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王仰脖饮下一杯酒,哭丧着脸道:“大哥,你想想办法吧!我宁愿死,也不想把那件事公之于众。”
福康王脸色也阴郁的可怕,说道:“你要死便死,不要把我拖下水。我就想知道,这件事是怎么被人知道的?二十几年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东窗事发。”
蓬莱王摇头:“不知道,但那封信里写的很清楚,如果不照他们说的做,就把这件事昭告天下。到时候……到时候……”
福康王冷哼一声:“所以你就叫了那王媒婆过来,去向苏家和齐家提亲?别忘了,当初苏老将军的死,和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上次你已经铸成大错,这次难道还要一意孤行吗?”
蓬莱王道:“我也不想,难道真让这件事弄的天下皆知?母妃死了那么多年了,你就想让她地下难安?”
福康王当然也不愿意,重重的摔下酒杯,说道:“那就任由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蓬莱王的眼神里露出几分决绝,说道:“一切,由弟承担,兄长不必担心会受牵连。”
福康王皱眉:“你在说些什么?我们兄弟俩一母同胞,哪有不会受牵连的道理?这件事我不同意,如果你一意孤行,我……我就上奏皇上,把当年的事全都和盘托出!”
蓬莱王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哭诉道:“你忘了母妃是怎么死的了吗?她把名节,看的比命都重要。如果让这件事公之于众,那还不如杀了我!我宁愿凌迟,也不愿让母妃死后受辱!”
福康王的眼中也是无奈与心疼,他道:“可我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那个人没安好心,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你我!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意在整个大宁?”
蓬莱王满眼的空茫:“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古忠孝难两全。全了孝道,忠义之事,只有来生再报了。”
与此同时,叶斐然也吃到了两位郡王的瓜。
刚好苏皓云和苏皓青都在,为的是讨论福康王为什么突然向年前刚刚和离的苏皓云提亲。
便听旁边叶斐然的心声又碎碎念个没完没了了:【福康王和蓬莱王的母妃……当年曾被歹人奸污,福康王和蓬莱王也并不是老王爷的孩子。这件事老王爷到死都不知道,老王妃也是死前才把真相告诉了兄弟俩。她说她死后要去向老王爷请罪,还说女人的名节比性命更重要。当时她想过一死了之,却发现肚子里怀上了他们俩。女人一旦怀孕,言行便没办法受自己控制。她战战兢兢生下孩子,每天都活的如履薄冰,生怕这件事被人揭穿,于是不到三十岁便郁郁而终……】
原来这就是蓬莱王被人利用的秘密,可是蓬莱王糊涂啊!
就为了这么个破枷锁,害了齐惠茹,也害了齐惠茹肚子里的孩子。
而且这个造反还不是为自己而造,就是为了保全一个死去之人的名节。
名节这个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叶斐然槽多无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却被苏皓云和苏皓青听到了心里。
兄妹俩去屋外商量了一下,苏皓青道:“之前斐儿说过蓬莱王起兵造反之事,我就说蓬莱王造反必有蹊跷,如今看来果然是被威胁了。”
苏皓云也有些无奈:“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苏皓青想都没想便道:“自然是为家国大义,贞洁名声算个鸟……算个什么!”
他压低声音,生怕自己说脏话被里面的叶斐然听到了。
谁料他却听到叶斐然的一阵阵笑声,笑声里还夹杂着几声:“哥哥哥……”
苏皓云也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于苏家人来说,贞洁名声的确不算什么,可对于皇家之人来说就不一样了。而且福康王和蓬莱王可是郡王,如果他们不是老王爷的骨血,你可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从高位跌落尘埃,对他们来说可能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皓青表示理解,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苏家人一样淡泊名利,人人都被世俗裹挟,人人都在世俗里。
苏皓云道:“哥,我们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虽然蓬莱王造反,最后肯定会被镇压。可一次战役劳民伤财,把浩劫消弭于未起时才是最优解。既然我们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苏皓青也赞同妹妹的说法,开口道:“可这件事怎么查?如果我们空口把这件事告诉皇上,他也不能信啊!”
苏皓云想了想,勾唇笑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苏皓青问:“哦?妹妹快说,什么办法?”
苏皓云在苏皓青耳边说了几句,苏皓青缓缓点了点头:“眼下来看,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罢了,姑且一试吧!”
与此同时,叶宅,没能得偿所愿的秦婉兮气的砸碎了好几个杯盏。
她恨自己的出身,恨目光短浅犯了事儿的父亲,连带着只顾眼前利益不顾她死活的叶承泽也跟着恨起来。
更恨那一开口,叶承泽就对她百依百顺的萧蓉,甚至恨当年一直高高在上的苏皓云。
她的父亲是大将军,而自己的父亲只是区区六口小官,每次见她,自己都要极尽讨好之能事。
如今她样样顺风顺水,自己屈居妾室也就罢了,就连自己的儿子也要被别人抢去。
她和离时带走了叶家的大半家财,如今叶家表面上看着仍然风光,可那都是荣安公主的母妃贴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