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冕看着手里的花环,不由失笑。
韩令舟颇为不满:“哥哥好受欢迎。”
姜冕还以为他没收到花环生气了,半开玩笑道:“吃醋了?”
那曾料韩令舟脸上绯红竟然害羞了。
姜冕没想太多,哈哈大笑起来。
贺恂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他见两人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也亲手编了一只花环,他用茉莉编就,想要送给他圣洁温柔的爱人。
不仅如此,他还听说民间有一种说法:赠君茉莉,愿君莫离。他不能再失去爱人了。
可看现在这个情况,他这花环恐怕难以送出去了。
韩令舟说:“哥哥,护城河边有人放莲花灯,咱们也去瞧瞧吧。”
姜冕不愿扫他的兴,与他一同前往。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年轻男女在河边放灯了。
千百盏荷花灯顺流而下,护城河中星星点点,宛如万星银河中闪烁。
韩令舟兴冲冲地买来两盏灯,他递给姜冕一盏:“哥哥,放灯的时候一定要许愿,这些灯都是要飘到银河里去的,织女会实现你的愿望。”
姜冕抿唇,从他手中接过荷花灯,点亮后放入河流,目送它顺流而下。
韩令舟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许愿。
他睁开眼睛,问:“哥哥,你许愿没有?”
姜冕反问他:“你许了什么愿?”
“家人健康,科举中第,”韩令舟扳着手指,偷偷瞥了姜冕一眼,“和哥哥常常在一起。”
姜冕有些吃惊:“跟我在一起也是你的愿望”
韩令舟羞赧得“嗯”了一声,问:“哥哥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姜冕望向飘渺如碎金般的河面:“我早就没有愿望了。”
韩令舟有些心疼,他咬了咬牙,从袖中拿出花环:“哥哥,其实我……”
姜冕看他动作,心里猜到几分,却只觉得尴尬。
韩令舟把花环递出去,道:“哥哥,我心悦你。我知道贺恂对你不好,他负心薄幸,伤了你的心,我不会的,哥哥,你信我!”
姜冕面色复杂的看着韩令舟,心里想得却是贺恂。
贺恂曾经信誓旦旦的对他说“殿下信我”,可最终还是骗了他。
姜冕由于片刻,最红还是没有伸手去接那花环。
韩令舟有些难堪,但更多的是紧张。
“哥哥,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姜冕依旧没有动作,他听见自己很平静的说:“小舟,我只当你是邻家弟弟。”
韩令舟脸色变得难看,他举着花环收回去也不是送出去也不是。
姜冕怕他难堪,还是接过了花环,安慰道:“花环我收下了,只当这是你送给哥哥的礼物,好吗?”
韩令舟不死心地握紧拳头,他凑上前去,想要去吻姜冕的嘴唇。
姜冕却倏然扭头,他不想这样。
韩令舟眼神逐渐冷了下去,他想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哥哥,你只爱贺恂吗?”
姜冕心中震动,他不知道韩令舟为何要这么说。
他和贺恂早就恩断义绝,他怎么会还爱贺恂呢?
“哥哥,如果是贺恂的话,你不会拒绝吧。”
姜冕抿唇,却悲哀的发现他不曾拒绝过贺恂的亲近,哪怕是在两人的情谊未曾挑明的时候,他也不曾拒绝过。
“小舟,我有些累了,”姜冕抿唇,“先走了。”
贺恂隐在暗处,把这两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他一开始是愤怒的,可到他看见姜冕躲开了韩令舟的吻,一瞬间又高兴起来,或许他和姜冕之间并非全无可能了。
韩令舟沉浸在悲伤之中,全然不觉危险已经靠近。
倒是贺恂看得清楚。
两个蒙面的汉子举刀悄悄靠近了韩令舟。
韩令舟突然感到背后凉风一阵,他慌忙回头,见一个蒙面人举刀向自己砍来。
他武艺平平,堪堪躲过了这一下,失声尖叫。
姜冕未曾走远,他听到韩令舟的喊声蓦然回头,他顾不上想许多就冲了上去。
姜冕手无寸铁,这两年来又疏于锻炼,还要分神顾着韩令舟,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那贼人也颇为狡诈,只钻空子朝韩令舟攻击。
姜冕硬生生用手臂替韩令舟挡下一击,他不顾鲜血淋漓的手臂,扭头道:“你先走。”
韩令舟自然不肯,连连摇头。
贺恂见姜冕受伤,也顾不上别的了,立即冲到姜冕前面把那两人踹进了护城河。
这一场骚乱引得人们惊叫连连,姜冕不想引起骚动,也不同贺恂多说什么,带着韩令舟直接回到了寻春巷。
贺恂在两人身后紧紧跟着,他焦急道:“阿冕,你的胳膊!”
姜冕充耳不闻,直到到了家门口才停下来。
贺恂心急如焚:“你没事吧。”
姜冕看着贺恂,好像感受不到胳膊上的痛,他垂眸:“多谢你。”
贺恂欣喜若狂,他以为姜冕终于愿意再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可下一秒姜冕转身就要走。
贺恂下意识地拉住了姜冕,很快又被对方狠狠甩开。
姜冕回头:“贺恂,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恂凝眸:“跟我回去吧。”
姜冕觉得有些恶心,贺恂怎么能这样轻松的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