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松,就好像往常一样,一点异样都没有。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公司有没有在处理,只是看到小川和凌乐特别焦急地躲着他交谈,其他的练习生也在窃窃私语。
大家训练时都不能碰手机的,但休息时在助理那里都知道了这件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才说道:“言言,难受的话不要藏着,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可以向我发泄,不然你和我在一起干什么呢,我们是要互相扶持的关系,我也是你的家人,我是可以接受你的一切的存在。”
听到这些话,白惜言心中很是动容,林逸永远都是这么温柔切诚恳的,是让他愿意去相信的。
深吸了一口气,鼻子一阵酸意,他忍着哭腔开口道:“林逸哥哥,我好难受,为什么医院那边的人会这样骂我,是我做的不好吗?”
“言言,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人无限释放善意,同样也会有一些人无限释放恶意,你要知道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有时候你对一个人再好,也不能阻止他想要咬你一口的恶行。”
林逸认真地给小兔子讲道理,讲完道理立马又开始无脑安慰:“言言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对身边的人都特别好,所以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想和言言在一起相处。”
“那为什么那个人要这样对我,我从来都没有想招惹谁,我只想好好地活着而已。”小兔子就是在这里过不去,他不是傻,只是情绪低落到了一定的程度,被恶意伤害得大脑跟打了死结一样。
林逸很有耐心,又把之前的话改了改再次给人解释了一遍,随即又补充说道:“言言还记得哥哥跟你说的话吗,你值得被爱,被温柔地对待,因为你很好,所以你值得拥有那一切,而正是因为你很好,所以也会让人嫉妒,从始至终,言言都没做错,是那个人的问题。”
“嗯,我知道了。”白惜言哭着点头,嗓子像是被封住了一样,说话总是紧着的,其实这时候他刚刚做完下午的训练,身体累得跟狗一样,心灵还遭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也怪不得他这般。
本来就是个爱哭的小可怜,还受了委屈,哪能不哭呢,即使心情已经糟糕到了这个程度,为了不影响到别人,他特地找了个没人的小房间蹲着哭,饭都不想吃,没心情。
和男朋友又说了几句,他便挂掉了电话,紧随其后的就是凌乐的消息轰炸,小狐狸发现他上个厕所人上没了之后特别着急,跟疯了似的找他。
白惜言见此连忙回了消息:我没事,我在和林逸哥哥打电话,一会儿就去找你
然而凌乐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给我回个电话,我要听到你的声音!
小兔子知道,好朋友这是急疯了,也是怕他又被墨靳或是类似墨靳的人给拐去做坏事……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给凌乐拨去电话。
“喂……”刚一接通,他便开口,不料刚才哭过一场,此刻鼻子还是堵着的,那声音蓄满的哭意,满是委屈。
电话那头,凌乐听得眉头直皱:“言言,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我和小川哥都在找你,我们很担心你,如果你难受,可不可以让我陪着你?”
少年大概是外头那些人里最担心他的人了,白惜言抽了抽鼻子,轻声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一会儿就好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凌乐沉默着,心疼可是又担心,要是让白惜言一个人待着,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小兔子也知道他的心思,缓缓说道:“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独处。”
见此,凌乐也不好强求什么,逼得太紧,反而会伤害到对方,他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要记得,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绝对不要为了那种人渣伤害自己。”
“好。”白惜言淡淡地点头答应了,随即便挂了电话。
他蹲坐在小房间镜子前的矮台上,把脸埋进了膝盖之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抽泣。
白惜言这辈子好似水做的一般,眼泪流个不停,不知是不是在替上辈子的自己流泪。
和墨靳在一起的那些时候,他被谎言蒙蔽了双眼,有时也会委屈,但男人总换着花样来哄骗他,亦或是直接的威胁,所以他基本没哭过。
以致于后来整个人像个闷葫芦,只敢对男人露出笑容,不敢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林逸在他最糟糕的时候遇上他,还一点点把他心底最可怜的样子给引了出来,就像是给小猫捉出藏在毛肉里的蜱虫一样。
正哭得起劲,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小兔子被吓得一哆嗦,抬起了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
来人正是墨靳,似乎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一样,很有目的性地向他走来。
白惜言很是害怕,往后缩了缩,像是一个遇到了变态的小可怜,已经被逼上了绝路,逃不掉,只能努力做一些无用功。
“言言,别怕。”墨靳看他怕自己,也知道缘由,顿时就停下了脚步,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温柔一些,小兔子现在可受不了刺激。
“你来干什么?”那听着有些厚重且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生硬,似在抵触他的到来,但那哭腔让人很难注意到别的地方去,只会想要把人搂在怀里好好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