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被他天然的淡漠给冲刷,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可他骨子里又是清贵冷傲的。
周凛月不难想象,他出生就站在别人穷极一生也到不了的顶点。
家人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生来光环无数。
他父亲希望他走仕途,当个怀瑾握瑜、为国为民的好人。
可现在呢,他眼里落拓早就不在。
秦昼与她的暧昧低语没有等来回应,桌上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
她看到他眉宇不悦地皱起一个弧度来。
片刻后,他又松展,勾着周凛月的衣带替她将衣服穿好,让她先坐着等一会。
他马上就回来。
然后拿着手机,拖开椅子离开,去了外面接电话。
后来周凛月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秦昼的公司出了点状况,因为底下的人操作失误,股价跌停板,十几亿美金平白打了水漂不说,后续造成的影响足够他为此劳神一段时间。
偏偏他在周凛月面前始终都是那副无所谓的风轻云淡。
修长手指隔着上衣去抚摸她的脊骨,黯声问她:“换香水了?”
周凛月仍旧对这种近距离的接触感到无所适从,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桌布,轻声提醒他:“这周已经.....做过两次了。”
他微愣,显然没想到这种话会从她的口中说出。
再低头时,怀中人果不其然的低下头去,早就羞到耳根泛红。
他轻笑,眼底深处那些不易察觉的阴郁一扫而空。
明知道她害羞,他好似故意使坏,咬住她的耳垂轻慢舔舐。
“放心,我就在外面蹭蹭,不进去。”
周凛月瞬间大惊失色,抬眸去看他。
秦昼得了逞,眼底闪过一抹短促的笑。
“蹭都不让蹭了?”
这无赖语气,反倒像是她的错一般。
她急忙从他怀里离开,退他几米远。
分不清是羞愧还是生气,身子轻微的抖了抖,可天生不太会骂人,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无耻,混蛋。”
秦昼阖目抬起下颚,喉结几番滚动,舌尖舔了舔唇,仿佛口干舌燥,让她再骂狠一点。
周凛月抿了抿唇,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哪有人被骂了还一脸享受,反而让她再骂狠点。
周凛月只在心里又补上一句变态,并没有说出口。
他倚靠椅背闲散坐着,桌上的那杯茶早就放凉了。
目光在她身上梭巡,唇角始终绵延着似有若无的笑。
周凛月看不出他的笑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从前的秦昼只是对一切漠然,不带半点烟火气的清冷,让他于喧闹人群之中,显得格外不真切。
但他的冷漠直白到在看向每一个人的眼神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
那天晚上,周凛月一直在房间内为难,到底该怎么去和秦昼开这个口。
她隐瞒已婚的消息录节目,甚至还要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终于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她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思索三个小时的话,敲响了秦昼的书房门。
里面的灯还开着,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没有睡。
那个时候的周凛月并不知道他正经历着什么样的难题。
因为他开门时,眼底的情绪太过松弛。
反而是周凛月,稍显局促的询问他,有没有时间。
他身子微微侧开,让她进去:“喝点什么?”
周凛月鼓了鼓腮,平复了下呼吸:“啤酒吧。”
喝酒壮胆。
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书房内,所以里面可谓设施齐全,甚至连冰箱都有。
开门的手微微顿住,他不给她丝毫争辩的余地,换了个问题:“牛奶要不要加热?”
周凛月:“......”
“不用。”她伸手去接。
玻璃瓶装的,放在手里有点分量。
听出了她声音里流露出的淡淡委屈,秦昼喉间溢出一阵极淡的笑,他背靠书桌站着,周身都是闲散的松弛感。
左手搭放在桌边,右手抓提着一罐啤酒,单手开了拉环,冰镇过的气泡涌出些许。
知道她有话要说,他喝了口酒,安静等着,也不催。
提前背熟的内容早在见到秦昼的那一刻起就忘得一干二净。
她假模假样的说有点冷,扯过一旁的毛毯盖在自己身上。
实则趁机偷看起攥在掌心的那张纸条。
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却不知早被看得一清二楚。
秦昼唇角扬起一道柔和弧度,听她照着那张纸上的内容死板且紧张的说出几句话来。
听清了前因后果后,他眯了眯眼。
周凛月时刻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不妙。
她急忙补充:“我也没有刻意去说我没结婚,经纪人说会让节目组那边的工作人员避开类似的问题。”
他沉默几秒后,放下手里的啤酒,问她:“多久?”
她一愣,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节目得拍多久。
意识到可能有希望,她的语气也欢快几分:“暂时是一个月,看后续有没有需要补录的地方。”
她说完一个月的时候,秦昼的神色就微微往下沉了沉。
他又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没有再开口。
周凛月沉默数秒,试图从他商人的角度出发,和他谈条件。
但秦昼什么都不缺,她有的秦昼也都有。
所以谈起条件来,也毫无底气,声音微弱到仿佛窗台上的沙尘,风一吹就消失殆尽。
“只要你同意,什么都......都可以。”
因为这句话而稍微有了些反应的男人,目光又重新挪放回她身上。
他提了胸腔轻笑一声,颇为意味深长的语气,与她确认:“什么都可以?”
任何话,只要被原封不动的重复一遍,好像都加强了意思。
周凛月突然开始感到不安,自己刚才不该口出狂言。
可不这么说,她实在找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与他谈他条件的了。
双脚并拢,手平整地放在腿上。
她深呼一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什么都可以。”
秦昼向来不过问她的工作与生活,在他看来,周凛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有自己的隐私与选择。
这些他都会尊重。
既然是工作需要,他自然不会过多插手。
具体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故意说这些,可能是觉得她纠结的样子有些可爱。
手指骨节轻抵着铝制的啤酒罐,将它推远,他状似为难地问:“可是你和我也签过合同的。”
周凛月脸一红。
他说的是那张一周同房两次的合同。
她抿唇不语。
他见状轻笑:“最基本的需求,你总得满足我吧?”
-
节目是在一周后开拍,拍完两期后才会开播。
因为微博还没官宣,所以现在是秘密拍摄。
周凛月事先和爸爸说过,因为拍摄节目,所以得回家住一段时间。
爸爸也全力配合她的工作,甚至为了不影响拍摄进度,还特地搬回了泰州老家。
正好陪陪奶奶。
出于隐私保护,那些摄像头的位置事先与周凛月说过,房间和浴室没有安装。
几乎都集中在客厅与厨房。
全程采取的都是固定机位拍摄,只有后期补录镜头的时候才会有摄影师过来。
这样的拍摄模式让周凛月暂时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提前面对满屋子的摄影师和工作人员。
她的生活非常枯燥,作息规律,早睡早起,起床洗漱完之后开软度做早功,然后围着楼下的公园跑一圈。
回来之后用早餐机做一份滑蛋虾仁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