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他有些发白的脸,陆秉枢声音低沉冷然:“从秦放鹤说他有别的办法开始……”
有了别的办法,便轻描淡写的计划让林宴离开镇北侯府,离开他……
无法言述那一刻陆秉枢的心情。
他那样的爱的人, 竟然从头到尾只是一场蓄意接近……
信赖是假, 爱意是假, 那些温言软语都是假……
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一场假意欺骗。
怨不得他提出婚姻时,林宴会那样迟疑……
怨不得他那个白日宁可软着身子红着手在他怀里啜泣低吟,也不肯答应他的求.欢……
愤怒、嫉妒、苦涩,惶恐……各色情绪五味陈杂的在心底翻涌, 近乎将他的理智灼烧殆尽。
直到那一刻, 陆秉枢才发现,原来这世上, 情之一字的伤人,竟比战场上的刀剑更甚。
能轻易剖开他的心脏,疼的人鲜血淋漓,无法呼吸。
感受到捏在下颌上的力度逐渐加重,林宴忍不住发出吃痛的声音。
从回忆中抽离,垂眸看着他惊慌的乌眸和有些苍白的脸,陆秉枢阖了阖眼,极度克制将心中汹涌的戾气压了下去。
“幸好不是刚到……”
他微微松了些力道,用拇指的指腹摩挲着林宴的唇角,低声道:“否则,我怎么能知道,你竟然是要走的呢?”
“我没……”
他那张英俊而深邃的面上看不出情绪来,却在无形中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林宴不自觉的颤了下,连忙否认道:“我没有要走……”
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陆秉枢没说信或是不信,只是淡淡的陈述道:“你也走不了。”
他将林宴放到自己腿上,抱入怀中:“就算是秦放鹤让你来的,但进了我镇北侯府,你就是我的人。”
……不要想着离开了。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奔腾的怒火之后,更不甘心甚至畏惧的,是就此失去。
虚情假意又如何,将人锁入府邸,揽入怀中,纠缠一生,何尝不是得到。
感受到腰间探入的温热的手掌,林宴浑身一僵,下意识的抓了过去:“侯、侯爷……”
“既然你本就是特意接近我的,想必寻亲之言也是托辞,”微微低眸看着他,陆秉枢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那也就不用寻借口拖延于我了。”
炙热的呼吸随着他微微低头洒了下来,燥热的掌心给细嫩的皮肤带来一阵异样的酥麻感,林宴几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本就慌乱的心跳骤然错了一个拍:“不,不行……”
他身上带着毒,那拖延之词,可不全然是为了自己。
然而陆秉枢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才听得拒绝,一双黑眸陡然沉了下,森冷幽深:“不行?我不行的话,谁才可以?秦放鹤?”
被那道阴鸷的目光压的呼吸一窒,林宴下意识结结巴巴否认道:“秦……当、当然不是……”
陆秉枢声音冷然:“既然不是,就不要拒绝我。”
说完,不等林宴反应,他已俯身吻向了他的唇,啃.咬.舔.弄,而后凶猛而强势的长驱直入,肆意侵袭着他的口腔,掠夺着他的每一丝呼吸。
林宴下意识挣扎着,却无法得以自由,甚至因着喘息都艰难的状态而脊椎发麻、浑身发软,等回过神过来,已整个人被抱入里间,丟入了床榻之中。
碧绿色的幔帐被带动轻晃了晃,眼看着陆秉枢抬手解了披风丢到一旁,林宴心头一跳,慌张的爬起想要下去。
但脚还没来得及沾到地就被拉着压了回去。
“躲什么?”碰了碰着他被咬得红润的唇瓣,陆秉枢低声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让我知道你骗了我……”
“当初也是你自己说的,我救了你,你被给了我,我想做什么,都会依着我的……”
感受到他的指尖顺着脖颈一路滑下,划过锁骨、胸膛、腰际……
因那点火般的触碰而浑身控制不住的轻颤了起来,林宴呼吸乱了一瞬,有些慌乱的低声讨饶:“我错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错了便错了,”陆秉枢低哑着声音道:“只是,你既然骗了,就要做好一直骗到底的准备。”
“我也是不得已……但是我们真的不可……”
话还没说完,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力道重了些,林宴眼皮一跳,最终试图开口坦白:“我其实……”
“我知道,”
陆秉枢冷笑了一声,眉眼沉沉的打断他:“你不得已,有秦放鹤在嘛……”
他紧紧注视着林宴,微微俯身用沉漫不经心口吻道:“羽林军昨夜已包围了秦府,今晨拿人,他如今,应该已经在天牢当死囚了吧……”
本欲坦白自己身负剧毒的话悉数堵在喉间,林宴难以置信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刚刚说什么?”
秦放鹤啊,那不是主角吗?
一路蛰伏坐上皇位的人,现在已经到了对方布局的后半场了,他怎么可能被压入天牢,还是死囚?
“瑞王死了,不是吗?”
因他的反应而不悦,陆秉枢微眯了下眼眸,意有所指道:“圣上一直在彻查凶手……”
蓦然回想起那日帐中的对话,林宴心头一跳:“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