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嗯,我怕。你进来点,别把寒气带给我。”
到头来,还是让她回屋。
周凛月鼓了鼓两腮,走到他跟前,被他牵回房。
屋子内一片暖意,桌上的线香早就点燃。
周凛月突然想起来,还有林昭。
她给她发了消息,问她醒了没有。
林昭的消息很快就过来了,说正要找她。
——待会雨停了我们去喂羊,听说后面的农场养了好多羊。
感觉还挺有意思。
周凛月立刻就同意了。
放下手机,她和秦昼说了这事儿。
秦昼下颚微抬,说她不穿外套就哪儿都别想去。
周凛月今天穿的这套裙子只适合单穿,加外套的话就破坏美感了。
但秦昼显然并不关心她身上的裙子好不好看。
他只在乎她会不会冷,会不会感冒。
再不愿,她还是乖乖地把外套穿上,嘴里小声嘀咕一句:“比我爸爸管得还要严。”
他听见了,笑道:“也没听你喊过我一声我爸爸。”
周凛月没有理他,外套穿上后走到他跟前:“现在可以了吗?”
他上下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早点回来。”
周凛月撑伞出去,在门口碰到了林昭和她朋友。
女生叫小昙,周凛月和她见过几次,所以算不上陌生。
她性格自来熟,早已在那几次的碰面后,将周凛月纳入她朋友的范畴里。
看到她后,自动进到她的伞下:“也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农场那边路不好走,所以我们决定去磨豆浆。”
周凛月愣了愣:“磨豆浆?”
“对啊。”小覃看起来很兴奋,“后面有个石磨,以前都是驴拉磨,今天我们拉。”
周凛月总觉得她这句话听起来不太对劲,但她向来都是随大流,几乎没有个人意见。
林昭看上去有话要说,全程看着周凛月欲言又止。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个温泉山庄是秦昼的。
周凛月看出来了,所以趁小覃去听那些注意事项时,将林昭拉到一旁。
她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所以主动坦白了她和秦昼的一切。
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不想瞒了,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听完以后,林昭没有显得太意外,好像早有察觉。
从那次在码头,以及前阵子蒋素婉告诉她,周凛月被一个已婚男给包了。
在听到对方的名字后,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她不解的是:“你为什么连我也瞒着。”
周凛月解释说:“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这段婚姻持续不了多久。”
甚至于,她压根就不觉得两人的关系,是夫妻。
他们只是暂时被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总有一天也会因为利益而分开。
所以她不打算将这段诡异的关系公之于众。
林昭沉默,又问她:“那你现在呢,还是觉得这段婚姻持续不了多久?”
周凛月答不上来。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如果在半年前,她肯定会不假思索地点头。
可是现在,她开始迟疑,她开始犹豫。
林昭也不继续问她了,毕竟这些是她的私事。
黄豆磨成豆浆,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看着刚好才够一杯的豆浆,累瘫在椅子上的林昭感慨:“真不是人干得活。”
旁边那大爷笑道:“本来也不是人干得活,平时那头驴都拉得吭呲吭呲。”
林昭一挥手,说她要赶紧回去补个觉。
小覃表示赞同,于是一行三人又往回折返。
雨还没停,天接云涛连晓雾,整个庄子像是仙境。
林昭和小覃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周凛月回到别院,看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那根线香还燃着。
她顿了顿,也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居然给秦昼打了个电话。
可等那边接通后,听见男人的声音了,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支支吾吾半天,找不到打这通电话的理由。
她又陷入局促之中。
男人轻笑,什么也不问,只说:“我让管家过去接你。”
她用手扯了扯外套上的拉链,闷声问他:“接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温柔:“过来陪我。”
周凛月的心脏莫名一软。
突然什么也不想多问,也不想多说。
她红着脸,轻声答了句“好”
私人管家很快就来了,不是昨天那个女孩子,换成了一个男人。
斯斯文文的,话也不多,笑容温和,让周凛月小心台阶。
除此之外就没有多余的话,把人带到地方之后就离开了。
花影一帘,茶席一方。还是昨天那个茶茶艺师。
许裕寒显然对人家很有意思,让人别泡茶了,过来泡他。
茶艺师不语,脸倒是有点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秦昼洗好了牌,闻声抬眸,周凛月已经来到了跟前。
他笑了笑,往一旁坐,空出身侧的位置,让她过来。
周凛月看了眼周围,许裕寒和秦颂也在,还有两位她没见过的。
估计也是他的朋友。
周凛月想起秦昼平时对自己的那些亲密行为,担心他不分场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动脚。
心生局促,所以没动。
他似看透了她,轻笑:“怎么,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堪?”
他把话说得这么分明,倒叫周凛月心生愧疚了。
她沉默下来,还是听话的坐过去。
秦颂看见了,把牌接过来,自己一张一张地往下发。
秦昼明显没了打牌的心思,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凛月身上。
确实没有碰她,只是那双手也没闲着。
不是摸摸她的头发,就是捏捏她的外套。
他皱起了眉:“这外套怎么这么薄。”
周凛月说:“为了搭衬衣买的,是夏装,所以不怎么厚。”
他脱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她搭上:“别总仗着年轻就乱来,什么季节了,出来玩还带夏装?”
周凛月不吭声。
没等到回应,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听到没?”
她这才扭扭捏捏地点头:“听到了。”
他松开手,见她这副模样,却是笑了。
才刚训完,这会又温声细语地去哄:“捏疼了?”
其实还好,他也没用力,她的扭捏是因为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本来就内向怯弱的性子,当下更加局促。
秦昼把自己刚才的话全部抛在脑后。
他伸着手臂揽过她的肩,去拿桌上那堆发给他的牌,一张一张地理顺。
周凛月也被迫被圈在了他的怀里。
他把主导权放在她手上,就连先出哪张牌都得先问过她。
她能懂什么,连纸牌都没接触过的人。
在她的指挥下,刚才赢的那点全输出去不说,还往里搭了不少。
许裕寒嬉皮笑脸:“下次斗地主的时候也把嫂子叫上,还是和嫂子打牌有意思,搁平时我哪有赢的机会。”
秦昼好整以暇地低头看她,唇角带着淡淡笑意。
周凛月知道许裕寒是在调侃自己,也不说话。
全程安静的秦颂拉开椅子,说出去抽根烟。
秦昼看了眼窗外,淡声提醒一句:“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