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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不过就不说了呗!
  他们心态很好的,才不会像马容胜一样撞人家手里,被折磨成那副惨样。
  而等马容胜一脸怨气的到了膳堂的时候,徐瑾瑜已经和同窗们坐在一张大桌子前,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果然不出徐瑾瑜所料,今日膳堂做了白菜饺子,另有需要付费的猪肉白菜馅儿、鸡蛋白菜馅儿等若干种饺子。
  东辰学子们自然不愿意给西宿的膳堂花钱,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白菜馅儿的饺子。
  徐瑾瑜要了酸汤的,这会儿正将最后一个饺子送入口中,酸酸辣辣的汤水与白菜的清甜矛盾的融洽,很是不错。
  马容胜本来这个时候还在被窝等着小厮提饭回来,可今日他不光早起了,还训走了两圈,腹中空空如也,眼见着徐瑾瑜又要走,他连忙拦住: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还没有用早膳!”
  膳堂里食物的香气让本就饥肠辘辘的马容胜越发饥饿,徐瑾瑜只是扬眉看了他一眼:
  “你用不用早膳与我何干?跟不跟的上,是你的本事。”
  徐瑾瑜这话一出,马容胜眼中顿时迸发出火苗,可徐瑾瑜并不怕他,直接绕过他朝教学斋而去。
  还有两刻就要上课了,他才没有时间和马容胜纠缠。
  马容胜看着徐瑾瑜离去的背影,面色明灭不定,须臾后,还是追了上去。
  徐瑾瑜急着甩开他,怕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于是乎,忍饥挨饿的马容胜一路跟着徐瑾瑜——进了教学斋,开始看书。
  马容胜见此,惊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徐瑾瑜他还是人吗?
  卯时起身去训走,用早膳,然后就为了来教学斋看书上课?!
  马容胜大为震惊,他已经有日子没来一趟了,这个冬天实在太冷,教学斋里虽有炭盆,可也烧的不如舍馆暖和。
  西宿又没有什么考不好就退回去的黑榜,所以马容胜摆烂的很彻底。
  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勤奋”的一天。
  今日授课的是西宿为数不多的有脾气的经讲先生,平日勋贵子弟在其他先生的课上吃点心喝茶的比比皆是,就差支个锅子涮火锅了。
  可唯独这位先生,那是对谁都不留情面,若有一丝不敬,直接就被赶出教学斋喝西北风了。
  马容胜有心要走,可又觉得被先生赶出去实在不光彩,只能挨着饿留了下来。
  而一旁的徐瑾瑜那叫一个精神饱满,对于先生的提问皆能做出满意的应答,经讲先生对此都不由满意的抚须一笑。
  马容胜看到这一幕后,脑中只有一句话浮现:
  ‘三年了,原来这老东西还会笑!’
  以至于之后的所有授课之中,马容胜都在呆呆的数着那平日一张棺材脸的经讲先生笑了多少次。
  这么一个聪明脑子,合该为他们所用啊!
  马容胜原本心中的烦躁渐渐沉淀了下来,看着徐瑾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可徐瑾瑜是什么人,虽然全程他都没有看过马容胜一眼,但其情绪的些微转变,他亦能清楚感知。
  贪婪么……
  徐瑾瑜微微垂下眸子,唇角噙着的那抹笑容始终不变。
  好容易等两个时辰的早课结束,因为今日冬至,所以下午的授课临时取消。
  诸学子与先生纷纷一礼告退,徐瑾瑜收拾好东西也准备离开,马容胜立刻跟了上去。
  经讲先生看着二人的身影,动作一顿,不由担忧起来。
  那为名唤徐瑾瑜的学子看着颇为羸弱,而那马容胜他亦早有听闻,是一个不知尊师重道,蛮横霸道的顽劣之徒,也不知会不会被那马容胜欺负了去。
  经讲先生一面想着,一面脚下转了一个弯儿,朝山长的院子走去。
  他见猎心喜,那徐瑾瑜虽是东辰学子,可却身负奇才,他日必定大有作为,山长虽然不管事,可是他一言能庇佑一二也是好的。
  徐瑾瑜并不知道自己给经讲先生的印象太好,让人把他当成了可怜兮兮的小白兔,准备去搬救兵来救他。
  这会儿,马容胜对徐瑾瑜那是寸步不离,今个他受了这么多的苦,索性顺势而为,很紧了徐瑾瑜,看看这徐瑾瑜究竟有什么弱点!
  今日不必去上午课,所以徐瑾瑜没有先去膳堂,而是回了舍馆一趟,却不想刚一进门,就看到楚凌绝正一手搭在一个巨型食盒上,翘着脚,摇晃着等徐瑾瑜回来。
  “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我还以为你得吃了饭才回来!”
  “你今日又没有去上课?”
  徐瑾瑜皱眉问了一句,但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语气有些太过说教,便转了话风:
  “下午不上午课,今日冬至我准备回家看看。”
  虽然早膳之时,膳堂的白菜饺子味道不差,可是徐瑾瑜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味道。
  现在细细想想,应是家的味道。
  徐瑾瑜不由微微敛目,却勾起了唇角,不知何时他也有了眷恋之处。
  但这感觉,倒是很不错。
  “啧,一个来回两个时辰,你回去也至多就能待一顿饭的功夫罢了,否则可赶不及回来,图什么?”
  “就图那顿饭。”
  楚凌绝动作一僵,不由低声嘟囔:
  “他们有那么好吗?”
  “有。”
  徐瑾瑜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楚凌绝一噎,随后直接一推食盒:
  “你也别折腾了,人都给你送来了,我看到了,顺便帮你取回来了。”
  楚凌绝自不能说,他听到有人给徐瑾瑜送东西来时,他偷摸过去看了一眼,那妇人眉眼之间尽是慈爱,殷殷叮嘱了门口小厮许多,最后还摸出了一小块银子打赏。
  那点儿银子楚凌绝本看不上眼,可昨日徐瑾瑜一说,他隐约知道,那块银子对于那妇人来说应是价值不菲。
  楚凌绝见此,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让小厮回去告知家里,说自己今日就不回去了。
  临安侯府离西宿书院也不过一刻钟的脚程,小厮空手而去,空手而归:
  “世子,夫人让您不归便不归,好好研读课业即可。夫人还说,让您……有点出息,莫要时时记挂家里,做这等小儿女之态。”
  楚凌绝听了小厮之言后,沉默了许久,亲自上前将那妇人告知门口小厮的话一句一句的问清,记下,提着妇人送来的食盒来到了凌水居。
  徐瑾瑜不知这食盒的种种波折,听了楚凌绝的话后,不由无奈一笑:
  “娘她们也真是的,这么重的食盒,要放多少东西?”
  食盒打开,里面一层一层的全是包好的饺子,一旁放着一张纸:
  “萝卜油渣馅儿。”
  “韭菜鸡蛋馅儿。”
  “猪肉大葱馅儿。”
  “白菜香菇馅儿。”
  随着徐瑾瑜把饺子一屉一屉的拿出来后,楚凌绝那双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不可能!萝卜白菜就不说了,这韭菜是打那儿来得?”
  楚凌绝这会儿怎一个震惊了得,徐瑾瑜正要说话,忽而一顿:
  “还不进来?偷听可非君子所为。”
  马容胜亦是一惊,这徐瑾瑜属狗的吧,他才来想听听他会不会和楚凌绝说些什么编排他的话,结果就听了一耳朵饺子馅儿。
  就这,还没听完就被人给发现了!
  徐瑾瑜看了一眼地上那影影绰绰的影子,不由摇了摇头。
  这马容胜的业务水平实在是有些不高。
  楚凌绝这会儿也才反应过来有人偷听,连忙警觉的看向门外:
  “谁?还不出来!”
  马容胜不得不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楚凌绝见到他不由眉头一皱:
  “怎么是你?怎么,哪天的教训没有吃够,还想要再试试?”
  “管你什么事儿!”
  临安侯府早就势弱,平日马容胜虽然顾忌几分,可是今日智商的碾压、饥饿的肚肠让他没有那么好的养气功夫。
  楚凌绝冷冷一笑:
  “我把他叫哥,我来这儿理所应当。你呢?那怕是得叫主子吧!”
  楚凌绝这话一出,马容胜诡异的沉默了下来,楚凌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徐瑾瑜:
  这家伙不会是真来,来认主子的吧……
  马容胜后知后觉的羞恼道:
  “你少在这儿满嘴胡沁!我是输给了他,可我又不是卖给了他!”
  “你人都输给他了,跟卖有什么区别?也就是那天没让你签卖身契!”
  “你!”
  马容胜气的咬牙切齿,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凌绝见状,不由一乐,绕着马容胜转了一圈,咋舌道:
  “啧啧啧,没想到你还真听话啊……”
  楚凌绝这会儿也没有想到,徐瑾瑜当日所说的话直接应验,对于马容胜的智商一时有些怀疑。
  马容胜被其看的恼怒不已,可是一旁的徐瑾瑜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戏似的喝着茶水。
  “徐瑾瑜,你就这么看着?”
  马容胜声音冰冷,他现在可是他的人了,那楚凌绝笑话他不就是笑话徐瑾瑜他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