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几人出府,身着盔甲的护卫已在门外严阵以待。
春娘将一布兜子递来,不舍道:“夫人带着路上吃。”
谢蕴:“多谢你。”
登车坐好,马车便动了。
谢蕴还是没忍住,掀帘瞧了眼住过一月的将军府。
马车徐徐,能听见周遭的马蹄声。
谢蕴神色不霁,听雪也闭着嘴,鼓着脸气愤剥生石榴。
谢蕴终是在马车晃过大半个时辰后陷入浅眠。
过了许久,马车徐徐停下。
车帘被一只手从外掀起。
听雪一双眼睛倏地瞪圆,问月也面色诧异。
来人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俩别出声,先下车。
“……”
问月与听雪做贼似的跳下马车。
车身轻晃了下,一人钻入,看着靠着垫子睡着的人,脑袋凑过去,吊儿郎当道——
“欸,别睡了,打劫。”
第62章 压寨夫人
谢蕴隐约听见动静, 睁开眼,便对上面前放大的脸。
俊眉星目,他唇角轻勾, 戏谑的瞧她。
谢蕴嗓子有些干, 怔怔的瞧着他说不出话。
戚钰凑上前,轻啄了下她的唇, 声音低沉, “傻了?”
唇上轻柔的触感,谢蕴缓缓回神。
未及开口, 便听他又道。
“傻子我可不抢啊。”语气故作嫌弃。
谢蕴眼皮一跳, 伸手就在他手臂上用力捏,开口却是撒娇似的抱怨,“你怎的才来?”
憋闷了半日的委屈,在此时全数冒头, 就连惊喜都变成了埋怨。
戚钰没躲,由着她捏, 屈指蹭了蹭她的眼睛, 笑道:“等我呢?”
明知故问。
谢蕴斜眼睨他, 却是抿着唇不愿答。
“怕什么?这地儿都是我的, 没人敢抢你去当压寨夫人。”他凑在她耳边说话, 全是气音, 轻易勾红了一张芙蓉面。
“嘶——”胳膊上这下是当真疼了。
戚钰一把握住她的手, 求饶道:“错了错了, 我抢你去当压寨夫人。”
谢蕴红着脸瞪他,一脚踹在他腿上, 气愤道:“你还说!”
正经姑娘听这话,羞也羞死了。
身下的马车晃了晃, 戚钰低声笑了,磨出茧子的手指压在她唇上蹭了蹭,看着那唇脂花了,低声道:“动静莫要太大,外面的人会多想。”
不等谢蕴反应过来,羞愤欲死,唇便被他欺上,探了进来。
“!”
混账啊!
外面那么些人在!
她脸红,但又不敢挣扎推他,束手束脚。
戚钰却如禽兽,将她吃得泪眼朦胧,唇不点朱砂而红。
谢蕴张着唇喘息,起伏的胸口每动一下,便要擦过他的。
戚钰揉着她软了的腰肢,语气含着低笑,“想要?”
谢蕴眼皮被他的话烫到了,伸手推他。
面前的人纹丝不动,还在说。
“稍忍忍,晚上去了客栈,我再帮你。”他温柔亲她的脖颈,低声呢喃似的轻哄。
谢蕴心尖儿颤了下,强装镇定道:“不要。”
有些事,食髓知味,尝过难免欲罢不能。
但纵然如此,也绝不能承认,她还要脸面呢。
“嗯?当真?”戚钰抬眼瞧她,只那眼神怎么瞧都不正经。
视线相触一瞬,谢蕴淡然撇开眼,‘嗯’了声。
一顿亲热,戚钰眼角眉梢都透着新婚郎的喜色,大手在那细腰上往上挪了一寸,捏了把。
“口是心非。”
谢蕴唰的一下,整个人红透了,猛然扭头瞪他,“你!”
却见帘子一挑,那人已然跳下了马车。
谢蕴顿时一口气闷在胸口,没骂出去的那句‘登徒子’,隔了片刻,咽了回去。
停了小半刻的马车又开始动了,问月与听雪却是没上来。
戚钰这是……走了?
谢蕴抿了抿唇,状似无意的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旁边的帘子,只见那人坐在马上,察觉到她的动作,视线扫了过来。
“可要骑马?”戚钰问。
他这话问得正经,谢蕴不自觉要放下的手顿住,犹豫一瞬,还是问:“道过别了,你还不回去?”
戚钰漫不经心道:“回去做什么?”
“?”
脑中瞬间冒出一个猜想,谢蕴倏然启唇,“你——”
“不想打光棍儿了,回家娶你成不成?”
戚钰说得云淡风轻,谢蕴心口却是跳的猛烈。
不等她回句什么,戚钰忽的骑马靠近了些。
谢蕴只当他要说什么隐秘些的话,帘子挑高了些,脑袋往外探,想听得分明。
戚钰微微弯腰,如她所想的那般低声。
“哭早了,羞不羞?”
“……”
谢蕴咬了口空气,负气似的‘啪’的放下了帘子。
混账!
他这般姿态,倒显得她先前几日伤春悲秋了些。
谢蕴脸上冒烟,听外面低笑。
.
马车不如来时,游山玩水的慢行。
坐了一天马车,谢蕴腰酸腿软,只觉得浑身似要散架。
被问月扶着下了马车,谢蕴一个腿软,险些跪下,旁边的戚钰眼疾手快,将她勾着腰带起,靠在怀里。
“先上去泡个澡,一会儿我上去与你用饭。”戚钰道。
谢蕴知道他有事忙,‘嗯’了声,稍缓缓,她从他怀里离开,先行进了客栈。
戚钰已然安排好,护卫将她们领去楼上房间,而后守在了门口。
戚钰上来的稍晚些,好在谢蕴下午用过糕点,便是此时也不觉饿。
外面天黑透,底下忽的响起一阵嘈杂声。
听雪想去看热闹,刚开门,便被门口的护卫拦下了。
眼瞧着小姑娘要炸毛,谢蕴连忙出声喊:“听雪,回来,别胡闹。”
听雪左右各瞪一眼,哼了声,关上门。
门口护卫对视一眼,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姑娘,我们为何不能出去啊?”听雪鼓着脸,不高兴的问。
谢蕴拿出颗松子糖给她,道:“底下约莫是乌尔济。”
只一句,听雪顿时乖了,显然是对上回的事心有余悸。
那日若不是戚钰,谢蕴当真是要吃亏的。
旁边靠在椅子上的羌弥却是笑了,“他啊”,她问谢蕴,“姑娘,你想让他中什么毒呢?”
谢蕴:“……”
听雪大胆,但也审视夺度会认怂,羌弥就不一样了,瞧着不好惹,也当真是惹不得。
谢蕴深吸口气,转过身,语气认真的交代:“别惹事,乌尔济此次入邺都,是为和亲,若是沾染上,怕不能功成身退。”
她会忘了那日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