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折雪信了,甚至在之后的几年里,早已习惯了这暗潮涌动下的风平浪静,但直到他今年在街上看到那群起义军的存在,他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虫星雄虫占据尊贵地位的现状,马上就要被人推翻了。
他不敢回去,因为他曾经靠着雄虫的身份获得无数的特权和便利,所以等这以雄虫为尊的制度被推翻,等待他的是什么,祁折雪甚至想都不敢想。
他只能遵照哥哥祁折霜的指令,不断的往前跑。
但是下一秒,逃出生天的美好幻想就被一个他曾经见过的军雌亲手打破。
这个军雌生着一头火红的短发,笑容邪肆,竟不知道靠着什么样的技术,轻易定位到他早已他的光脑,给他发来了一张照片。
祁折雪百忙之中抽出来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顿时气血翻涌,整张脸变的刷白。
......照片上,是他的哥哥祁折霜。
祁折霜青竹般白皙细腻的两根手腕被绑在床头,一头白色长发凌乱地铺洒在枕头上,侧过头的眼尾还泛着情\\欲的红,唇却被咬的破了口子,上半身全是吻痕和齿痕,眉头紧蹙,似乎还有些痛苦。
哥哥他,竟然被一只军雌.......!
祁折雪踉跄几步,身体因为受到打击摔倒在地,细嫩的掌心被粗糙的地面划破,汩汩流出血来。
但比血更快流出身体的,是眼泪。
祁折雪死死地看着那张照片,失声痛哭起来。
他连滚带爬地想要往前跑,但面前却不断出现祁折霜那张略显痛苦的神情,还有耳边细细温柔的叮嘱。
几分钟祁折雪终于受不了,停住脚步,折返路线往回跑。
他要去救哥哥!
谁料,他还没跑几步,一只大手便破开黑暗,趁他不注意,拽着他的腿,径直往外拖。
“唔.......”
祁折雪从密道里被拽出来、丢到地上的时候,平权起义军的首领、一名头发军雌正坐在床边系腰带。
他眉眼发红,均是被满足过后的餮足,看着被带到面前的祁折雪,直到将祁折雪盯得瑟瑟发抖,才慢条斯理道:
“你跑什么?怕我杀了你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凶狠的威胁,掌心还在把玩一把光子枪,阴森森的模样差点把祁折雪吓哭了。
祁折雪还未分化成年,长着一金一蓝两只漂亮的异瞳,这么一哭,好像两只水晶珠子浸了水,漂亮的不像话。
“楚弱言,你放过他。”
哥哥祁折霜的声音从红发军雌的身后传来,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沙哑:
“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可以让步。”
红发军雌闻言挑了挑眉,掌心在床边摸了几下,握住了祁折霜带着手铐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
“你为了他,可以对我让步?”
“对。”祁折霜毫不犹豫道:“你放过他,他是我弟弟。”
“........弟弟?”红发军雌诡异地勾起唇角,声音上扬,像是戏谑般,眼神带着不怀好意看着被强行按到地上却死都不肯跪的祁折雪。
“那他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红发军雌话音刚落,电子枪便被他举了起来。
祁折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漆黑的枪口盯着祁折雪的心口,砰的一声射穿了他的心口:
“既然对你这么重要,那就去死吧。”
红发军雌看着祁折雪陡然放大失去光彩的瞳仁和倒下的身躯,像是看个并不在意的死物般面无表情,随即俯下身,在祁折霜因为愤怒变的赤红的眼尾上亲了一下,声音暧昧却带着森冷:
“以后在你心里,只能我最重要,听明白了吗?”
.
冰冷、炽热如同两道水火不容的力量,在祁折雪的身体里来回冲撞,血管好似要爆裂开那般疼,连骨头都发出咯吱咯吱的□□。
祁折雪只觉得好似灵魂被一只大手肆意揉捏成各种形状,痛苦的声音从嘴角溢出,他不仅抱紧了双臂,却被一股力量更深地拖进黑暗里。
窒息般的感觉从胸口漫上来,祁折雪想要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地抬不起来,只能任由那道不知名的黑暗和绝望将他埋没。
“真是的,那些该死的兽族残兵,竟然逃到了这里,等我找到他们,非得把他们打出屎不可!”
耳边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脚步声。
祁折雪想要睁眼呼救,去悲哀地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
身体的操控权好似被人夺走了,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你最好说大声点,说不定那些兽族残兵听到就回来了,也省的我们在这里找。”
一阵冷冰冰的少年音从远处传来,像是青草被雨水淋湿般清新又空旷,又似阳光拨开厚重的云雾,猛地将祁折雪的神志拉了回来。
“......”被怼的人张了张嘴,似乎是暗地里嘀咕了什么,祁折雪并没有听清。
“好了,你们别吵了,这次出任务难度就是度假级别的,谁还嫌钱多啊。”
一个女声又冒了出来,伴随着的是灌木被拨开的声音:
“没找到就算了,说明兽族残兵已经撤出特种人的领地,是好事啊。”
此话一出,没有人再开口反驳了,连那个嘟囔声也消了下去。
祁折雪听到脚步越来越近,心中愈急,努力睁开眼想要找人将他拉住这片带着窒息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