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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质阴柔的宇文怀眼神闪烁,杀机混着酒气喷涌出来。
  “宇文兄想得谨慎,哼,那章献忠敢抢夺雄某的掌中玩物,我又怎么会容他苟延残喘!
  早就驱使一个百夫长过去痛打落水狗了!”
  雄惊涛鼻孔喷出两条白气,显然是余怒未消。
  “来,雄兄,你我满饮此杯!
  我营帐之内刚送来七八个绝色歌姬,你随意去选……”
  宇文怀不好女色,颇为慷慨大方,大手一挥就要以美人相赠。
  “雄某胃口可是很大,七八个……勉强够我吃得饱吧!”
  雄惊涛放肆大笑,他从爬到百夫长位子后。
  每日都要临幸三四名女子,才能消去心火。
  这是《天欲心经》功法的副作用,因为气血强盛冲击脏腑,犹如烈焰灼烧一样。
  若不以纯阴处子调和化解,很容易就层层郁积,使得五内俱焚。
  “尽管拿去用,左右不过是些凡俗女子,可以被雄兄宠幸,乃她们求之不得的福分!
  这大西军十几万披甲人,似你我这样的百夫长才有几个?”
  宇文怀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这方天地,弱者本就是强者肆意践踏的杂草,根本不需要在意感受。
  “那就谢过宇文兄了!”
  雄惊涛满意地笑纳,撕下一块烤得香嫩的羊腿,大口咀嚼起来。
  筵席进展到现在,可谓宾主尽兴,气氛热闹。
  但是没多过久,一阵阴惨惨的冷风忽地刮起!
  呜呜,呜呜呜!
  一条条凝为实质的气流摩擦,好似鬼哭神嚎,卷得一堆堆篝火接连炸开!
  几个披甲人手忙脚乱,险些弄翻烤羊的铁架子,掀掉煮肉的大锅。
  各种烧焦乌黑的木屑炭灰,漫天飞起,洋洋洒洒,飘落到摆满美酒佳肴的案几之上。
  手持黄金杯盏的宇文怀脸色一沉,还未等他出声呵斥,打杀笨手笨脚的披甲人。
  好似急促鼓点的踏步动静,就已响彻这片营帐!
  咚咚,咚咚咚!
  整个地面宛若一张扯动的毛毯,泥沙土石震荡跳动,汇聚成为滚滚烟尘!
  “这是?”
  “那方高手?”
  “好强横的气机……”
  “……”
  端坐上首的宇文怀与下方的雄惊涛眼神交错,皆有几分疑惑。
  大西军中,何时又出了一位换血大成高手?
  砰!
  一枚首级恰好从浓稠的夜色当中,倏然飞出。
  不偏不倚的,砸在案几之前的空地上。
  宇文怀定晴一看,那颗脑袋布满污血,披头散发。
  其人生前睁大双眼,犹有未消的悔恨之色。
  “孙魁?”
  雄惊涛心头一跳,似是想到什么,望向军营外面。
  宽大的右手以迅雷之势,抄起那只盛肉的铜盘,猛然掷去!
  刺啦!
  换血九次的狂暴劲力灌注其中,好似锯齿圆轮急速旋转,切开大气!
  凡是大挡在行进路线,躲闪不及的披甲人,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便就身首异处!
  血肉翻卷,撕裂筋骨,直接犁出一条猩红的通道!
  殷红的浪花宛如泉涌,喷洒出几尺之高,打在烧红的铁架上,滋滋作响!
  那只铜盘挟带刺耳的“呜呜”烈响,边缘摩擦发红,拖出一条明显的灼烧痕迹!
  滚烫如火,去势汹汹,撞进大营之外的粘稠夜色!
  喀嚓,还未接近大步踏出的雄武身形,迅疾如轮的可怖铜盘就如遭重锤,变得四分五裂!
  “两位百夫长在此摆酒庆功,好不热闹,某家也想喝上一杯,能否给这个面子?”
  纪渊未着铠甲,一袭干净利落的玄色武袍,眸光凝定,宛如大星,令人不敢轻视。
  这具躯壳亦是身长面黄,僄劲刚烈,颇有几分霸道气势!
  那些大营外边持刀肃立的披甲人,似是受到莫大震慑。
  如同畏惧猛虎一样,不自觉地徐徐后退。
  竟是让独闯大营的纪渊,闲庭信步也似的,逼至案几分列的筵席之前。
  “章献忠,你真个命硬,受那么重的伤还能不死!
  那孙魁也是真的废物,趁人之危都没拿下你!”
  雄惊涛拍案而起,眸光如电,狠狠地刺向那个不速之客。
  “你家后院七八十个娇妻美妾,老子只不过睡了一人,何必这么大动肝火!”
  纪渊尽量让自个儿的神情语气,显得气焰嚣张,飞扬跋扈,符合“章献忠”的性情。
  “大老远过来,一杯酒水都不给喝,雄惊涛,你未免太过小气!”
  雄惊涛脸皮狂跳,好似受到羞辱,涨得通红,冷声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章献忠,上一次被打得像条死狗,以为今日就能找回场子?!”
  宇文怀亦是长身而立,白袍银甲气质脱俗,淡淡道:
  “章献忠,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包天,龙潭虎穴也敢一人独闯!
  斩杀一个屠人宏,就狂妄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井底之蛙,不晓得天空海阔!”
  两个百夫长齐齐散发气机,周遭数丈之内的地面隆隆作响,如同闷雷滚走开始震动。
  强横的躯体筋骨嗡鸣,好似金铁相撞,肆意挤压,排开滚滚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