:“斐儿,热不热?我让人去冰室取几块冰过来?”
叶斐然假装生气般的转过身体去背对着他,并冲着他撅起了一个大屁股。
六皇子:……
六皇子被他憨态可掬的模样给逗笑了,小声道:“斐儿,你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有些事告诉了你反而危险。你只需知道,我现在在做一件事,这件事关乎大宁百姓存亡。这可能是我生来的责任,所以我才……生生世世放不下吧!”
六皇子用了一个生生世世,叶斐然趴在那里,突然就觉得好心酸。
他上辈子的生活一定特别难吧?
不单单是身体的折磨,还有心灵上的,眼睁睁看着最爱他的母亲死去,眼睁睁看着恶毒男主上位,眼睁睁看着他最最在意的大宁百姓们被辽人践踏,生活在水深火热里,那种煎熬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叶斐然不生气了,他坐起身来,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萧琮,开口道:“哥哥……我,陪着你。”
六皇子微怔,轻轻把他搂进了怀里,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好,我也陪着你。”
皇宫里,四国朝会上,皇帝的迷茫在眼中四散开来,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绯玉公主,思索着一些关于他与潼儿的过去。
他与潼儿相识的时候,已经亲政,且皇后已经育有两女,良妃也正怀着三公主,另外还有一名怀孕的妃子。
后来那名妃子的孩子莫名奇妙的在五个月上小产,是个已经成了形的男胎。
这件事以后,他便和皇后渐行渐远,知道自己和皇后不是夫妻,只是利益合作伙伴。
而他原本的皇长子也不是莫名奇妙滑的胎,而是被皇后以王家利益为重的借口除掉的。
她没有生出皇长子,别人是都不能生的,否则皇长子旁落,对王家来说也是一大威胁,就算非嫡也占一个长,如果皇后无子,那皇长子就理所应当是太子。
也正是那个时候,余贵妃被皇后弄进了宫,成为了王家霸权路上的又一枚棋子。
不开心了,皇帝就想找这个小妹妹说说话,即使什么都不谈,看着她天真的笑脸,皇帝的心情也能好起来。
而她却只当他是一个大哥哥,有时候一个月来见她好几次,有时候好几个月也不来一次。
皇帝终于深吸一口气,开口看着绯玉公主说道:“好,朕同意。”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北辽人听了更是忍不住拍手称快:“想不到大宁皇帝也是性情中人,美色当前,当然不能拂了美人的心意。不过,遂了这个美人的心意,又会拂了那个美人的心意。如果人人都来对皇帝说这样一番话,那大宁皇帝可有得忙了哈哈哈哈!”
洛亲王打了折扇,轻笑道:“耶律王子此言差矣,我皇兄虽然是性情中人,可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入眼的。当然是因为绯玉公主美色过人,才会让皇兄开此先例。而且绯玉公主说的对,萧逸泓是萧逸泓,皇上是皇上,他们二人大可以分开来算。”
最下手的苏予澜惊呆了,心想你们萧家可真会玩儿,还能搞这种把戏的?
别说是皇后余贵妃之流了,就算是前两年新入宫的小贵人听了,都忍不住把你们兄弟的嘴抽烂吧?
也就是上位者,如果是下位者说这样的话,口诸笔伐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淹死了。
倒也不能说皇上错了,毕竟在这个架空的时代,以男子为尊,他又是皇帝,莫说多一个女人,多十个女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要说后宫的女子委屈,除了那些被迫无奈入宫的,多数女子都是为了家族荣耀,或为自己搏一个前程而入的宫。
皇帝后续只要好好养着她们,给她们家族体面,她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只是漫长的青春岁月,就要被消耗在这深宫里了。
绯玉公主表情微微错愕,她没想到,皇帝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她本该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有些高兴不起来。
此时的皇上,到底是把她当成了张淑妃,还是把她当成了绯玉公主?
她细细想来,竟然是不论把自己当成了谁,都高兴不起来。
随即她自嘲的笑了笑,心想矫情什么呢,她此行的目的,这不是达成三分之一了?
于是她盈盈朝皇帝行了个礼,开口道:“绯玉多谢皇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绯玉随时可以去找皇上了?不论你在花园散步,还是在御书房批阅奏章。除了在前殿和后宫时绯玉不会前去打扰外,其余的时间,绯玉可就默认是被皇上允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