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鱼紧闭着唇不言语,甚至连眼也不睁,整个身躯颤成筛子,汗津津得似浸泡在水中。
耳边还不断响起他一会兴奋,一会似哭泣的诡谲腔调,像咿呀而唱的戏子,正常又疯狂。
她无法接受这般的苏忱霁。
不对,是害怕。
害怕这样的苏忱霁,像看见一具美丽的身躯被摆成妖娆的姿态,放在花海中荼蘼至腐烂。
她想要抗拒这样的糜烂,但身体越发难以自控。
哪怕如此,沈映鱼仍旧咬紧牙关,不敢让声音溢出。
苏忱霁看得痴疯了,猩红着眸不解地呢喃:“为什么不能?为何不能接受我?”
真的不懂。
咬住她的衣襟拉开,指尖留下清浅的红痕,如白雪上绽放的梅花。
沈映鱼知不知道他现在说的是什么,理智隐约被吞噬,无意识地轻哼,如同鼓舞他的行为。
他慢条斯理地厮磨,最初还克制收敛,察觉她此刻的迎合,喉结滚动一下,倏然将头埋下,衔住她微启的檀口。
终于契合了,可以共同沉沦其间。
沈映鱼已经提不起任何的力气,蔫耷耷得似花儿垂挂在他的身上,也如毫无根基的浮萍,随着波澜撞击得虚无地飘荡在水中。
好似无穷尽,每次都能感受到他的亢奋。
烛光摇曳着将两人的影子模糊地印在墙面上,显得遥远又朦胧,抵死在相爱般的悱恻。
……
沈映鱼终于自己发现被关在,当年在晋中无意间发现的那一间暗室中。
当时她只当这间暗室是用来不时之需,保命的,如今才知道,原来这间密室的作用是什么。
用来关她。
昏黄的灯不断跳跃。
脚踝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彻夜发出声响,其中夹杂着青年压抑勾人的嗓音。
不管多受不了,她都咬着牙不出声,只有偶尔实在忍不住了,才将指甲深陷在他的后背。
每到此时他总是不呼疼,反而越发欢愉。
他也不再同她说话,压抑不住的呼吸、黏稠的亲密交吻胜过一切。
每次他抽离时,沈映鱼总感觉再有下一次就自己就会坏,可他离开后又极其有耐心,用冰凉的药膏涂抹在身上每一处。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多久。
只知晓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因纵慾过度而亡。
沈映鱼涣散着眼,雪白娇躯泛着单薄的绯粉,上面斑驳被吻出来的红痕,漂亮得如同碰一下就会碎散的陶瓷。
而她身边跪坐的青年,身上只披了一件赤红衣袍。
他正低垂着眸,冷瘦的指尖沾着一抹晶莹透彻的膏状,透出清冷之意,却又极其狎昵的将指腹按在红痕上。
昏暗摇曳的烛光照出他眉宇间的清冷、沉浸,眼神却认真地看着掌下的女子。
她似乎醒着,半睁着灰蒙蒙的眸,迟钝许久才眨动眼睫,玉软云柔般地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她随着拂过的指尖轻颤。
苏忱霁掀开眼皮,嗓音惺忪地开口询问:“疼吗?”
榻上的沈映鱼缓缓地摇头。
不疼。
“回答我。”他似天生的无情。
她不动,连眼睫也不颤了。
冷瘦的手指顿下,顷刻,他再次如美人蛇般依偎在她的身旁,伸出手将她抱在怀中,腔调缱绻。
“映娘打算一辈子都不同我讲话吗?”
怀抱是暖的,但腔调却又柔又凉,她无意识地打着寒颤。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脸,缓缓露出笑,空洞得如同被摄魂般,凑近含住她的眼睫。
想舔一下她的眼珠。
沈映鱼似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将头转过去,心狂跳不止。
耳畔响起轻笑,胸膛震动,带着她的身子一起起伏。
他轻笑:“还是这样可爱。”
沈映鱼分辨不出来,他这句话的里有没有嘲讽,因为这笑是凉的。
“我怎么可能去碰你的眼珠?只是想尝尝而已,但能克制住。”他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尝尝……?
尝什么?
沈映鱼茫然地发现,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过了几息才想起来,他方才说是眼珠。
他想吃眼球!?
这个念头一起,沈映鱼吓得倏然推开他,从榻上爬起来,脚腕上的铁链清脆发出碰撞声音,如同榻上欢时的情调。
被推至一旁的青年懒掀眼皮,神色迷离地看她慌乱的动作和行为。
她又在勾引他,这样的声音他怎么忍得住?
忍不住了便伸手抓住她的玉踝,稍微用力一拽,她整个身躯被桎梏在怀中,四肢以禁锢的行为兜着。
他克制即将溢出地喘,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她喜欢的斯文的公子。
“乖一点好不好,别乱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都没有穿,往外面爬的时候还对着我,都看见了。”
他咬住她的耳廓,舌尖挑逗着她的耳垂。
沈映鱼身子一僵,太久没有穿过小衣这些,导致她已经习惯了。
“幸好你看不见,不然你看见自己此刻的模样,肯定又会生气。”他轻笑着,唇寻至颈项,叼咬住颈肉,慢慢地含出一抹红梅。
经由这般说着,迟来的羞耻席卷全身,从耳廓开始蔓延热意,脸上、后背都似乎滚烫起来。
她终于受不住了,怯着许久未曾开口的嗓音:“忱哥儿……放我出去。”
“去哪儿?”他问。
“外面。”沈映鱼抓着他的手臂,指尖发紧。
“嗤。”他闻言终于忍不住讥诮出声。
忍很久了。
他伸手将一脸还未发觉自己如今,正落在什么地步的女人脸扳过来。
目光柔和带着她看不见的缱绻情意,手指拂过她的眉眼,缓和语气哄她:“不出去了,我以后就在此地陪你一起。”
哪怕沈映鱼看不见,也能感知到他此刻忍着的情绪。
紊乱,嘈杂,阴暗,稍不注意就会崩塌,言语中就是认真的。
不会出去了,往后余生都会藏在此处,长眠于此处。
沈映鱼想起之前他同她讲的这间暗室,千年不灭的鲛灯,巧妙的防盗设计,一切都像极了他早有预谋想将她囚在此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动了动唇。
“以前?”苏忱霁深情柔和地凝望眼前的她,眉眼具弯地道:“以前映娘也没有抛弃我,一声不吭地将我抛弃在这里。”
“我……”沈映鱼想说什么,但无法反驳她的确离开他的事实。
“没关系的映娘。”苏忱霁握着她的手,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只会怪我自己没有能力留下你,以前都是我的错,早该用这样的方法的,这样这几年我们根本就不会分开……”
越说他越是这般笃定。
沈映鱼伸手捂住他的唇:“这样做是错的。”
“错的?”他就着她的掌心,抬起湿漉漉的眸,看着她低垂的白颈,如同幼时那般认真聆听。
“哪里错了,映娘要告诉我,不能让我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惩罚我。”
或许是他如以前般乖巧,沈映鱼企图与他交流:“寸步东西岂自由,偷生乞死非情愿1,无论是作何,都得是两厢愿,不可强求,不可执着,不可禁锢,不可主张旁人生死……”
她裸白雪肌,如圣贤般赋予淳淳教导,那一刻迷花了他的眸。
“所以,映娘想说的其实只有一个意思,放了你,让我尊重你心中所想,让我恭祝你与旁人喜结连理吗?”他轻笑着捏她的手。
沈映鱼说得口干舌燥,最后却只得他这般理解,心中对他如此的偏执,心里浮起不可思议。
“忱哥儿。”她歇了话,张口欲要说旁的,却被一只冷凉的手指抵在唇上。
“嘘。”
她看不见他此刻神情,唯有从声音中才猜测情绪。
“你说教的时候真迷人。”他在浅笑,似是根本没有将她方才说的话,听至耳中。
沈映鱼抬手住抓他的手指,但他先一步地躲开,擒住她的下颌,微微抬起便是束手无措的无助姿态。
柔情的目光肆意地侵占她的身躯,雪白的肌肤迅速泛起一层层霞光雾粉,绚烂荼蘼到极致。
“说得我又想你了,想原来映娘的嘴这般能说。”
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唇瓣,带着危险的寒意。
“就是想让我放弃你而已,冠以世俗遵守的道理,将这句话装扮得高高在上,远不可触……”
指尖深陷唇瓣中,撬开皓白贝齿,两只夹住藏在里面的舌。
他将冷如玉的脸贴在她的侧脸,撩拨着她的唇,语气却冷静得在发抖:“这里,如果都被装满了,你还能说吗?”
沈映鱼呼吸停滞,心跳漏跳一拍,随后挣扎着要说话,但嘴却被捂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