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在意这些细节的人,也开始下意识的去关注。
碰到好看的风景,好看的叶子,好看的花,都会情不自禁拍下来。
他拍下这些照片的时候,心里想的应该不是这些景色有多美。
而是她应该会喜欢吧?
姜邈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居然对周屹川生出了一种可怕的占有欲。
她眉头皱着,因为当下的认知越发烦闷。
转身就要走,才走了两步,手腕便被握住。对方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气,她就挣脱不了了。
周屹川语气温和,和她解释:“我看你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所以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姜邈愣了一下,回头看他。
半信半疑。
“那我怎么没收到。”
他说:“因为我没发。”
“......”她有点兴师问罪的口吻,“怎么不发?”
周屹川嘴角往上扯了扯,算不上笑,顶多是一道不太明显的弧度。更像是自嘲。
“发了你也只会嫌烦。”
姜邈下意识就想反驳,可她突然想到什么。
好像是很久以前,她去找过周屹川,希望他能让他们之间的婚约作废。
周屹川当时的神情口吻都十分平淡,他问她:“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邈听过太多人夸赞他了,在学校听那些同学夸他的长相夸他的身材夸他的成绩。
在家里听长辈夸他的修养夸他的能力夸他的家世背景。
似乎在每个人眼中,姜邈于他,都是高攀了。所以她更应该好好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婚约。
换了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家族,都能说是家里风水好,祖坟冒青烟,才能换来这个机会。
可姜邈知道,他们在意的从来不是她。
他们在意的是周屹川。
她讨厌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也讨厌不被重视的感觉。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没人问她愿不愿意。
她告诉周屹川:“我讨厌联姻,也讨厌这个婚约。”
周屹川看穿了她,也直白的戳穿了她:“你不是讨厌被安排的婚约,你只是讨厌我。
他当时说的那么平静,平静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反而是姜邈有几分呆愣在原地。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姜邈一直以为他是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她对他的看法。
对啊,上位者凭什么在意在他阶级之下的人是什么想法。
可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他也不是全然不在意。
至少,在拍下那些照片的时候也会踌躇不敢发给她。
姜邈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太复杂了,复杂到她又开始头晕。
“谁说我嫌烦了?”她倒打一耙,“你又没发,怎么知道我嫌烦。明明是你恶意揣测我。”
可她的烦闷明显好转。
她不想承认,自己居然也有被周屹川牵动喜怒哀乐的那一天。
她告诉他:“教你一个非常实用的小技巧,当你担心对方会因为你发的消息而感到厌烦时,你就先给她转账。”
她一副见钱眼开的小财迷模样,显然,她口中的“对方”就是她自己。
周屹川无奈地摇头。
姜邈说他这是什么表情:“我好心给你传授经验,你连声谢谢都不说?”
他淡道:“谢谢。”
“谢谢谁?”
”......”
他不回答了,显然是耐心彻底告罄。
他今天一整天下来说的所有话像是提前预支了这一年所有的。
所以不管姜邈怎么逼问,他都不再回答。
姜邈气不过,踮脚过去咬他。
将他的衣领往下扯,对着肩膀就是一口。
一点余力也没留,甚至能感觉自己的牙齿陷进了他的皮肉里。
他呼吸变重,明显被咬疼了。却也没有推开她。
姜邈咬到一半,又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不该这么用力。
嘴上的力道卸了,牙齿也慢慢离开他的肩。
只剩下嘴唇还贴附在上方。
她像是一只帮忙舔舐伤口的小狗,把人咬疼了,又开始帮他止疼。
似有若无的亲吻,舌尖舔过留下齿痕的地方。
早在啃咬他的时候,为了方便发力,她的两只手全都搭放在他的肩上。
此刻也没放下去。
对于他肩膀的宽直程度,姜邈突然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难怪现在的审美都趋向双开门,的确很有安全感。
氛围莫名其妙变得诡异起来。明明是在泄愤,却突然变成了亲吻。
而且还亲的这么.....淫-靡。
姜邈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燥热,她松开手,打算从他肩上离开。
不知何时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她又被迫重新靠了上去。
在她发愣的瞬间,男人稍显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再等一会儿,有人。”
她瓮声瓮气:“真的有人吗?”
没回应。
姜邈亲了亲他被咬出牙印的肩膀:“周屹川,想让我继续亲你就直说。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姜邈说起这些话来口不择言, 本身就是冲着调戏周屹川的目的去的。
自然是越露骨越好。
周屹川说:“真的有人。”
她不信,手往他腰上搂,还不忘揩一把油, 捏了捏他紧实的腰侧肌。
说话语气轻浮的像街上到处溜达的二痞子:“这肌肉怎么练的,这么结实, 嗯?”
安静的街道, 小孩的笑声显得突兀。
像是割破夜幕的一柄利刃。
“妈妈,姐姐好肉麻哦。”
姜邈身子一震,后知后觉意识到周屹川真的没骗自己。
女人捂住小孩的嘴,轻声批评他:“不可以这么说哦, 不礼貌。”
可她说话的声音分明也是带着笑意的。但那种笑却并非嘲笑, 而是一种温和的笑。
姜邈没有因为她的温和而消减尴尬, 反而越发有种见不得人的社死感。
她躲在周屹川的怀里不出来,破罐子破摔。
去而又返的一家三口估计是散完步回来。
小男孩从妈妈的手里挣脱, 跑到姜邈跟前, 看清她在做什么之后, 又开始笑:“姐姐在亲叔叔。”
姜邈的耳朵一下子涨得通红。
女人将小孩拉到自己身前:“小约, 乱说什么。”
小男孩捂着自己的嘴偷乐,虽然看不见,但那种压抑着的笑声姜邈能听见。
男人本来也是想过来打声招呼,现在这副景象,也不便多打扰。
周屹川护着姜邈的头, 笑了笑,同对方说:“下次再去家里拜访。”
男人笑着点头:“那就恭候了。”
他叫来小男孩:“还不和叔叔阿姨说再见。”
他乖巧着鞠了一躬:“叔叔姐姐再见。”
称呼都分外严谨,只肯喊姜邈姐姐。
人走远了, 周屹川说:“好了。”
姜邈不肯动,声音闷闷的:“你怎么不告诉我有人来了?”
这声怨怪有些莫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