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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小的“隔离房”内融入了第三种气息, 浓度极大的黄色粒子顷刻间就被撕裂出一个缺口,空气中蔓延的黑色粒子如同病毒般迅速改变着主场分子的结构,短短一瞬间里, 分子内部的键全部断裂、重组, 黄色粒子的表面一点点被黑色覆盖, 最终变成同样的黑色粒子融入到入侵的黑水之中。
  漂浮在空气中的玫瑰红粒子也被这些强横的黑水包裹住,不过黑水并没有粗暴地撕裂其内部的结构,而是试探性的接近。
  两种同性粒子不断尝试融合,玫瑰红色的粒子试图弹离, 却被黑水紧紧裹住吞噬。黑色粒子的键簌簌断裂, 重组后的黑色粒子极具迷惑性, 而且从里到外地散发出一种omega信息素的香甜气息。
  玫瑰红色的粒子停止了排斥反应,转而缓慢聚拢过来,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主动贴近黑色粒子发生融合。
  ……
  “咳咳咳——”king半跪在地上, 脸色差到了极点, 刚张开嘴,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alpha之间的等级臣服是刻入基因的,强大的alpha释放出的信息素可以完全压制住低等级的alpha,这种压制并不是只是从生理上的压制,更多的则是从心理上产生的摧毁与臣服。
  king有些狼狈地抬起头,汗水浸湿了他前额的碎发, 一条一绺地粘在脸颊上。他浸染上血红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金色的短发犹如最耀眼的太阳。
  阿尔塔抱起那个瘸腿的青年,绿色的瞳孔眯紧成了非常危险的一道缝。他说话时尾调总是微微上扬, 有种嘲弄的意味:“枪都软成橡皮糖了, 还想着怎么上膛呢?”
  king猛地抬起头, 内心里最深的秘密被人拆穿,他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去,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不可能,你怎么会……”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阿尔塔善解人意地接过他的话,虽然他的嘴角咧开一个弧度,但那份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如果你聪明一点的话,就该收好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king双手捏成的拳头咯吱咯吱的响着,眼眶里爬满腥红的血丝,目光充斥着不甘和愤怒的情绪。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被咬断喉咙又眼睁睁看着自己伴侣被抢走的伤兽,只能在原地发出愤怒而无力的吼叫。
  阿尔塔没有理会地上犯病的king,抱着怀里的青年就往外走去。
  易北把头埋在阿尔塔的胸前,呼吸有些混乱。他的瞳孔微微涣散,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着,身体里似乎有某种特殊的东西被唤醒,热流奔涌在他的每一条血管。
  胡鲑司站在隔离房的门口,他看着被阿尔塔抱出来的瘸子,微微愣了一下,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怎么了?king刚才做了什么?”
  阿尔塔看了一眼胡鲑司,绿色的瞳孔慢慢竖成一条直线,似笑非笑地说道:“分化过程中的alpha领地意识非常强,如果有别的alpha闯入他们的领地,会激起他们的攻击欲。你放他进去送死,不就打得这个算盘吗?”
  胡鲑司僵硬了一下,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差:“你是说这个瘸子也是alpha?”
  阿尔塔没有兴趣回答他愚蠢的问题,只是嗤笑了一声,抱着易北大步走向仓库的另一头。怀里青年的体温上升速度非常快,短短几秒的时间,青年的身体已经烫得像是一个小火炉。
  仓库的前端堆满了废弃的纸壳,办活动用的绒布桌套被随意地堆在空荡荡的货板上。阿尔法打横抱着易北,把人放在那些摊开的纸板上,又随手扯下一张绒布桌套,披在青年略显单薄的肩头。
  青年身上的白衬衫布满了混乱的血迹,他双手环抱着阿尔塔的脖子,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此刻却有片刻的失神与茫然。被信息素支配的青年不知道他这副脆弱的模样,落在另外一个怪物的眼睛里,犹如野火燎原,险些烧尽了怪物所有的理智与自制力。
  在某一个瞬间,怪物甚至想要撕裂这个世界,将怀里的青年囚禁起来,逼着青年发出断断续续、暧昧又破碎的求饶。
  易北喘息了两声,大脑很混乱,一阵清醒一阵恍惚,“教父……”他闭上双眼,近乎虔诚地轻唤着,他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期待能得到一个回应。
  可惜阿尔塔并没有回应他,只是俯下|身,拥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又低头亲吻过他略有些凌乱的发丝,就像他在那个人葬礼上曾今做的那样。
  那份爱意永远只是隐藏在黑夜之中,隐藏在胸膛之内,就连他与那个带走他灵魂的人最后的告别,都只能借以那束白色百合的遮掩,唇角轻轻擦过那人早已冰冷的发梢。
  “我很想你,教父。”易北垂下双眸,轻声说道。
  教会里的修女常说,地狱里有一种恶魔会变成逝者的模样,骗取上帝子民的信任,再在人类拥抱住他们的瞬间,将手伸入他们的胸膛,掏出他们跳动的心脏。所以上帝告诉信众,人的肉|体死后归于尘土,而灵魂则复活后归入永远的家,不要为他们的离去而感到悲伤、痛苦,因为他们会在一个远离苦难的地方永远生活下去。
  易北把手心贴近阿尔塔的胸口,原本应该搏动着心跳的地方,现在却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寂静。阿尔塔低下眼睛看他,那双碧绿色的瞳孔中闪过很多复杂的情愫,却终归于一片尘埃落尽的荒芜平静。
  易北缓慢直起身体,与他额头相抵。阿尔塔身上有一种很深沉的气息,像是长在山林深处的古木,这味道让易北略微有些失神。明明是最古板无趣的木香,此刻却对他仿佛有着某种致命的诱惑,像是行走在百年酒窖之中,连空气中都带着一点醺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