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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里,大伯和三叔买回来好吃的东西,都是偷偷的在房间给自家孩子吃。
  小姑拎回来的东西,爷爷奶奶也是留着给孙子吃。
  反正谁也没想着给林安安吃。
  渴了饿了,冷了还是热了,都没人管。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林安安连哭都不知道找谁哭。
  慢慢的就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子。
  反正林安安回忆过去那些事儿的时候,咬牙切齿。
  她才不想那么多,她爹对她好,是有义务的!生而不管,像话吗?
  要是她爹牺牲了,那她过得不好也不怨别人。家里人对她不好,她也认了。毕竟人家帮忙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
  可亲爸回来了,不把她带身边照顾。自己去城里过好日子了。她还记得同父异母的一对弟妹穿着新衣服,养得白胖的样子呢。
  家里人拿了生活费给她一口饭吃,可是也得了她爸的好处才过上好日子,咋样也应该对她好点吧。
  结果呢,大家都过好日子了,就她一个人苦?
  林安安觉得自己亏大了!她才不管别人有没有义务对她好,她只知道得了她爸的好处,就得对她好。
  在林安安心里,吃亏那是不可能吃亏的。如果非得选一方吃亏,那也只能让别人吃亏,自己享福。
  没人爱不要紧,自己就多爱自己一点就好了。
  当然了,家里人爱不爱她不要紧,宠她就行。该自己的好处,那是一分也不能少。
  比如她还未成年,还得让亲爸继续养着。加上前些年受的委屈,这个得找亲爸补偿回来。标准就按照龙凤胎来。这都过了十五年委屈日子了,接下来的三年,她爸不成倍的补偿她可不行。至于养老问题也没关系,以后三个一起平分。
  这些年家里靠着她爸过好日子了,她也得让家里人对她好。双胞胎回来能得到全家人的欢迎和照顾,家里最好的都拿出来给他们吃,那自己也得吃。这待遇都得相同。
  反正林安安打定主意了。她觉得主人格应该也和她一样的想法,要不然干啥要放自己出来?这自然是因为忍无可忍,老实人爆发了啊。老实人不该被欺负,老实人要当家里的中心,被全家人宠着!
  第2章
  就在林安安打定主意的时候,一个石头子朝着她的方向扔过来。好在林安安的反应还是很灵敏的,险险的避开了。这要不是避开了,林安安脑门正面得多一块包,没准要头破血流。这一砸说不得就要砸个第三人格出来了。
  扔石头的是一群孩子,最大的也有十岁出头了。
  见被林安安发现了也不怕,围着她开始笑嘻嘻的唱歌,“小白菜,叶儿黄,没爹也没娘……”边唱还边把她推来推去。
  林安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她知道,后面程序是歌唱完之后,就开始往她身上扔泥巴。
  这些孩子都是队里的熊孩子。比如马三婆家的独苗苗马家根,队长家里的长孙柴大宝,还有爹在公社砖厂当工人的孩子……
  要么在家里受宠,要么家里条件好。所以他们才能在同龄人都下地的时候,还能在队里晃悠。偷鸡摸狗欺负人。
  他们看着林安安被欺负长大的,所以等他们长到这能欺负人的年龄,自然就开始欺负林安安了。这仿佛成了乐趣。
  “我真是最喜欢你们这些小孩儿了!”林安安捏了捏拳头。
  林安安压根不用多想,就开始抓着眼前的一个孩子给打了起来。
  擒贼先擒王,揍的就是孩子王。
  孩子力气是大,但是到底不是成年人,林安安下意识的就知道怎么用巧劲儿制服他们,让他们没机会反抗。往屁股肉多的地方抽。抽得孩子嗷嗷叫。
  林安安动作太快且突然,这些孩子压根没反应过来。还惊得愣了一下。
  其他孩子反应过来还想帮忙,过来一个,就把手里的放出去,再抓冲过来的。这样慢慢的就没孩子敢过来了。
  眼前这些熊孩子以前就欺负别人,哪里被人欺负过?
  他们就是一群吃软怕硬的,从来不敢招惹比他们高大的人。林安安虽然十五岁,但是身体还真不一定有这十二三岁的小子高壮。更何况性子还面。自然就是他们的首选。
  这会儿被打了,一个个都有些不能接受。
  嗷嗷的就回家去告状了。
  打不过就找家长,这就是他们犯错之后常用的招数。这也是为啥以前林安安从来不敢反抗。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找谁。真把人家家长招过来了,吃亏的就是她自己。队里这些家长是真的会对别家孩子动手的。
  所以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
  林安安想着自己主人格那憋屈的日子,只觉得自己是一天都不想过。
  让她吃亏?
  没门?
  林安安摇摇晃晃就往卫生所去了。
  小八角生产队的卫生所的吴医生正在看借来的医学资料,他三十来岁,长期用油灯眼神不太好了,只能戴着眼镜细细的看。吴医生并不是正规医生,他之前在小学教书的,因为识字多,被安排去县里去接受过一点儿培训,掌握了点儿给人看头疼脑热包扎小伤口之类的技术,就来这地方当医生了。
  林安安的问题是这位医生看过的最严重的问题了。
  看到林安安又来了,人还摇摇晃晃的,吴医生立马过去把人扶了一把,“林安安,你咋又来了?这是哪里不舒服啦?”
  “吴大夫,我感觉头晕脑胀的,还恶心想吐。”
  林安安记忆中,大家都习惯喊这位医生叫大夫。
  她所说的这些症状也是这位吴大夫叮嘱过她的,让她短时间内保护好自己,不要再撞脑袋,免得脑震荡。
  听到林安安的描述的这个状况,吴医生果然慌了,“你这是又撞脑袋了?”
  “刚在大枣树下被柴大宝他们推了一把。后脑勺碰到了树上。”
  柴大宝这群孩子,吴医生是知道的,那就是队里胡混的孩子。整天上树下河的,就是不安生。
  “这群狗东西!”吴医生气坏了。
  因为脑震荡可不是小事儿,严重的要命的。
  他这也检查不出来啥,赶紧让林安安坐下观察,然后去找队长申请自行车。要送林安安去县医院。
  柴队长正叼着烟杆,在田间地头到处检查呢。看到小八角生产队的各个社员埋头苦干,他心里也高兴。
  正准备挽起裤脚下地一起干活,就被吴医生找到了。
  听到吴医生说的这事儿,他顿时也慌了。
  平时孩子们胡闹是小事儿,这要是真的闹出人命来了,那可不得了,特别是这出人命的还是军属啊,这可不是小事儿。
  “小吴,脑震荡真的这么严重?”
  “真的,培训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我得赶紧带她去医院检查,还不知道情况咋样呢。”
  柴队长立马就同意了,跟着吴医生一起去队里仓库取队里那辆唯一的自行车,“赶紧带孩子去,该住院该吃药的就安排,医药费啥的……队里出!”最后一句话是柴队长咬着牙说的。
  他是真心疼。前两年别的地方闹荒,小八角也不是很好过,队里基本没余粮。更别说现金了,没倒欠公社就不错了。这会儿要是住院花太多钱,他可真舍不得。
  待会儿回去肯定要好好教训那大孙子!
  吴医生骑着车匆忙赶到卫生所,林安安听到动静,又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安安,走,我们去县里检查。”
  林安安道,“这是不是太麻烦了,我其实也没有那么不舒服,就是有一点症状,就不要浪费资源了吧。”
  林安安本意也不想因为自己演戏,浪费公共资源。她来这里就是想让吴医生给她作证的,这样回头她咬柴大宝那群人,才能有底气。至于柴大宝他们不承认?没关系,身体是她的,还不是她咋说就咋样?主人格可是好孩子!
  她这话在吴医生耳朵里就成了为他人着想,大公无私的精神了。
  这孩子,真实诚。都这样了还要担心浪费公共资源。
  “别担心,你本来就是因为上工受伤的,队里得负责。之前我就说送你去县里检查脑袋的,毕竟这脑袋可不是小事儿。只是你醒了就跟着你家里人回家了,这才没去。这次正好顺道一起检查了。放心吧,我都和大队长说过了。”
  林安安听到这话也没反驳。她也想去检查一下,看看除了精分之外,有没有其他后遗症。
  于是点点头,虚弱的爬上自行车,跟着吴医生去了县里。
  她这才出大队,就有人领着孩子去找林家人告状去了。
  去的是马三婆,村西头马家的老太太。家里几代单传,孙子马家根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平时那是说一句重话都不行的。这次竟然被人抽了屁股。
  那屁股蛋上面的红痕看得她心疼死了。
  别人怕老林家,她可不怕!
  就出了一个当干部的儿子,啥好事儿都是老林家的了,凭啥?
  这次正好一起算账。
  她直接找在打谷场和人唠嗑的林老太孙银花。
  孙银花今年五十八岁。这个年纪还是可以下地的,但是不能干太重的活,就让她平日里来打谷场树荫下面搅草绳。有时候还看看晾晒的粮食。这活儿轻松,也不用在家里吃白饭,孙银花可喜欢了。
  马三婆来找她的时候,她还在和人笑着说话。
  马三婆直接跑她眼前指着鼻子骂起来了,“你们家养的啥丫头片子,有娘生没娘管的东西,把我们家根打成啥样子了……”
  孙银花可好久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了,谁见着她不是客客气气,羡慕嫉妒的?这会儿被骂了一通,整个人懵了,几秒钟之后才缓过来这是被骂了,她站起来叉着腰就和对方对骂起来了。
  骂了一通才知道,原来是自家孙女林安安把人家孙子给揍了。
  孙银花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她那个孙女胆子可小得很,不可能打架的。被打才差不多。
  但是人家孙子屁股蛋上面确实有抽痕,这个赖不掉。人家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然后过来冤枉安安吧。
  但是孙银花还是怀疑的态度。实在是林安安之前实在是太老实胆小了,说话的声音还不如苍蝇的叫声大。
  “我去喊我们家安安过来问问。这要是不是咋办?”
  马三婆呵呵一笑,“不是?要不是,我站着让你骂!队长家的孙子都能作证呢,好几个孩子都被打了,这次看你们老林家咋办啊。”
  这下子孙银花可真是有点儿慌了。这要是真的几个孩子都被打,那还真有可能。
  安安那丫头咋了,抽风了?
  脑子出问题了?
  孙银花只能回家去找人。结果人倒是没找到,倒是遇着又有几家来告状的,连队长媳妇都拉着柴大宝找上门来了。
  孙银花这下子总算是相信这事儿了,安安那丫头真的揍人了啊。
  咋听着玄乎呢?
  但是这也没法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