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迄今为止能清楚回想起来的记忆,大约到十三岁他做上首席荷/官那年,那时候他和那女人已经认识了三年多。
她是日本人,也是一名神秘学研究者,她最初是到缅甸做相关东南亚的神学研究的,后来调查到神婆私下的人口/交易后,才来到永乐汇。
因为介绍她来的人,和当地警方有关系,所以永乐汇的老板也给她几分面子,把从神婆那里买来的孩子都带到了她面前。
香取晴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她。
因为香取晴在几个孩子里长的最漂亮,嘴也甜,所以她也最喜欢香取晴,那段时间总是带香取晴出去玩,给他偷偷塞糖,给他买毫无教育意义的故事书。
她和永乐汇,乃至于整个缅甸都格格不入。
“后来呢?”
“死了吧。”香取晴仰头喝干杯中的酒,语气轻飘飘的:“她那种人又怎么活得长。”
“那你脖子后的那东西,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香取晴忽然浑身一个激灵,本来斜倚在酒吧台的身体坐直,那双银蓝色的眸子像是冷箭穿透薄雾一样,从酒吧迷乱的灯光后直刺过来。
他忘掉了那个东西。
他戴了它太久,已经像是身上的器官那样熟悉,在不被触碰的情况下,他根本想不起来脖子后面还有那么块特殊的地方。
上次琴酒偷袭,能够一击得手也是这个原因。
苏格兰给他消毒的时候,又伪装的太好,看到了却完全没提,以至于他自己没有想起来它。
这家伙又过于狡猾。
如果是在出租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苏格兰提出这件事,香取晴肯定会想办法杀掉这个家伙,因为每多一个知道的人,对于他来说都是多一份危险。
包括琴酒,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这两个家伙能打包从他世界里消失。
唔,不对,和琴酒比起来,苏格兰起码厨艺和脸还过得去,那就让琴酒自己消失好了。
“……”
香取晴的沉默,让苏格兰察觉到了回避的情绪。
他们两个人似乎总是这样,从前和现在,两个人一个温和有礼,一个有意隐瞒,话题只要有一点不愉快的可能,都会被他们及时止住,不会再多说半个字,甚至未来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开。
从前苏格兰总想的是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等他毕业了、等他工作稳定了、等他卧底结束了……再和haru好好谈谈也来得及。
但现在才发现,可能因为这种想法,他已经错过了haru生命中的太多事,如果不是haru失忆,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这些事。
这样想来,之前是他们的沟通方法错了。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苏格兰这次决定要问清楚。
“你和她很像。”香取晴不动声色地绕开话题,呼吸中还有着‘抚子’的甜味。
苏格兰隔开香取晴伸向下一杯酒的手,在心里叹气,但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了下去:“是因为都是黑发蓝眼的亚洲人吗?”
“不止是外貌。”香取晴笑着说出了让他心下微寒的话:“更多的是感觉。”
“你们这种人,都和这里格格不入。”
“最终会害死自己,也害死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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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酒吧里说的话,只是香取晴的试探,但他没想到效果拔群,把苏格兰吓的一连几天都没有露面。
每天都会在他出门做任务的时候,把做好的饭菜密封在保鲜盒里,等他要吃的时候,自己拿出来热热就能吃。
虽然也很方便,但口味上和新鲜出锅的饭菜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香取晴忍了半个月,终于忍无可忍。
“苏格兰那家伙最近去哪了?”
波本举起菜单,在菜单挡对面女人视线的时候,压低声音快速回答:“你们两个整天呆在一起,我怎么知道?”
“他不是你朋友吗?”
他还是你男朋友呢!波本用理智把这句话吞回去,说道:“我可没说过这种话,管好你的嘴!”
“你不告诉我他在哪,我就把这话告诉朗姆。”
“你!”
“亲爱的,有想要加的菜吗?”餐桌对面的女人以为是她带来的贫穷帅男孩在面对高昂菜单发窘,爱怜之心更盛:“我推荐他们家的鱼生哦。”
波本放下菜单后,脸上的表情已经熟练切换成了尴尬中又带着点羞涩的样子:“我都可以,听您的就好,田中夫人。”
“男孩,你和我不用这样客气。”田中夫人:“跟在我身边,你会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
波本微垂下头,睫毛颤动:“已经麻烦您太多了,您能答应资助我上大学,我已经很感激了,您在我身上多花的每一分钱,都会让我更加愧疚。”
田中夫人满脸‘这是什么小可怜’,然后又让服务生香取晴加了两瓶顶级xo。
香取晴:吐了。
他不太能理解女性这种介于爱慕和母爱之间的情感。不过如果波本拿出这一套对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掏钱,掏钱让对方去最好的精神病院看看脑子。
香取晴拿着点单机回了后厨,在监控死角把迷药涂在了餐具上,再把那套精美的餐具摆在田中夫人面前。
田中夫人突然轻轻‘咦’了一声,抬头看向香取晴:“我之前没有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