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到了杜文轩，棠溪就知道蔬菜的结果出来了。
“杜老师，”棠溪叫了一声杜文轩，转眼看到有空闲的桌子，便请他过去坐下，“先喝口水缓一缓。”
见杜文轩浑身冒着热气，棠溪猜测这是结果刚出来就跑过来了。
“诶，不急不急。”杜文轩的确是有疑惑，尤其是结果出来后，“棠溪，你真的不清楚这些蔬菜种子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是杜文轩第三次询问了。
第一次是杜文轩去菜地后问的，第二次是从陈淑芬家里出来后问的。
“嗯，”棠溪点头，“这些蔬菜的种子是我从流动地摊上买回来的。”
“后来我也去找过了，那位老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摊了。”棠溪保守地回答。
杜文轩唉声叹气，“这些蔬菜，我和我的老朋友都反复检测了三次，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又有一些不一样。”
棠溪闻言挑起了眉角，“什么不一样？”
“没，就是纯度非常高。”其他什么都没有，就是没有污染，准确来说是有污染，但同时又比普通的蔬菜要干净许多。
杜文轩比了一个手势，“打比方说，同样的蔬菜，普通的蔬菜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儿的污染，但是你们家的蔬菜是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干净的。”
还有，另外含有的营养成分也是超出同一种类别的蔬菜。
这让杜文轩感到非常的神奇。
这在棠溪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有发现含有其他东西，也是在棠溪的意料当中。
那就说，她系统里面的东西要是真的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棠溪拧眉思考了一下，好一会儿再开口，“那谢谢杜老师了。”
“这有什么，就是一件小事而已。”杜文轩还是有疑惑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后问，“棠溪，你们家的蔬菜这么好，现在又扩大了种植范围，是打算做蔬菜供应吗？”
“包揽下整个南城的蔬菜？”杜文轩只是假设一下，主要还是棠溪家的蔬菜太好了，同样的价钱，能买到更加好吃的东西，大部分的百姓都很愿意购买的。
这是一件好事，已经棠溪找到的蔬菜种子是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发芽率，而且能抗旱抗寒防虫。
这大大地提高了生产率。
但也意味着有一部分的普通农家会失业。
“不会。”棠溪明确回答，“暂时还没有这些想法，我只是想让棠记和新开张的店面先保持住供应。”
其他的，暂时还没有计划。
如果要推广，那也要等好几代，等系统里面带出来的特性给一代代地变弱之后，棠溪才敢全面推广。
不然换谁看到早上摘下来的蔬菜，过了几个小时又长好了都会害怕的。
而且说不定还有妖魔化。
棠溪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幸好陈淑芬那一会儿的视力不怎么好，而华永安又是小孩子，两个人都谨记着合同上的约定。
这才没有闹出什么事儿来。
“可……”杜文轩还是想让这些蔬菜的种子在市面上推广起来的，“会不会……”
“杜老师，我是做生意的，最先考虑到的自然是自己家的情况，往后才会去想其他的。”棠溪并不委婉，非常直白地跟杜文轩说，“我知道这些蔬菜种子意味着什么。”
“棠溪，这些只是你发现而已，并不是你个人研究出来的，既然是对社会有用的，我觉得很有必要去让大家都享受到这个福利。”杜文轩拧着眉心，试图说服棠溪。
棠溪闻言后一怔，不由得抿起了唇角。
“杜老师，”棠溪的态度转变了，稍微强硬起来，“你说的没有错。”
“可现在种子在我手上，选择权也在我手上，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情，对吧？”
不等杜文轩回答，棠溪接着说下去，“既然我能说出来，并且找杜老师您去检测这些蔬菜以及种子，想来您也是清楚的，也有考虑到的。”
“我若是真的想包揽下整个南城的蔬菜供应，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我没有这么做。”
“我也是想让大家都享受到这一项福利，可现在不是时候。”
“至于是什么时候，杜老师您不必追问，到了适合的时间，我会推广出去的。”
是，杜文轩没有说错，这对全社会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但棠溪必须要保证自身，以及家人的安全。
要是被人发现那些蔬菜种子是不同寻常的，杜老师不会追究下去，但不代表有没有人想要利用这件事儿去做些什么事出来。
棠溪要的是万无一失。
万全的时候。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没有良心，贪财也罢。
棠溪都不在意这些，“这些蔬菜的种子，我希望杜老师您能替我保密。”
杜文轩沉默了，良久后，他缓缓地吐出浊气，“棠溪，你实话告诉我，陈海他们是不是吃了这些蔬菜，尘肺才好转起来的。”
“我太太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也不打算隐瞒。”
“从一开始，我就是想试一试你们棠记的饮食。”杜文轩摘下了眼镜，按揉着晴明穴，“我其他什么都不想，就是想让我的妻子好起来。”
“不能说痊愈，只要身体稍微好一点，不那么痛苦就好了。”现在，杜文轩每天都看着韦淑云硬撑着，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就这样让韦淑云走了吧。
走了以后也能轻松一点。
可他又舍不得，她走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说棠溪是自私的，那杜文轩也是一样，他只想妻子能陪伴在自己身边。
也仅此而已。
“不仅是陈海他们几个，我还查了其他人。”寻常人家大概只是当个笑话听一听就算了，但杜文轩不是，他都去查证过了。
陈海他们几个人的尘肺，许家小儿子的厌食症，还有梁家中风瘫痪的老人……
再有就是卫家。
杜文轩查不到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都有关系的。
第678章 试探
“抱歉，没有。”棠溪面上很是坦然地回答，“蔬菜的情况，你也是检查过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没有谁能比杜老师您更加清楚和了解了。”棠溪回答，她看着杜文轩的瞳孔，从一开始的有光彩到后来慢慢地黯淡下去。
棠溪都不曾改变过面色，更加没有动容。
“外面的人也就是说一说，不能当真的。”棠溪看着杜文轩继续说，“如果普通的蔬菜都可以治疗疾病的话，那就不需要医生了。”
“我知道了。”杜文轩低垂下眼眸，“刚才是我冲动了，抱歉。”
“没事，情理当中，我是能理解的。”棠溪想了一会儿后，“杜老师，这个问题，您在菜园的时候也问过。”
“我现在的回答跟之前是一样的。”
“只要吃好睡好，再加上医生的帮助，我想情况一定会慢慢好转的。”棠溪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杜文轩是怎么想的，棠溪就不清楚了。
“好，我会的。”杜文轩跟棠溪道别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毛若兰看着他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忙着去找棠溪问清楚，“溪溪，刚才杜老师是怎么了？”
之前明明是兴高采烈地进来的，怎么就魂不守舍地回去了？
“没，就是蔬菜的检查结果是正常的，没有多余的东西。”棠溪看了看杜文轩走远的背影，如果他们两人能一直在棠记就餐的话，蔬菜会有效果的。
但是不明显。
也不知道韦淑云能不能坚持下来。
“妈，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上一世的毛若兰是因为常年劳作，身体的毛病越来越多，坚持不住才走的。
而这一世，棠溪知道棠为民和毛若兰两人每天都很早起来，而且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候。
一想到这些，棠溪又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人？
才能分担棠为民和毛若兰两人的工作？
毛若兰以为棠溪是想到了杜文轩妻子的病，在担心着自己，“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能吃能喝，还能做不少活儿。”
“溪溪，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多想想你自己。”毛若兰是看着棠溪的，自从卫家回去之后，棠溪的脸色就比之前好很多了。
棠溪点点头答应下来，心里却是想着要不要给家人都做一个全身的检查？
——
另一边的京市。
午饭结束后，卫景曜打算回书房把剩下的结尾工作给完成，但是被父亲卫擎给叫住了。
“手头上的工作怎么样了？”卫擎看了看卫景曜面前的碗筷，满白晴回来之后还说儿子的食量大了，而且还不那么嫌弃腥膻味了。
卫擎为此还挺高兴的，可现在看着剩下的半碗饭，还有餐桌上没有动过的鱼肉，还有羊肉，不由得拧紧了双眉。
“是工作的原因，还是饭菜不合胃口？”
卫景曜看过去，“是工作的原因。”
“饭菜都挺好的，但是我不想吃。”
卫擎：“……”
听听，这是什么回答？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饭菜的原因才不吃的吗？
满白晴见状，忙着解释，“景曜现在一直在忙着收尾的工作，不想吃也是很正常的。”
“景曜，下午能做完吗？”
“晚上可是要好好吃饭，不能再挑食了。”满白晴心里叹气，还以为儿子回来了，多多少少还是要做些面子工作的。
可没有想到卫景曜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不喜欢就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