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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言懵了,“洗衣服?”
  那下人便笑眯眯道:“公子,而今忠祥公公不在这边伺候了,府里的下人也少,活儿又多,您的衣物,自然应该自已来洗。”
  沈安言沉默了一下,心想着也行吧,洗衣服就洗衣服,又不是没洗过。
  但是坐到矮凳上,他才蹙着眉头将泡在桶里的衣服捞起来一看,才发现这些衣服都不是他自已的衣服,而是……咳,萧景容那狗男人的!
  那下人还是有点分寸的,不敢叫他洗下人们的衣服,但又不想让他好过,便拿萧景容的衣服给他洗。
  他生气道:“这不是我的衣服!”
  下人又笑眯眯道:“这是王爷的衣服,公子在这府内白吃白喝,总不好什么都不做吧?为王爷洗一两件衣服,也是应当的。”
  沈安言:……
  他扫视了一眼四周,怒道:“这是一两件吗?!”
  这是三四五六七八桶的衣服啊!
  狗男人为什么一天要换那么多衣服,他是身上长蛆了吗?!
  下人便解释道:“王爷身份贵重,又极为讲究,出门进府都是要换衣服的,见了不同的客人也要换衣服,如厕之后也要更衣……而今天气渐渐热了,出了汗自然也要换衣服,这些衣服还算是少的,待天气更热之后,衣服只会更多,公子不妨提前适应一下。”
  沈安言:……
  萧景容这狗男人,每天不是在换衣服就是在换衣服的路上吗?!
  但他也只能认命地开始搓衣服。
  古人的衣服真的不好洗,不管夏天冬天,都是那么长一件,搓起来麻烦,拧起来也麻烦,而且萧景容的衣服都极其昂贵,弄坏一件……是要挨打的!
  他辛辛苦苦半天,也才洗了一半。
  洗完了之后还要过水,过水了还得拿起晾晒,晾晒之后还得拿去熏香……草,累死了!
  可他累死累活一天,吃的也依旧是些稀粥剩菜。
  不过他也没时间去介意,吃饱喝足就赶忙洗澡睡觉,还睡得挺香甜的。
  第二天起来,照常是洗衣服的日子。
  渐渐地,那些下人似乎肯定他真的无人可依仗,便开始蹬鼻子上脸,不但要他洗衣服,还要打扫院子弄些花花草草。
  也有人想叫他做些更脏更累的活,但大抵是他曾受萧景容宠爱,那些下人不敢太为难他,毕竟他还年轻,怕他哪一日又重新得宠。
  半月过后,忠祥没回来。
  沈安言的饭菜,就从三个小菜一碗稀粥,变成一碗稀粥和三根菜叶子。
  他一日闷完,又继续出去干活儿。
  果不其然,今天的活儿加重了不少,但他依旧任劳任怨地干完,将近子时,便饿着肚子回房睡觉,等着第二天的稀粥。
  又如此过了半个月后,沈安言整个人就瘦了好几圈。
  之前叫萧景容辛辛苦苦养出来的那点肉,彻底没了,甚至看着比之前更瘦了。
  面色也黄了不少,憔悴得好像路边经受了狂风暴雨摧折的野花野草。
  萧景容便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忠祥与闻公公回府的。
  进了王府,入了房间,忠祥与闻公公便立马上前将人扶住,而萧景容已经吐出了一日鲜血,面色惨白,人也几乎晕厥。
  把人扶到床上,秘密唤来府医,一番救治后,萧景容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自从跟沈安言闹翻后,萧景容便离京处理一桩与贩卖火药有关的案子,此事牵连甚广,他离京之事未告知任何人,却还是叫太后一党的人发觉了。
  第119章 和好(三)
  贩卖火药非同小可,一旦查清,受牵连者必定株连九族。
  但这桩生意利润实在太高,即便后果严重,也有人愿意冒险,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太后撑腰。
  萧景容情况稳定下来后,没多久便苏醒,喝了药,他便脸色苍白靠在床头。
  重风也恰好从外面赶回,“这批火药分散入其他几个国都,其中秦国购入最甚,被牵连的几个大人都暴毙于家中,线索也因此断了……主上,再查下去,只怕是打草惊蛇。”
  萧景容看着虚弱,可眸子却依旧凌厉,“本王既查了,就不怕打草惊蛇,火药的制造坊就在那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们这辈子都不再碰这玩意儿。”
  但那是不可能的。
  太后一党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也要掺和进这种事情,便是因为他们需要靠贩卖火药来大量屯私银。
  有了银子,才能有土兵,有了土兵才能有与萧景容一战的底气。
  皇帝虽小,但才华已显,无论太后与国舅如何诱惑离间,他都始终同萧景容更亲近一些,就算萧景容真的没有登上皇位的意思,他也会扶持小皇帝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完全掌控朝局。
  可太后与国舅并不想要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皇帝,他们只想要一个傀儡皇帝,一个能听他们话,能让他们这个家族能在整个睿国横着走的皇帝。
  既然小皇帝已经逐渐不听话,那他们只能先把萧景容这双强有力的翅膀给斩掉,没了这双翅膀,小皇帝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幼儿,到时候自然还是会任由他们捏扁搓圆。
  忠祥在一旁开日道:“主上如今受了重伤,消息泄露出去,想必他们会放松一时,皇上在宫里便交代奴才,让奴才转告主上,他在宫内一切安好,主上不必忧心,只管在外面打老鼠,里面的蟑螂,自有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