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容心中有些复杂，打扫完卫生之后路过宋榕的小房间，犹豫了下推门进去。
房间里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床铺上堆在一起的薄被，恐怕还真的要以为里面没住过人。
谢春容走了进去，坐在床边，手探到枕头下摸索，摸到那邦硬的木棍才放下了心。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满满当当的行李箱时，眉头一皱提起扫帚就去找宋榆。
“你房间里那行李箱是怎么回事？刚回家就要走？”
宋榆被锅中冒出来的烟呛到咳嗽，她盖上盖子，调小了火。
“嗯，买了下午的票，晚上回一趟江城。”
“你才回来不到一晚上就要走？！就这么容不下这个家吗？”谢春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絮絮叨叨地指责她。
她抱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给宋家送钱就为了宋榆在江城能过上好点的生活，抱怨一家三口在滨州卖了十几年的面。
“…果然是由奢入俭难，被宋家养了十几年，早就不认我们这么个破落户的家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宋榆的心扉，她没有反驳，只是看着谢春容，良久转身去卧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宋常番这时候才回来，看到谢春容激动的模样上前去拦，女人反复重复着几句话。
“春容，冷静点！”
“你忘了昨天那寺庙的师父怎么说的了？这法子要用持续整整三天两夜。”
“她走了榕榕的病怎么办？我可怜的孩子昨天病才好了一点。”
“我们供她吃穿，她那副态度哪有半分感激，恐怕早就不认我们这个爹妈了！”
“是我容不下这个家吗？”一直不说话的宋榆终于张开了嘴。
“是这个家里…早就容不下我了吧。”
这番话让谢春荣夫妇两人愣住，宋榆也就趁着这个当提着行李箱绕过夫妇两人，离开了家。
谢春容想出去追，被宋常番拦住。
“街坊邻居都在外面看着，你还想出去闹笑话吗？！”
“…那榕榕的病怎么办？！”
“这玩意儿就是求个心安，别太魔怔了！”
“咳咳——”房间里传来宋榕的咳嗽声，他喊着谢春容帮他换热水。
“爸，你手里提的是啥？”
“你爸去菜市场里面找人切好的羊肉。”谢春容给他捏了捏被角，拿了包冲剂倒在瓷杯里。“等你好了，妈给你煮羊肉火锅。”
“啊？那天你们不是在电话里面说等姐回来给她煮吗？”
宋榕手在平板上飞速点击移动，屏幕上的小人在他操纵下大杀四方，他的疑问仿佛只是句无心之言。
这只是谢春荣让宋榆回来的一句托词，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夫妇两人眼底心里就只有“宋榕”这两个字。
谢春容的手抖了抖，垂眸就看到床头柜上那只粉色的保温杯。
“你姐回江城了。”
“哦…咳咳…”宋榕应了声，似乎并不在意，继续打自己的游戏。
“杯子还没还她…”
“去做饭吧。”宋常番喊了谢春容一声，“我去给你洗菜。”
夫妻两人沉默着回到厨房，宋常番这才发现桌上是切了一半的小葱。谢春容打开电饭煲，里面是白花花的大米饭。
因为控制不好比例，水加得太多，成品更像是粘稠的稀饭。
…
宋榆回到了江城，却没有立刻回宋家，比之滨州，她更不愿意回去面对宋媛一群人。
她找了家便利店，买了个饭团和一杯温牛奶，找了个角落蹭店里的电视。
电视上刚好在播报今天上午的本市新闻。宋榆在一闪而过的画面中瞥到熟悉的身影，她打开手机，社交平台上相关讯息更多。
“赵二少携手未婚妻甜蜜现身拍卖会。”
“阔少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
原来今天上午的慈善拍卖会，是赵渊和宋媛一起去的。
配图上是两人相偎坐在沙发上的背影，宋榆很熟悉这个姿势，赵渊哄她睡午觉时也会这样坐在她旁边。这个姿势方便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也方便他的手探到她的指尖，十指紧扣。
她错了。
好像是哪里都容不下自己。
……
赵渊从早上起就没有收到宋榆的吃饭打卡，这边他刚用过晚饭，便让阿康驱车离开宋家。
但车子还没有出江城，赵渊就接到了宋榆的电话。
“姐夫…”