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邈不知为何,突然不想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正好许樱回国,所以她去找了她。
前者这几天待在自己的房子里,不敢回家。
回去了指定又要面对她父母的拷打。
她说:“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窝囊废,我爸妈非得对我寄托这些厚望。我之前劝他们趁年轻再生一个,结果还挨了顿骂。现在好了吧,家族希望全放我一个窝囊废的身上了。”
她的自我认知倒还算中肯。
姜邈来这儿多久,就听她诉苦了多久。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她让许樱能别把这些车轱辘话来回讲吗,她都倒背如流了。
许樱努努嘴:“我那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吗。你说咱两都这么久没见了,连个共同话题都没了。”
话音落,她突然想起什么:“贺政南那事儿你是怎么解决的?”
“什么怎么解决?”姜邈一脸懵。
许樱以为她是不想和自己讲,眼眸微眯:“好姐妹之间可不能有秘密,你放心好了,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往外说。毕竟你出轨的事情要是被周屹川知道了,以后打离婚官司优势肯定不在你这边。”
姜邈皱了皱眉:“你乱说什么,我和贺政南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吗?”这下轮到许樱愣住,“我还以为。 ”
姜邈的确有些好奇:“我和贺政南的关系,在你们眼中真这么好吗?”
“岂止是好。”许樱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当时学校谁不以为你们早恋了?”
那,周屹川也这么以为吗?
姜邈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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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邈没有在许樱这儿待很久,晚上就回去了。阿姨说今天炖了汤,先给她盛一碗。
姜邈摆手说不饿,没什么胃口。
她的饭量本来就小,除非饿到胃部开始不适,不然很难想到要吃饭。
平时基本都靠周屹川的提醒。
如今周屹川不在家,没了监督,她更是直接省略掉这一步骤。
洗完澡躺在床上,连平时想看却没时间看的番剧也没心思看了。
侧躺在被子里,拿着手机发呆。
解锁屏幕又锁屏,点进微信,看着干干净净没有消息提醒的界面发呆,然后再退出。
如此反复了好几回,她烦闷地翻了个身。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些什么。
在她双眼放空发呆的空当,手机在她掌心震了震。
她动作有些大,急忙解锁屏幕。
直到看见消息的联系人后,稍显暗淡的眸光恢复以往明亮。
——阿姨说你今天没吃晚饭。胃又不舒服了?
她故作不满,回他:——你又让阿姨替你监督我?
——没有监督。是我刚刚问的。
姜邈重新躺下:——问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妈都不会管我有没有吃晚饭。
她这话里满是别扭,隔着冰冷的文字看,似乎在抵触他的关心。
所以下一条消息回的晚了些,可能是对方在斟酌语句。
姜邈早就发现,周屹川是个异常严谨的人。不论是工作,还是待人处事上。
——我问阿姨你睡了没有,阿姨说你没吃晚饭就回了房间。
姜邈抿唇,手机屏幕的微弱荧光将她整张脸映亮。
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该回什么。
大约是之前在他面前总像个炮仗,一言不合就当他不存在,对他说的话也置之不理。
如今开始和平相处之后,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该说什么,该回什么,都变得异常困扰。
她甚至动了报个语言艺术的班,学学该怎么和人交流的念头。
时间在她的纠结与为难当中一点点流逝。
她没有注意到屏幕上方一直显示着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直到手机震动将她的思绪拉转回来。
姜邈低头去看屏幕,上面赫然多出一条信息。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姜邈极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却非要多此一举的问她。
好像她在为难该怎么回复他信息的同时,他也在手机的另一端为难,该不该给她打这通电话。
姜邈回了个可以。
电话很快就拨了过来,几乎是在她回消息的下一秒。
她按下接通后,又翻了个身,这下整个人全缩进被子里。
有点像读书的时候,躲着妈妈偷偷在房间里和朋友通宵打游戏。
那种暗戳戳的感觉。
“你怎么还没休息,不会还在工作吧。”
电话刚接通,姜邈就开口问他。
他那头很安静,旁边估计没有别人。他轻嗯一声:“刚回酒店。”
“怎么住酒店了。”
周屹川说:“工作的地方有点远,来回太麻烦。”
姜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起来。
江城算得上他第二个家了,这趟过去,估计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他的声音很温和,尤其是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冬夜里:“今天过的怎么样。”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种无聊的问题,姜邈将自己一整天的安排全说了一遍:“中午去拍了一条软广宣传,下午和同事聚餐,吃完饭就去找许樱了,和她唠了几个小时。本来打算在她那里留宿的,但想了想,还是回来了。”
她说这些无聊的流水账时,周屹川全程都很安静,似乎在专注的听她讲。
姜邈却觉得,他估计早就静音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毕竟这种流水账,她自己都没耐心听,更何况别人。
可待她说完,他很快就接话,问她:“为什么回来。”
好歹没让她的话掉在地上,给了回应。对于这点姜邈还是比较满意的,觉得他就算是敷衍,也敷衍的没那么明显。
“她话太多,我感觉我要是在她那里留宿,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
周屹川淡声笑笑:“都聊了些什么?”
“也没聊什么。她前段时间不是出国了吗,许伯父嫌她整天无所事事,所以想让她帮忙打理下家里的公司,结果她越亏越多,最后自己受不了回了国。还好我妈没有动过让我经商的念头,不然我肯定比她亏的还要多。”
他说:“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姜邈连忙拒绝:“我不要。我不是那块料。”
话说完,又陷入沉默当中。
周屹川是本身就安静话少,而姜邈,则是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性格迥异的两个人,没有丝毫共同话题。聊天也聊不到一块去。,
最后这份沉默是被话少的周屹川打破的:“还有呢,只聊了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可是想到许樱后来问她关于贺政南的事情。姜邈觉得还是不要和周屹川讲了,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她就说了些其他有的没的,很繁琐的一些小事情。
像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在放学后和家长说起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情。
周屹川则成为那个家长,有耐心的倾听,并在需要回应的时候给予回应。
姜邈说累了,脸埋回枕头里:“我困了。”
“那睡吧。”周屹川说。
姜邈点点头,刚要挂电话,却听见手机另端传来周屹川的声音。
“别挂。”
她愣了一下,不懂。
周屹川这次没有给她解释,只是重复一遍:“别挂,放在床头就行。”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姜邈还是听话的照做。
次日早上醒来,她一看手机,果然因为没电关机了。给手机充上电,她去盥洗室洗漱。
出来的时候手机自动开了机,上方的通话时间显示四小时三十二分钟。
看来是手机关机才导致的通话结束。
她眉头一皱,自己睡觉应该不打呼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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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都有工作,姜邈没心思想其他的。从早忙到晚,中途还听工作人员说了好久的八卦。
何梦园自己的化妆间不用,过来蹭她的。
两人拿着手机在那玩联机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