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来了。”
“你是哪个队的招聘啊。”
“我是你咋不上天队的。”
“上天队也招乐手了?我觉得他们自己自己手里乐手应该够多了呢。”
“你呢?”
“我是白花蚊队的。”
“哎呦,厉害啊,和小白一起上台吗?”
“不是不是,小白那场子,咱们压不住,也没资格上啊。我的选手是柳才七,那个妹子,你认不认识?”
“谁是柳才七妹子的乐手?哎呦,这么巧!”
“你也是来参加柳才七妹子招聘的?”
“不,我是鲁可。”
“你是什么乐器?我是弹吉他的。”
“哦,我是和声。”
“幸会幸会,你们说,七七妹子对鲁可是不是真的有那点意思?”
“唉,我觉得是有点那么个意思,不过这俩人怎么就是不往一起凑呢……”
这边,立刻就八卦起来了。
东原大学的校歌赛,已经完成了分组赛和分组之后的第一场比赛,比赛已经日趋白热化。
随着竞争的愈发激烈,各参赛选手投入的精力和资金越来越多。
军备竞赛也再次升级。
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参赛选手,已经不满足于使用校歌赛提供的乐手、乐队,很多都开始组建招募自己的团队了。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今年开学晚,所以学业格外繁重,很多的学生,不想再和别人公用乐手、乐队,在沟通、排练时间方面劳心劳力,他们在参加校歌赛的同时,还希望能够有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业上。
毕竟,学业才是主业。
另一方面,则是各方面对校歌赛的投入再次提升。
不论是几个参赛选手背后的娱乐公司,还是“绝世猛男队”的大富豪付文耀,以及白花蚊队谷小白的投入资金,都不约而同地将预算提升了一个档次。
而促成这种“军备竞赛”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今年的春晚已经开始筹备,而导演组已经放出了消息,说会从校歌赛选几个节目上春晚,以反映当代青少年的精神风貌云云。
是“几个”,而不是“一个”。
当然了,谷小白和付文耀去年就已经上过春晚了。
但是今年似乎谷小白和付文耀对上春晚兴趣都不大,即便是上春晚,他们俩的名额,估计也不在这个名单里。
往年的春晚,都是上什么节目火什么节目,一首歌在春晚上唱了,可以火上一整年乃至十年二十年。
譬如《回娘家》、《常回家看看》、《吉祥三宝》等。
现在的春晚,是什么人火让什么人上节目,一首歌在春晚上唱了,火不到春晚结束,完全都是一次性的定制歌曲。
春晚的导演组,越来越搞不明白,是什么人在看春晚,给什么人看春晚了。
依然看春晚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却非要给他们看一眼看过去都长得一样的小鲜肉、流量咖,只是为了吸引这些流量的粉丝,在中老年人失声,年轻人占据制高点的互联网上,换得一些热度。
可即便是如此,春晚依然是全中国曝光量最高的舞台。
对谷小白和付文耀来说,春晚上过一次,就没啥意思了,不想上了。
但他们不想上,说不定还会有各种力量,逼着他们上。
毕竟他们不需要春晚,春晚反而需要他们。
但对其他的普通校歌赛选手们来说……
那可是上春晚啊!
就算是家里的八十岁老人,如果说一句:“我孙子/孙女是上过春晚的……”
那在老家的面子,也立马涨起来,到哪里都会被自己老姐妹、老兄弟高看一眼。
对这件事,吴全东也是格外重视,大笔一挥,又批了一大笔钱,更宽松的场地使用申请,恨不得给每个参赛选手,都准备一个专门的排练室。
而对这次大规模的乐手招聘,也提供了许多的便利。
譬如在东原大学的官方网站上,开辟了一个专门的乐手招募板块,对来报名的乐手进行初筛……
毕竟,大部分的校歌赛歌手,都是半路出家。
凭借着一本谷小白的教学笔记,杀出来了一条血路。
但他们对器乐、对各种演奏的水平,并没有太直观的了解,也没有判断能力。
如果让他们自己招聘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忽悠。
而且,他们自己也没有时间,去一个个筛选报名的人选。
干脆这些就由学校代劳了,建立了一个“公共乐手池”,成为了一个松散的中介机构。
而负责审核的这些,有一部分是东原大学的老师,有些是知名的乐手,以及……
“那是谁?”
“没见过啊。”
“不在你名单上吧。怎么坐在主位了。”
“我也不认识……”
“你去把他赶开。”
“不,我不去,你去!”
几个负责审核的乐手老师,来到了其中一个初筛分会场时,就看到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中央的位置上。
他们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为啥,都觉得不敢正眼看那个人。
有心想要把他赶开,但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上前。
“这人看起来比我们指挥还凶!”
“这么年轻,不是什么知名指挥吧……”
“但是感觉好可怕怎么回事……”
“总感觉好可怕!”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李隆基的“威慑力”在发挥作用。
身为谷小白梨园乐团的指挥,但凡乐手,在他面前就不敢造次,完全是他们的克星。
实在是没办法,他们只能去求助于旁边的工作人员。
“哦,那位啊……我也不认识,不过我昨天在小白身边见到过他,好像是小白新找来的指挥。”
小白的新指挥?
大家立刻就对他高看了一眼。
第1375章 大东子
其实,这次来参加校歌赛乐手招募的,许多都是艺术院校的在校学生。
东原大学校歌赛的比赛和排练,也大多放在周末,对学生们比较友好。
毕竟现在交通发达,高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覆盖几千公里的距离。
所以好几个比较有名的艺术院校都在覆盖范围内。
为了照顾绝大部分的人,初筛也放在了周六。
方便一些业余搞音乐但水平很高的乐手和学生们到来。
考场之外,队伍排了十多米长,大家随便一问,好几个都是国内顶级艺术名校的学生,很多还和同一个老师学习过。
六号考场的队伍里,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背着一个红布包裹,有些忐忑地站在人群中。
他看了看身边的人,看他们一个个都背着精致的琴箱,又把自己背上的红布,使劲拉了拉,有些自惭形秽。
旁边几个人,斜眼看了过来,看着少年脏兮兮的裤子,有些磨破了的白色球鞋,天气冷了却依然单薄的衣衫,下意识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学音乐,真的是一件非常烧钱的事。
不论是各种乐器,还是请老师的花费,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承担得起的。
学到能够考上名校的程度,通常都得砸好几套房子的钱。
而考上名校之后,学费往往也非常高,毕竟,艺术类的东西,都属于“师徒式”的,没有哪个学校,是大班制的。
当然,学音乐的人,如果想要赚钱的话,可以偶尔跑跑场子,接各种私活,譬如现在这种,到校歌赛来当乐手,老师非常不反对,反而非常支持。
毕竟多上台,多练,才会更优秀。
毕竟是要上台露脸的,所以学音乐的人,往往把自己的形象打理的也很棒,现场的人,大多穿衣打扮都比较有风格,就算是不怎么张扬的,至少干净整洁。
相比之下,这位少年的打扮,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就算是放在东原大学这个理工直男数不胜数的地方,这种穿衣风格也是土到家。
前方,又有一个排队的人,进入了考场,前面的人立刻向前挪动了一下,让开了一点位置。
后面的却站在原地没动,把这个少年一个人丢在了中间,身前身后两米远都没有人。
倒不完全是因为嫌贫爱富,而是因为这个少年的身上一股汗臭了的馊味,大家自然下意识地要远离一点。
少年也知道自己不怎么受欢迎,他低了头,把背上的红布包裹拽了下来,抱在了怀里。
旁边几个人斜眼看了过来,想要知道他的手中,到底是什么乐器。
看了半天,没看出来。
里面似乎不只是他的乐器,还有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